初雲三言兩語把前因後果說了。
白晚意對陸偃的武力值還是很有信心的,她並不覺得一個軍中大比,會傷的多重,不過為了表現,她還是動作輕柔,語氣柔媚地幫他上藥:「怎麼傷的這麼重?也不跟我說一聲,看大夫了嗎?身邊的人怎麼伺候的?」
一連串的問題,看似關切, 然而看過白晚意深愛他的模樣的陸偃,又怎麼分辨不出,她此刻話語裡的敷衍?
陸偃勉強等她給自己上了藥,就找藉口趕她出去。
白晚意順從地放下藥,又叮囑陸偃:「給我請封的事情,你要放在心上啊。」
陸偃點頭:「我知道了。」
陸偃本也打算幫白晚意請封,這是身為丈夫,帶給夫人的榮譽。自然,夫人出門,代表的也是他的榮譽跟臉面。
白晚意出門就去找四皇子去了,她現在進出四皇子府絲毫不避諱,象徵性去一趟四皇子妃院裡,就去了四皇子書房。
「我要你派船出海,去尋找優秀的糧種,這是玉米,這是土豆,我都給你畫出來了,按照這個找就行。玉米畝產可以達到一千多斤,土豆要是都用良田,可以達到一萬多斤。」白晚意直接丟下一個炸彈。
她絲毫沒想過,這是古代,沒有現代花費的加持,想要達到現代的高產,是不可能的。
四皇子以為她瘋魔了:「出海?你開玩笑,茫茫大海上有什麼?你讓人捕魚還差不多。」
「在海的那邊有島嶼,有陸地,當然就有人。」白晚意作為穿越者,牢記穿越者的金手指,土豆、辣椒、玉米、番茄,高產的東西與新鮮容易讓人上癮的調味料,她拽過桌上的紙張開始畫世界地圖:「玉米原產地在中美洲跟南美洲,南美洲就在這裡。你直接造船過去就行。」
白晚意雖然畫不出具體且詳細的世界地圖,可是大致的輪廓跟位置還是可以畫出來的:「就從這裡出發,津港碼頭,一直通往海的另一邊,差不多航行一個多月吧,就到了。」
四皇子看著這個圖形,仿佛在看瘋子一般又看向白晚意:「且不說海的另一邊,有沒有人,有沒有陸地,只說,海上風浪,要多大的船可以通行?又要多大的帆?需要多少人手去划船?」
問題不多,但是真的把白晚意給問住了,她不甘地問:「難道如今就沒有海外來的人嗎?金髮碧眼的。」
四皇子點頭又搖頭:「金髮碧眼的都是從西域更西的地方,走絲綢之路而來,海外來客,還沒有。」
白晚意仍舊不死心:「那南邊呢?蘇州,廣州,香港?」
四皇子擰眉看著白晚意:「你說的都是什麼地方?我們大洲南邊是南疆,東南是東吳。你沒看過大周的輿圖吧?」
四皇子始終看不懂白晚意,她看似學識淵博,什麼都懂,但是四書五經,又完全不懂。
她說的地方,說的話,聽都沒聽過,更遑論聽得懂了。
白晚意蹲了一瞬,她確實沒看過輿圖,即便跟著陸偃在邊關征戰,她能接觸到的輿圖,也只有武關一帶。
見她搖頭,四皇子轉身在牆上按了兩下,就當白晚意以為書架會滑開露出密道的時候,頭頂傳來咯吱聲響,她抬頭看過去,就見一副巨大的捲軸,緩緩落下。
足足有一刻鐘,捲軸才落地呈現在白晚意面前。
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捲軸,指尖自最下方南疆的地域划過,沿著大陸版塊的邊緣一點點看過去,記憶中的地圖,跟某些地方重合,某些地方又迥然不同。
四皇子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,見她的眼神從震驚再到熟悉,最後到恍然大悟,他挑了下眉梢:「怎麼?輿圖跟你預料的不一樣?」
自然不一樣,這個大陸板塊,應該是古大陸版塊,還未經歷過飄逸以及大地震的變遷,甚至這時候,非洲跟亞歐大陸還緊緊連在一起。
這個地圖上,白晚意只熟悉那麼幾個地方——長江、黃河、喜馬拉雅山、長白山脈。
「怎麼樣?」四皇子仔細打量著白晚意的神色。
白晚意搖了搖頭,身形一晃跌倒在地:「我沒事了,沒事了。」
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穿越者的身份,可以掌控一切,藐視一切,現在,整個大陸的存在,就顛覆了她的認知。
四皇子冷眼看著白晚意搖搖晃晃的離開,嗤笑一聲,轉身看著輿圖,又在牆上伸手拉了一下,輿圖緩緩上升收起,露出另外一張輿圖。
「真是傻瓜,輿圖又怎麼是什麼人都能看的?」
他拿起白晚意畫的輿圖,對應白晚意剛才說過的地方,指尖也自自己的輿圖上,一一掃過這些地方。
白晚意的輿圖雖然粗糙,但是也可以看出,兩張輿圖的大致輪廓都差不多。
而雖然地名不同,但是依據她的表現來看,四皇子也找到了大概率對照的城鎮,一個從未去過東吳與南疆的人,居然能知道這麼多,並且還能畫出來輿圖,白晚意到底什麼來歷?
而她說的會是真的嗎?
四皇子很想試試看。
造船出海是不可能的,不過……
四皇子的目光落在東吳的位置上,想了想,叫了幕僚進來,秦婉區區幾個糧種就能換一個郡主,那他要是找到白晚意口中的玉米,土豆,父皇給他的又會是什麼?
四皇子的目光逐漸狂熱,雖然不知白晚意所言的一千斤,一萬斤,具體是多少石,但是,總會比六石,七石,還要多。
陸偃不知道白晚意去了四皇子府,知道了也不會在意,夫妻一體,他的榮譽是白晚意的,自然白晚意的榮譽也只能是他的。
所以,第二天,陸偃給的請封摺子就送到了皇帝的桌案上。
謝清恰好也在,他瞟了一眼被皇帝看了一眼就丟到一旁的請封摺子,又看眼等在門外的吳大人,很好心地對吳大人招了招手。
吳大人無召哪兒敢進御書房?
皇帝瞧見他的小動作,又看看請封摺子,笑著點了點他:「讓吳愛卿進來吧。」
吳大人進門見了禮,被叫起後呈上自己的摺子,就立在一旁等候問話。
謝清將摺子遞給吳大人,沒什麼表情的臉龐跟皇帝如出一轍的深不可測:「吳大人,平陽侯今日呈上了請封摺子,說要給其妻子請封。不過,他家裡有點特殊,是平妻,孤與父皇不知道平陽侯在為誰請封,你知道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