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偃搖了搖頭:「裡面都是女客,我也不方便進去,更何況,晚意在裡面呢吧?」
初雲笑意不改,說:「夫人這幾天在家裡忙八小姐的婚事,巡店的事情就交給了奴婢,侯爺若是不想在雙喜茶居待著,不如去好運來?那邊留店的客人少,也有隔斷,會安靜一點。」
陸偃莫名鬆口氣,他現在也沒可以去的地方,就跟著初雲進了好運來。
好運來是點心鋪子,大多數人買了就走,更因為旁邊就有奶茶店,基本上大家也是買了點心買奶茶,順便就在雙喜茶居用了,所以好運來的人少一些。
而且樓上是用屏風做了隔斷,倒也安靜。
初雲給陸偃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,又去店裡取了幾樣用茶做的點心,又給泡了一壺綠茶給送過來:「侯爺慢用,奴婢就在那邊的房間看帳本,一會兒您直接走就行,奴婢已經會了帳了。」
陸偃聞言,驚訝地大量著初云:「你會看帳?」
初雲靦腆一笑:「原本是不會的,不過夫人願意教奴婢,奴婢就跟著學了,而且夫人身邊也缺人手,奴婢想著,技不多壓身,所以竟也學會了。」
陸偃就點點桌面,道:「你就在這裡看,陪著我。」
初雲一臉為難,可對上陸偃的目光,她只能點頭:「好,奴婢先去雙喜茶居把帳簿拿來。」
初雲很安靜,看帳也認真,從頭到尾沒有抬頭跟陸偃說半句話。
陸偃看著窗外,心情也覺得異常寧靜,他這段時間,煩也是真的煩。
齊靜雖然不多話,可是她畢竟住在老太君的院子裡,他去一兩次的,老太君就知道了,就留了嬤嬤對他噓寒問暖,搞得慈安院的丫鬟們,也心思浮動,到後來,他也不樂意去了。
至於說佳月那邊,陸偃也只去了一天,但是一去,佳姨娘就會藉口肚子裡的孩子不舒服,把他給叫過去,搞到現在,他甚至都不願意回家。
可是再願意,他坐了一個時辰,天色開始暗下來,他也該走了。
初雲已經忙完了,瞧著陸偃起身,她拿起兩包點心交給他:「這是好運來的新品點心,這個裡面是對面蜜果香的點心,吳夫人跟吳大人,都很喜歡。」
陸偃詫異:「你知道我要去吳家?」
初雲推著陸偃的後背,把他往外送:「方才問過侯爺的小廝了,您去老丈人家裡,不好空手,也不能提著太貴重的東西,這就很見外了,所以奴婢給您準備了一些點心。喏,您的小廝手裡還提著一些熟食,都是夫人愛吃的。」
如今府里上下,都讓叫吳姿雅為吳夫人,可是真的跟她的母親的稱呼給重複了。
初雲說話,也多了幾分小心刻意——搞錯了稱呼,鬧笑話事小,得罪人事大。
陸偃就帶著東西去了吳家。
吳姿雅一開始氣性挺大,在聽到她的抱怨之後,吳大人便讓她回去。
吳姿雅不肯,吳夫人護著她:「孩子好容易回來,就多住幾天,來接了咱們也不為難,就讓他接走就是了。」
誰知道,這一住就是好些天。
吳夫人有些著急了,吳姿雅自己也急了。
所以一聽到陸偃來了,她忙不迭就讓人收拾東西:「咱們這就回去。」
吳夫人橫她一眼:「這個時候來接你,肯定是要吃個飯的,著什麼急?」
吳大人知道是自家閨女使了小性子,壓根沒有為難陸偃,飯桌上聊一些政事,吃過飯就放夫妻倆回家了。
到了家裡,陸偃就不想跟著去後院,哪怕在前院書房,客房或者去平兒房間擠一擠,他也不想去後院。
吳姿雅卻拉著他的衣袖,哀求:「夫君,好歹陪我去見見祖母吧?我怕祖母怪罪我。」
冷靜幾天吳姿雅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,這會兒也害怕了。
陸偃只能陪著她去見陸老太君。
陸老太君不是很樂意見吳姿雅,可一想到陸玲嬌的兩抬嫁妝,她又和顏悅色起來:「回來啦?親家身體可好?」
吳姿雅見陸老太君沒為難自己,心中暗喜,同時覺得,父親的身份可真好使,就連老太君都不會給自己使臉色,她心裡也多了幾分傲氣:「多謝祖母掛懷,我母親身體很好。」
「那就好,那就好。半個月後,八丫頭出嫁,可要請你母親來給八丫頭添妝,做臉面。」
吳姿雅驚愕,怎麼回去才幾天,陸玲嬌就定親了?她忙問:「怎麼這麼快?定的誰家?」
陸老太君笑眯眯地,一臉滿意的模樣:「是長安侯府的三公子。他們家著急娶妻,合了八字看了日子,明年沒有合適的日子,今年最近的只有這麼一個,也就半個月後了。」
吳姿雅張著嘴,這話說出去有人信?
女孩子青春年華珍貴,著急出嫁可以理解,可沒聽說過誰家著急娶媳婦的?
長安侯府的三公子可也才十五歲!
十五六歲嫁人的女子有的是,可十五歲著急娶媳婦的,除了沖喜的人家,又有幾個?
吳姿雅這麼想著也問了出來:「祖母,可是長安侯府,誰不好了?」
陸老太君沒明白:「什麼意思?」
「她們是拿八妹妹去沖喜嗎?」吳姿雅直接問了出來。
陸老太君臉一沉,這吳氏,說話真不中聽!
她冷著臉道:「沖喜?我們陸家的孩子就這麼不值錢?叫你來是想告訴你這件喜事兒,你回頭跟你母親說,讓她來就是了。對了,你八妹妹的嫁妝,你當嫂子給出兩抬。」
「啊?」
吳姿雅驚愕,還有這樣直白地要銀子的?
陸偃也驚訝,不理解,不過他聰明地沒多問。
吳姿雅並不樂意給添妝添那麼多,可是又不好說出來,只能應下,又說:「天色晚了,孫媳就先回房了。」
說著,她看向陸偃:「夫君,我們走吧。」
陸偃不肯動:「我跟祖母還有話要說,你先回去。」
「那……」
吳姿雅眼巴巴地看著陸偃,可見他不為所動,只能悻悻跺腳離開,回到自己院子就抱怨:「讓我母親來添妝倒也罷了,好歹也是親家,添個一件兩件的,是個意思。可有哪個嫂嫂給添妝添兩抬的?忒不要臉!惦記媳婦嫁妝,惦記的這麼明目張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