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陽侯府頓時亂成了一鍋粥,叫大夫的叫大夫,找平陽侯的找平陽侯……
消息傳到秦婉耳朵里的時候,已經聽聞,九小姐被蓆子卷了丟出去了。
秦婉不敢置信:「怎麼就丟出去了?陸家不是有地方給他們用嗎?」
這年頭,孩子成活不易,然而未成年的孩子,是不能入祖墳的。
未出嫁女子,也不能入祖墳,平民百姓如何處理不知,但是世家大族,都會有一塊地專門來埋葬,這些不能入祖墳的人。
蓆子卷了丟出去,本就不合常理。
來傳話的,是秦婉派去陸家的探子,她說:「今天府里發生了一些事情,老太君被白夫人氣暈了過去,一群人在八小姐、九小姐院子裡逗留了許久,且九小姐叫了大夫。」
頓了頓,探子又說:「九小姐自打月前,從長安侯府回來後,就有些不對勁兒,不過她生性怯弱,且不顯與人前,所以沒人察覺到。」
秦婉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,去了長安侯府?錢家?
就衛氏那樣的脾氣秉性,能教導出來什麼好兒子?
對了!
秦婉想起上一世,也是這段時間,長安侯府里鬧出來一樁醜聞,說是錢家兩兄弟,在賞花宴上,欺負了一個小官家的姑娘,姑娘說是二少爺欺負的,二少爺說是三少爺給欺負的。
總之踢了一回皮球,那小姑娘不堪受辱,自盡了。
上一世,平陽侯府跟長安侯府本無交集,秦婉也沒帶著府里的小姐們去過,所以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,已然鬧得滿城風雨。
如今嘛……
秦婉嘆口氣,事情還是發生了,不過從小官家裡,無人做主的姑娘,換成了平陽侯府的姑娘。
思及此,秦婉又問:「除了這些,還有那些不對?」
探子說:「昨日晚間,老太君命人去給長安侯府送拜帖,在九小姐吞金自盡後,也沒有撤回來帖子,奴婢猜想,八小姐,只怕也沒逃過一劫。」
按理來說家裡出了醜事,該是捂著呢,越少人知道越好,陸老太君還是要去長安侯府,要麼是想藉機要好處,可是人都死了,死無對證,鬧大了對陸家名聲不好。
要麼,就只能是陸玲嬌也被欺負了。
秦婉擰著眉頭:「這老太君,真的是……」
蓁蓁不理解:「若是出了事兒,不是該找長安侯府嗎?怎么小姐的神情,似乎是不贊同老太君這麼做?」
秦婉點頭道:「不該大張旗鼓,她這麼做,不妥當。」
蓁蓁好奇地問:「那該怎麼做?」
幾個丫鬟婆子,都好奇的看過來。
秦婉想著,這幾個丫鬟都要有所安排,這樣的事情,讓她們認識一些也好,便說:「以往,也有過這樣的例子。兩家人悄摸把親給定了,也就算完事兒了。」
「陸老太君作為平陽侯府的老太君,是長輩,貿然拜訪長安侯府,是為不妥。更何況,這事兒,是平陽侯府吃了虧,且外面也不知曉,素以最好的做法,是把人傳到平陽侯府問話。」
「當然,貿然叫人上門,也有所不妥。可以直接設宴,叫上幾戶人家,一起參加宴席,等結束了,單獨留長安侯府的人。這樣外人一瞧,這怕是要說親了,即便最後兩家談不攏,八小姐,九小姐另有安排,旁人即便知道兩家曾經議親,也沒什麼可說的。」
「可如今陸老太君,上趕著去長安侯府,有句俗話說的,上趕著不是買賣,自己的姿態擺的低了,這條件還不是別人隨便提?」
宜嘉有一點不解:「可這事兒要是晚一些,鬧開了,豈不是對陸家名聲不好,趕緊的把親事定下來,不好嘛?」
秦婉搖了搖頭:「這不是沒鬧開嗎?外人都不知道,所以也不用說起。若是旁人知道了,事態緊急,她這樣做,是補救,旁人就是知道了,又能說什麼呢?大婚之時,禮儀到位,做的表面光,能讓人知道,男方對女方的看重,也就是全了兩家的面子了。」
「如今事情沒鬧開,她這樣上趕著去,好像是陸家女嫁不出去一般,不好,不好。」
幾人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探子便問:「小姐,若是無事讓奴婢做,那奴婢就回了。」
「回吧。」秦婉點點頭,陸家的事情,她並不需要插手,只需要知道就好。
讓探子離開,秦婉又看向蓁蓁這幾個丫鬟。這兩天,她們幾個也都在思考,跟家裡商量,到底是何去何從。
她們的年歲也不小了,其實家裡人也著急她們的將來。
「你們幾個可想好了?」秦婉問。
蓁蓁點頭道:「我想好了,我不嫁人,就留在令姜居,幫小姐處理那些鋪子的事情。」
蓁蓁最擅長管人以及調理人,這樣的人才,無論在秦家,還是在宮裡並不缺,可是秦婉缺人用,尤其是可用來管理鋪子的。
蓁蓁對幾家鋪子的情況最為熟悉,又可以管理鋪子,自然是留下的不二人選,至於隨著進宮的人,從家裡再挑一個就好了。
桃夭也表示留下,至於是否成婚,她也沒說:「省的那些管事,拿假帳目來糊弄小姐。」
子歸跟宜嘉,留在秦婉身邊跟著進宮,這段時間,蓁蓁跟桃夭還要挑選合適的人,來接替她們,跟著進宮。
作為太子妃,進駐東宮,能帶的人就多一些。
秦婉也沒打算帶婆子,就帶可靠的四個大丫鬟,以及四個機靈的小丫頭,其餘的都要到宮裡再尋摸合適的了。
這段時間秦婉就在忙這件事,至於說白晚意又開了新鋪子,她也知道。
不過目前秦婉自己的攤子已經鋪開了,無論是奶茶店,還是點心鋪子,亦或者琉璃,鏡子,胭脂水粉的鋪子,她的生意都比白晚意的強。
哪怕白晚意降低價格,紆尊降貴,周旋在權貴,官員夫人之間,各種小樣地送,也無濟於事。
尤其是,今年開春,秦婉的幾個莊子上開始種植鮮花,又收攏了幾樣製作胭脂水粉關鍵的材料,如今即便白晚意想降價,原材料價格居高不下,她想降也降不下來。
當然,白晚意也打聽過原材料到底是誰把控的,可是秦婉能讓她打聽到?
白晚意徒勞無功,只能看著原材料價格持續走高,而露華濃的價格一如往昔。
白晚意又搞起來什麼限購的戲碼,只可惜,本就門可羅雀,人家一聽壓根就買不到,那還要來幹嘛啊?就更加無人問津了。
也就一些行商之類的富戶,以及一些跟白晚意交好的女子,還有一些青/樓女子喜歡她這些東西,勉強支撐著鋪子沒有倒閉。
秦婉忙的團團轉,而作為準新郎官的太子殿下謝清也沒能閒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