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說,這次事情過後,若你不怕未來再遭受我牽連,你做我的太子妃吧。」
秦婉不知是疼的還是驚的,倒吸著涼氣,沒敢回答他的話,只說:「牽連?我早就被你牽連了。」
謝清一喜:「你這是答應了?」
「答應什麼?」秦婉疼的聲音顫抖。
「當我的太子妃。」謝清緊張地看著她的傷口,這一路行來,他看清楚了一切事情,自己的心,對於她秦婉,從來不只是好奇,不止是相互合作,更不僅僅只是今生的相處,還有上輩子一瞥驚鴻的心動。
「太子妃?」這三個字,再度落入秦婉耳中,她似乎感受不到傷口的痛了,她想起這一路行來的種種,求婚,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嘛。
秦婉看著房頂,嘴角不自覺上翹:「你要娶我,是為了責任還是喜愛?」
謝清耳尖發燙,他有些羞於開口,將匕首放下,開始給她上藥的時候才說:「責任跟喜愛有區別嗎?」
秦婉眸光帶著幾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:「如今你我一起失蹤,我秦家必然與你綁定在一起。我們的關係,婚姻是最為有效的捆綁利器。若只是責任,你給我太子妃之位,未來皇后之位,都是你應當給我的。」
「喜愛,則是拋卻任何的身份、地位帶來的便利,你只歡喜我這個人。未來如論任何艱難險阻,我們一起攜手走下去。」
謝清聽著她的話,不由想起宮人們,口口相傳的父皇與母后恩愛的模樣,他認認真真給秦婉裹著繃帶:「我自是傾心於你。」
說罷,他又想笑:「若我不是傾心於你,大難臨頭的時候,你這個同林鳥還能飛了不成?」
秦婉勾起一抹俏皮的笑,回首看他:「我是人又不是死物,你對我不付出真心,我又何必跟你生死相依?」
「你……」
「誰在裡面!」
謝清一句話還沒說出來,房門陡然被人一腳踹開。
兩人愕然看向外面,就見朦朧月光下,曹國舅帶著幾人踹門而入。
謝清連忙拿起被子將秦婉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:「誰讓你們來的!」
然而即便太子爺手快,還是有人看清楚了秦婉的面貌,不知有誰嚷嚷開來:「那不是宣武侯府的秦小姐嗎?怎麼跟太子在一起?」
曹國舅看到謝清也是意外,他跟秦小姐共處一室,他更加意外,他眼神閃爍一下,轉身關門:「都給我出去出去!」
「出去做什麼?國舅爺,太子殿下的安危,事關重大,你在這裡阻攔作甚?」一名胖乎乎的官員擠進門,他剛才在後面什麼都沒看到,真是可惜,「難不成太子不是失蹤,而是跟秦小姐來私會?」
秦婉蹙眉,抓著謝清的胳膊低聲說了一個字:「暈。」
暈?
謝清想都不帶想的,當即暈過去,秦婉也跟著他一起暈倒過去,被子散落到一旁,露出她肩頭滲透血跡的紗布。
曹國舅一驚,連忙上前把被子又給秦婉蓋上,這會兒他們也才發現,這兩人受傷了!
榻旁的矮桌上擺的滿滿當當全是藥跟染血的布,謝清伸直在一旁,露出的小腿上,那傷口看一眼,就讓人忍不住想吐。
曹國舅連忙拿乾淨的布給謝清胡亂包紮上:「快!叫太醫!」
曹國舅一疊聲叫這人把謝清給抬走了。
胖子官員伸出鹹豬手就去拉秦婉身上的被子。
「你幹什麼!」作坊夥計掙脫開鉗制,衝進屋內推開胖子,護在秦婉身前:「這是宣武侯府家的小姐!你就不怕我們侯爺殺上你家門?」
胖子官員惋惜地收回手,悻悻瞪夥計一眼轉身走了。
秦婉聽著動靜,從被子裡露頭出來:「讓人送我回京。」
夥計應聲趕快去安排車。
秦婉強撐著把衣服拉上穿好,登上馬車。
太子爺要進京,即便城門已經落鎖,這會兒也要打開,秦婉的馬車緊跟著曹國舅的馬車進入京城,轉入宣武侯府大門。
秦湛得了消息,帶著兒子兒媳等人守在門口,看到秦婉下車,他老淚縱橫:「婉兒,你傷著沒?怎麼瘦了這麼多?」
秦婉忍著後肩疼痛,下車跪在秦湛面前:「婉兒不孝,讓祖父與母親父親擔心了。」
「快起來。」秦謝氏忙去扶她,瞧著她臉色慘白,額頭滲汗,忙問:「你這是怎麼了?」
「我……」
秦婉吐出一個字,便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。
夥計忙在一旁說:「小姐受傷了,傷在後肩。」
頓了一下,他見這邊人多,又小聲地說:「太子殿下幫小姐清理了傷口,上了藥,現在大約是疼的。」
秦謝氏點點頭,抱起秦婉,吩咐丫鬟:「去叫大夫,再讓蓁蓁和子歸來伺候。」
蓁蓁跟子歸要打點秦婉的鋪子跟作坊,所以都住在令姜居,在那邊進出更為方便,而為了安全,秦婉失蹤的事情她們二人並不知曉。
得了消息趕來的兩人,看到秦婉身上的傷眼圈兒都紅了。
秦婉說謊了,她身上的傷,不止後肩一處,別處還有多處擦傷,她怕藥不夠用,其餘的傷處都背著謝清,簡單處理了一下。
如今後肩的傷口清理乾淨了,其餘的擦傷都沒處理好,傷勢惡化,引發了高熱。
大夫來了,很是不看好秦婉:「雖然傷勢不重,可傷勢惡化引發高熱就很危險。若是這兩日不退燒……還是精心照顧吧。」
秦謝氏聞言又開始哭:「就沒有旁的方法了嗎?」
大夫看看秦晟,道:「宣武侯府是武將之家,想來對外傷有經驗,可以問問侯爺,看是否有秘制的藥用上一用。」
秦晟反應過來,對著大夫一禮,連忙去找秦湛。
秦湛把秦家其餘人都趕了回去,人都回來了,沒得在這邊添亂,而他就在外院前廳,問琉璃作坊夥計今天晚上事情的始末。
秦湛聽聞兩人剛露面沒多久,國舅爺就帶著人闖了進去,似是篤定太子躲在那邊一般,一照面就把夥計給控制住,踹了門,他冷笑道:「好一個慈母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