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將讓天下萬民,放在自己之前。」皇帝糾正:「你不能把自己當一個帝王,你要將自己當作一個百姓,來監督文武百官,為百姓謀福祉的特殊的百姓。」
「我大周,之所以國運昌盛近六百多年,正是老祖宗秉持著這一理念,才能讓我大周綿延至今。」
「縱觀歷史上各朝各代,又有哪個國家如我大周一樣昌盛?羌族,自我大周立國以來,皇室已經換了三次了。南疆換了兩次,而北狄,西域,皇室均都換了六七次了。」
皇帝說起這個,可是驕傲得很:「任誰也做不到我大周帝王這般,將一切放在百姓之後。所以百姓們不會謀反。而你們這些皇子,為百姓,為大周昌盛,又為何不能委屈,犧牲一二?」
謝清只覺心裡涼涼的:「那也不用養蠱一般,讓兒臣與弟兄們爭鬥,一個不查,丟的可是命。」
皇帝說到這裡,那是恨鐵不成鋼:「我是為了誰!你以為我想嗎?要不是你不成器,我用得著這樣?想當年,我可是我父皇你祖父唯一的太子人選!」
「哦。」謝清淡淡應聲,你就欺負我生的晚,不知道唄,可不知道還不能聽說嗎?
皇帝冷哼一聲,自己的兒子,自己一手養大的,還能不知道他肚子裡揣著什麼爛話?他索性直接換了話題:「申陽一事,你做得很好。只是我很疑惑,你為何要帶著秦小姐一起去?你若不帶她,又如何落得如今這境地?」
謝清可不允許皇帝說秦婉的不是,他正色道:「父皇可知,這次若不是秦小姐隨行,兒臣的事情不能那麼順利?很多事情都是秦小姐主導的。」
謝清知道,皇帝定然在隨行的侍衛中,安排了眼線,可是眼線看到的十七,也是有限的,他將秦婉所作的事情一一細說,又道:「兒臣只惋惜,秦小姐是女子,不能在朝為官,不然,以她的能力,在她這樣的年紀,定然位及人臣!」
皇帝一驚:「你對她評價如此之高?你不是對她一見鍾情?」
謝清搖頭:「父皇,一見鍾情的話,不過是搪塞宣武侯罷了,我娶的不是一位妻子,而是未來大周國/母,是需要站在兒臣身邊,跟兒臣一起共治天下,教導撫育下一代大周繼承人的人。」
「所以兒臣的選擇自然不能草率,這次去申陽,是難得的能跟秦小姐相處了解的機會,所以兒臣去求了宣武侯帶秦小姐隨行。」
皇帝瞪他:「你就沒想過,那秦氏不如你期待的那般,你怎麼跟宣武侯交代?」
謝清啞然失笑,什麼看不上?他看上的就是秦婉,非她不娶!
當然,這話在皇帝面前,不能這樣說,謝清滿臉坦然:「看不上就看不上,兒臣也不是點她貼身伺候,回來就非要有名分的。」
「兒臣只是聽聞秦小姐才學過人,讓她隨同當幕僚的。所以什麼看上看不上的?誰說的?更何況,秦小姐隨行申陽,是女扮男裝,只要秦家不說,誰又知道,兒臣身邊有個女子?」
皇帝探究得看著謝清,知他不是兒女情長,這才仔細詢問秦婉的事情,聽的越多,他就越發惋惜,惋惜秦婉是女子,不能入朝為官。
良久後,皇帝長嘆一聲:「罷了,既然如此,那就讓她位太子妃吧。不過,你有沒有告訴她,她這般喬裝改扮跟你前去賑災,是領不到半分功勞的?」
謝清頷首道:「自然是說了的,此事宣武侯也知道,他老人家覺得,百姓們最為重要,功勞不功勞的,他不在乎。」
皇帝輕笑道:「那宣武侯也是個老狐狸!罷了罷了,就隨了他們的意吧。」
「父皇什麼意思?」謝清不解,隨了宣武侯的意,那是真的一點封賞都不給秦家了嗎?
皇帝擺了擺手,不願多說,他瞧瞧手裡的摺子,又丟回給謝清:「摺子寫的不錯,錯別字太多,改改錯別字。」
謝清接過摺子,嬉皮笑臉得問:「那兒臣若是寫的沒有一個錯別字,父皇就可以拿老五問罪了嗎?」
「想知道?」皇帝起身看著謝清,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:「朕現在就可以告訴你,證據確鑿,朕不會姑息每一個人,同樣,也不會牽連任何無辜的人。」
皇帝這話說了等於沒說,申陽知府跟刺史,必定是要問罪的了,可他要不要處置如嬪跟五皇子,卻又模稜兩可。
謝清忍著腿上的疼,艱難起身:「兒臣,恭送父皇。」
來時,他是關心兒子的父親,走時,他卻是高高在上的皇帝。
謝清坐回榻上,看著手中的奏摺,沉思片刻後,繼續提筆疾書。
天亮,謝清頂著兩個黑眼圈,讓人抬著上了大朝會。
四皇子早就聽聞了謝清的事情,這會兒看著謝清這樣了,還上朝,難免冷嘲熱諷一番:「二哥真是勤勉,以前不見上朝,出去辦了一次差,這一回來,不顧自己的傷勢,顛顛就來上朝了。」
謝清居高臨下得看著四皇子,幽幽道:「四弟,你是不是忘了行禮?孤雖是你二哥,卻也是太子,你見了孤,至少要行一個家禮才是。」
四皇子聞言一愣,原來太子被調侃,嘲諷,向來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,如今怎麼這麼咄咄逼人了?
不過這周圍都是朝臣,四皇子不欲給朝臣留下不好的印象,整理一下衣服,正要見禮,又聽謝清又說:
「不過這裡是前朝,四弟見了孤,行家禮,只怕於理不合,怕是會被御史參一本,不敬儲君的罪名,所以為了四弟好,你還是行君臣之禮的好。」
太子何時這樣伶牙俐齒了!
四皇子氣的直磨牙,卻也只能恭敬見了君臣之禮:「臣,參見太子殿下!」
謝清樂呵呵得看著四皇子行了禮,視線落在不遠處,跟著六皇子一起過來的五皇子身上。
六皇子看到謝清,滿臉興奮,期待,疾奔而來:「二哥,二哥,你回來了?你怎麼坐著轎輦?二哥,申陽怎麼樣了?災情解除了吧?有沒有遇到什麼稀罕的花草給弟弟帶回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