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晚意面露惱怒:「昨日我在招待賓客,根本未曾派人去找過侯爺。我再怎麼不懂事兒,昨晚也是你跟妹妹大喜的日子,我不可能這個時候找不痛快,走,我們去棲桐居把下人都叫來,一個個認人。」
齊靜抬眸看眼白晚意,勾了勾唇角,道:「事關重大,妾讓人去將各處伺候的人都叫到棲桐居認人。」
昨晚齊靜雖然沒跟去棲桐居看熱鬧,卻也聽說出了事兒,以至於後來敬酒的環節都沒了。
至於後來傳出什麼沒有……
齊靜垂眸,倒也不關她的事兒了。
陸偃此刻也不知道外面傳成了什麼樣子,他現在也沒功夫去管那個。
一行人到了棲桐居,陸偃好歹記著齊靜懷著身孕,讓所有人都落座。
沒多久,各處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叫了來。
內院各處只留了上了年紀的,侯府的老人看守,外院有小廝,倒是把所有丫鬟婆子都叫了來。
白晚意說:「留在屋裡的,都是昨日裡近身伺候的,院子裡的,都是宴席上伺候的,以及府里各處的丫鬟婆子,侯爺可以認一下人。」
說完,她又看向吳資雅:「妹妹剛剛進門,你身邊的丫鬟婆子,應該跟這件事無關,所以我就沒叫他們。」
白晚意摒棄了大開大合,大吵大鬧,也開始用軟刀子割人。
吳資雅笑意盈盈,絲毫不受影響:「我既然過了門,那就是一家人。昨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,是該查個清楚。」
白晚意看著吳資雅的笑容,一時間沒忍住好奇:「你就不生氣?」
吳資雅不明所以:「我生什麼氣?」
「你心儀侯爺,昨晚你大婚日,侯爺在我房裡跟旁人……你就不生氣?」白晚意無視陸偃難看的臉色,打破砂鍋問到底,非要弄個明白才甘心。
吳資雅也好奇白晚意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,她偏頭看著白晚意,理所當然道:「我是心儀夫君不假,可是昨晚的事,一非夫君所願,我無從怪罪。」
「二嘛,若是夫君果真看上哪個丫鬟,要了她也是她的福分,我作為主母,主要任務是照顧夫君,為家裡開枝散葉。」
「夫君納妾,也是為家裡開枝散葉,生的孩子也都叫我母親,我為何要生氣?」
吳資雅是真的不理解,她們家雖然母親嚴厲了些,管束妾室也嚴格,卻也沒人敢鬧/事兒,在她看來,妾室,就是為家裡開枝散葉,滿足主母賢良美名,在主母不方便跟夫君同房時候的工具罷了。
白晚意到底是沒聽明白,轉頭嘀咕道:「真是沒人/權,丫鬟被看上了就是福氣?這福氣給人,人也不想要的吧?」
吳資雅聽到了,卻也裝作沒聽到,反正她也不是說給自己聽的,她讓人將自己的丫鬟都叫來,按照白晚意的安排都站好了。
人全了之後,陸偃挨個認人,里里外外卻沒昨天叫他的那人,卻看到了另外一個丫鬟。
陸偃多看了她一眼,然後說:「人沒在。」
人自然不會在。
白晚意輕笑,她這次做的乾淨,怎麼會讓人抓到把柄,只是可惜了,事情沒成。
白晚意掩住眼底惋惜,問:「這裡的人可全了?」
齊靜掌著府里花名冊,吳資雅剛剛接手,對人也不熟悉,她便一一看過後,道:「少了一個新買來的丫鬟。侯爺,報官吧。」
陸偃臉色很不好看:「買來的?」
齊靜頷首:「是。」
她拿出一疊身契:「新近採買的下人,有兩家十口。也有幾個小廝丫鬟,都在各處做事。因著是新採買的,怕規矩出錯,昨日裡就沒讓在前面伺候,而是在後院各處做些小活。」
「她的身契在這裡,我們去報官,抓了逃奴回來,她就什麼都說了。」
齊靜頓了一下,抬眸看向吳資雅,笑問:「毓夫人應當知道逃奴什麼下場吧?」
吳資雅點頭:「逃奴抓住,可亂棍打死,若是主家仁善,僥倖逃過一劫,活著也是不幸。」
多的話她不說,陸偃自然知曉,逃奴下場很慘。
白晚意的臉卻白了白,皺眉說:「報官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了?」
「昨晚的事,知道人還少嗎?」陸偃現在都不想去回想,只要一想,就覺得自己是個笑話。
白晚意知道自己再反駁,定然要遭人懷疑,瞧齊靜的話,這不是點自己呢嗎?
她一臉恍然的模樣道:「昨晚我隱約聽人說什麼香,侯爺你是不是聞到了什麼味道?」
陸偃這會兒也想起來這件事兒,說:「昨日我被丫鬟帶到屋裡,發現沒人,屋裡卻有一股異香。我本想立刻就走,誰知又來了一個丫鬟,這……」
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。
白晚意讓人拿出來殘香,道:「這是昨日裡殘留的香,我命人留下了。侯爺報官之時,可以一併送去。如此,侯爺昨日失態,是遭人陷害,想來也能少一些流言蜚語。」
陸偃點頭,讓人拿著一起去報官。
白晚意本想藉機將齊靜給發落了,最不濟也要有個懲罰,最好遭不住懲罰,小產了。
誰知道齊靜居然是個機靈的,三言兩句的就解了局。
白晚意只恨昨晚讓陸玲瓏斜插一腳,將酒給偷走了,她原本做了兩手準備,秦婉不喝酒也沒關係,她自然會想辦法把人給帶到棲桐居去。
她就不該去追陸玲瓏,半路又遇到了太子耽擱了功夫,誰知道一步錯步步錯,也不知道昨晚便宜了誰。
這麼想著,白晚意就問了:「昨日在房間裡的又是誰?可別是誰家的小姐,那可真的是……」
陸偃聽不得這樣的話,臉瞬間黑如鍋底,白晚意平常那麼機敏聰慧,這會兒怎麼這麼沒眼色!
一個丫鬟從角落裡出來,跪在吳資雅面前行了一禮:「小姐,是奴婢。」
吳資雅驚訝,卻也是在意料之中,這是她的陪嫁丫鬟佳期,而且是四皇子送來的人。
旁人不知道,她卻知道,這是四皇子預備的給陸偃的妾室,也是拉攏制衡陸偃所用。
只是……
她眉頭微蹙:「昨日。你本該在我跟前伺候,怎麼去找夫君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