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偃整改禁衛軍,雖然得罪了不少人,可宮禁越發森嚴,讓皇后以及皇帝很是滿意。
四皇子笑道:「陸侯能幹,很得父皇信重。」
「都是臣分內之事。」陸偃謙虛的很,戰場上,多麼狡猾的敵人,他都能搞定,更何況這些腦子空空的權貴紈絝子弟,整治起來,他也是手拿把掐。
四皇子又聊了幾句,話鋒一轉,問:「吳三小姐在平陽侯府,受了傷,毀了容,太醫說難以恢復,到如今你們平陽侯府,都沒有上門給個說法。陸侯,你怎麼看?」
陸偃料到四皇子是要給吳大人做主,早有心理準備,他躬身道:「臣與內子在想辦法找藥,只是需要一些時間。
竟然絕口不提道歉的事情。
吳大人眉頭狠狠皺起,人在他們府上出的事兒,到如今只露了一面,若不是女兒心儀他,他早就打上門去!
四皇子看了吳大人一眼,道:「吳三小姐毀了容貌,日後婚嫁艱難,人是在你們府上出事兒的,你們府上也要有個說法。不如這樣,我來做個媒,讓吳三小姐嫁給你當平妻,如何?」
前幾日,陸偃剛被長安侯逼婚,納錢大小姐為妾,一番溝通後,那登徒子自己上了門求娶,如今陸老太君在幫忙做媒,提親,讓婚事看著體面些。
今日,四皇子又提起來吳三小姐給他當平妻,好了,這次不是妾,而是平妻了。
陸偃很不理解,也很心累,齊姨娘有孕,白晚意至今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,要是再有一個平妻,他只怕沒好日子過了:「殿下,這不合適。」
四皇子和顏悅色地說:「有什麼不合適的?這平妻的法子,也是當初你跟你夫人說的,平妻平起平座,平嫡妻,平嫡子。怎麼?這會兒不願意了?」
陸偃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,半晌後嗓音乾澀地道:「臣與吳小姐只有一面之緣,並無感情,這跟我與晚意是不一樣的。」
「晚意在邊關救我多次,我與她的感情早已不可分割。」
吳大人一拍桌子,怒聲道:「我的女兒去參加你的賞花宴,被你的夫人拉過去化妝,給人家做展示用,讓人家瞧熱鬧,這些就當是賞花宴的小玩笑,我不追究。」
「可是她毀了容貌!這輩子都毀了!你們不聞不問也就罷了,現在不想負責任了?」
這方面陸偃自覺沒理,任由吳大人指著鼻子罵:「我可以為她尋一門好婚事。」
吳大人冷笑:「什麼叫好的婚事?家世好,人品好,這就叫好?若是如此,小女早就定親了!可小女只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!」
吳大人這話多明顯不過,吳三小姐這是看上了陸偃,非他不嫁。
四皇子說:「這樁婚事,你就應了吧,吳三小姐終身有了著落,你也有了吳大人這樣的岳家,日後青雲路還用愁?」
四皇子沒說的是,有了他做靠山,日後從龍之功,自然也是少不了的。
陸偃聽明白了,自己這是要徹底被綁在四皇子船上了。
他不甘啊!
四皇子沒錯過陸偃攥緊的拳頭,眼眸微眯,身子往後一靠,道:「放心,即是我保的媒,自然也要為你們的婚事上心。吳三小姐出嫁,我也會送上一份厚厚的添妝,就五萬兩銀子吧。」
五萬兩,吳大人夫婦準備的壓箱錢也不過如此,四皇子卻願意出這些錢。
到底是給誰的,自然不言而喻。
距離皇帝規定的還錢期限,還有不到一個月。
陸偃狠狠地心動了。
四皇子盯著陸偃神情,又笑起來:「至於說婚禮,你也不必擔心,我奏請父皇,由禮部出面操辦,給足你們體面。」
「吳大人不過是,想要全了女兒的痴心罷了。」
吳大人跟隨著四皇子的話語,落了兩滴淚:「兒女都是債啊。」
這倆人軟硬兼施,也讓陸偃說不出其他的話來。
四皇子趁機說:「那事情就這麼定了。陸侯只需要安心當新郎官就行了,禮部那邊定了婚期,我就告訴你們一聲。」
陸偃著實是說不拒絕的出話來,白晚意有錯在先,吳三小姐毀了容,婚嫁艱難,不嫁給他,嫁給旁人,能善待得了她?
更何況,四皇子給足了體面,又由禮部操辦婚事,不需要花費平陽侯府一文錢。
平陽侯府只是看著表面風光,如今內里真的是一文錢都拿不出來。
不說欠陛下的二十萬兩銀子,就是當初迎娶白滿意的時候,也掏空了家底,典當了鋪子,那鋪子今尚未贖回。
並且,他跟白晚意的婚禮,看著豪奢,然而當初那麼盛/大的婚禮,到最後也成了一樁笑話。
陸偃無奈,如今卻也只能接受。
臣子成親,自然沒資格勞動禮部來操辦婚禮,即便禮部侍郎是四皇子的人,也不行。
所以四皇子親自去找皇帝,來說這件事兒。
四皇子說完兩家婚姻始末,這才說:「兒臣就給他們做了媒,畢竟吳家小姐毀了容貌,婚嫁艱難。而她也心儀平陽侯,兒臣想要成人之美。至於婚禮,兒臣想著勞動禮部來操辦,銀子兒子出就是了。」
這是第一次,四皇子在皇帝面前,沒掩飾自己拉攏臣子的心。
皇帝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兒子,太子啊太子,老四陣營又添助力,這次還在明面上,是半點,沒把你這個太子放在眼裡,真是期待你會如何應對。
皇帝許久沒說話,就在四皇子額角沁出汗時,他笑起來:「你是不是還要替吳三小姐求藥?」
四皇子後背頓時冰涼一片,他確實要替吳小姐求藥,可這話,皇帝問出來,便是不想給了。
四皇子斟酌著,小心翼翼地說:「這藥,是母后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了的,兒臣不敢去求。」
皇帝冷哼一聲:「你知道就好,退下吧。」
藥沒能求來,吳三小姐臉上的疤,是註定要留著了。
不過四皇子也並不擔心這些,這與他無關。
平陽侯迎娶吳家三小姐為平妻一事,雖沒有賜婚聖旨,卻是皇子親自做媒。
這消息傳出來,滿京城的婦人們對吳家怒目相待,尤其是丈夫在外為官的,此時都包袱款款,趕緊奔赴丈夫去。
納妾是小事兒,左不過越不過他們這些主母。
但是平妻就不一樣了,這可不是商賈之家的平妻!
這是平嫡妻!
朝廷重臣開了這樣的頭,其他人只會爭相效仿。
屆時自己的地位還能保的住嗎?
吳大人可不管這些,自家得了實惠最重要。
白晚意接到消息,整個人都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