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婉上下打量著他,忍不住樂:「保命?我要是不救你,你不就死了?保命?哈哈哈!」
秦婉笑得前仰後合,在這裡的她,沒有身份的束縛,也沒有仇恨的枷鎖,她笑得暢快無比,垂落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,輕輕佛過謝清的手指,落在肩頭。
謝清忍不住幫她把髮絲順到身後,撿起她的髮帶幫她束髮:「我這不是運氣好遇見你了嗎?」
秦婉轉頭看著謝清,火光中,她的眼睛格外明亮:「所以你打算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?」
謝清對上她的視線,心跳莫名加快,他輕撫自己心口,忍不住往前探了兩分,雙眼攝住她的眼眸,嗓音黯啞:「所以,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?」
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,秦婉心跳加劇,這才陡然發現兩人距離過近,她慌忙後退,爬了起來道:「我瞧著你傷勢好了,我們可以走了吧?」
「呵呵……」
看著她狼狽逃竄的模樣,謝清低笑起來,直笑得她惱怒跺腳,他才掩口咳了兩聲,拿起自己的佩劍跟秦婉的長鞭,笑道:「走了走了。」
謝清的傷其實還沒好全,只是他們不知在山洞裡逗留了幾日,再逗留下去終究不合適,便只能先行下山。
兩人功夫都不錯,即便山崖陡峭,有鞭子以及掛在山崖上藤蔓,再加上匕首,兩人倒也順利下去。
只不過落地的時候,秦婉察覺到肩膀疼痛,她轉過身悄然動了一下肩膀,傷口似乎裂開了。
不過現在也沒時間給他們處理傷口,出了山洞,隨時可能面臨危險,她扒拉著衣服,沒看到血漬鬆了口氣,再回過身,就看到謝清呲牙咧嘴的模樣。
秦婉扯出一抹笑,問:「怎麼?身體受不了了?」
謝清一擺手:「怎麼可能?走吧。」
秦婉生怕他看到自己的異樣,一側身道:「你先走。」
「你先。」謝清怎麼能讓她走到自己身後?這不是看到自己的腿傷還沒恢復好嗎?
秦婉目光落在他的腿上,毫不猶豫上前攙扶住他:「我們一起。」
謝清神情微頓,嘴角忍不住上揚,似乎傷口也不疼了:「好。」
這山谷里,倒也沒有被搜尋過的痕跡,兩人沿著山谷往外走,一直回到被燒毀的地方。
別的地方自然不如這樣的地方安全,地方已經燒毀,追殺他們的人必然以為他們已經燒死在裡面,而尋找他們的人,自然也會認為,他們會逃離這樣的地方。
兩人便沿著燒毀的山脈,一路前行,四周安靜的只聽到兩人的腳步聲,連一聲蟬鳴也無。
不知走了多久,秦婉忽然憋不住開口:「你說,你怎麼看上的白氏?」
「你怎麼看上的平陽侯?」
謝清也同時開口,兩人相視一笑。
他們這話問的自然不是這輩子,而是上輩子。
秦婉知道,因為這輩子謝清跟白晚意接觸不多,都是她主動貼/上來的,他也沒給過好臉色。
上輩子的事情,秦婉著實好奇。
她本來也猶豫要不要問,只是這輩子跟上輩子的軌跡都不一樣,對方若是重生,自然也都察覺到了。
秦婉這麼一問,謝清若只回答現在的,自然就是不想多說,或者壓根不是重生,而是因為自己的出現,事情出現了偏差,她自然要調整一下該怎麼面對他。
沒想到,秦婉開了口,謝清居然也同時開口問了出來。
沉默了一瞬,謝清輕咳一聲道:「還是我先說吧,其實我從未看上過白氏。以前,只覺得她是個聰慧柔弱的女子,會做炸藥會造火器,會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。」
「我以為她如表現的那般,柔弱無依,所以對她少了幾分戒備。不過那時候信任她,是將她當做幕僚一般看待。誰知道她關鍵時刻竟然投靠了老四。」
「我一直都很費解,我一個太子,還不如老四了?她為何選擇老四,而沒選擇我?」
秦婉上下打量著謝清,忽而福至心靈:「你說你沒喜歡過她,想來,作為女子,她是願意讓一個身份高高在上的人,對她傾心且百依百順的吧?定然是你哪裡做的不到位,讓她沒有安全感,覺得靠你還不如靠四皇子。」
「安全感?」謝清不理解:「我作為太子,還給不了她安全感?老四想要奪嫡,必然要過我這一關。」
「噗。」秦婉樂:「女人要的安全感,跟你說的安全感不一樣。你想來也發現了,白氏的觀點都奇奇怪怪,她所追求的,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,亦或者是,大家都以她為中心。你心中無她,自然不會事事以她為先,以她為重,所以她自然不會選擇你。」
謝清看著前方,眸光幽深:「我母后去得早,姨母入宮後初時待我雖好,六弟出生後,我才知道,此好非彼好。當我意識到我被姨母養廢的時候,父皇已經開始他的養蠱計劃。」
「我們兄弟幾個都是我父皇手心裡的蠱,大周江山,則是最終的獎勵品,每一個兄弟都將成為其他兄弟的養分。我上輩子有些操之過急,我又信任白氏,所以才被鑽了空子。」
說到這裡,謝清又納悶:「為何你上一世不願意跟平陽侯和離?你果真對他情根深種?」
你怎麼死的?被他們害死所以才不甘嗎?所以這輩子才和離了嗎?
這幾問,他藏在了心裡,卻轉頭盯著秦婉的臉龐,不願錯過她任何細微的神情。
秦婉嗤笑道:「那有什麼情深意重?當初定親時,我父母便不情願,是他的祖父,想要為陸家的榮華富貴加一道保障,才在救了陛下,瀕死之際,求婚於我祖父。陛下都點頭允了,雖無聖旨,卻也是金口玉言,我便也只能嫁了。」
「幫他照看侯府八年,不是什麼情誼,而是我的責任,也是我傻,看好家是我的責任,但是他們一家卻不是我的責任,白白蹉跎了我八年。」
「我本想著,我們秦家遭受陛下忌憚,我不跟平陽侯和離,接住平陽侯府這個新貴的勢力,可以保闔家平安。誰知道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