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清接過火器,沒做多觀察,反而先卸了子彈。
白晚意失笑:「我還會害你不成?」
謝清心想,我可惜命的很。
他把火器拆了,按照剛才看到的樣子,又組裝一遍。
白晚意在一旁看著眼底掩飾不住的欣賞:「太子殿下記憶力真是好,動手能力也強。」
謝清看她一眼,裝上子彈後把qiang口對著白晚意。
白晚意一點都不怕,反而滿臉笑意地迎上去:「太子殿下真的想殺我嗎?」
謝清確實真的想殺了白晚意,不過忍了忍還是放下:「我們找個地方試試吧。」
白晚意點頭,拆了這把組裝好的火器,帶著他們去隔壁房間,給他們二人,一人一個燈籠後,掀開一塊地板,露出只容一人通過的通道,她當先往裡走去。
杜世子不放心:「殿下,我先下去。」
「沒事。」謝清擺擺手,跟著白晚意下去。
通道彎彎曲曲一直向下,也不知道下到了多深,眼前豁然開朗。
偌大一個地方,四周牆壁上燃著火把,把這裡照的亮如白晝。
謝清掃一眼周圍:「陸夫人跟陸侯用心良苦啊。」
杜世子目光卻落在牆上,各種各樣組裝好的火器上:「這都是做好的?你們不怕有人彈劾你們,擁兵自重?」
白晚意不明所以地看向杜世子:「擁兵自重,首先要有兵,可我們只有這些火器。」
謝清的視線在火器上巡迴:「上面那些火藥,下面這些火器,都是大殺器。」
白晚意不否認這個,她故作坦蕩磊落地說:「按照這麼說的話,我就是一個行走的大殺器。火藥配方在我的腦子裡,即便把這些扔了,我仍舊能做出來。」
她說著,便擺出一個自認瀟灑的姿勢出來,這樣的言論,這樣的姿態,古人沒見過吧?
還不把你們迷死。
杜世子收回黏在火器上的視線,看向白晚意,這番言論,足以讓他對白氏刮目相看,他以為白氏只知道情情愛愛,沒想到……
杜世子視線落在白晚意身上,當即嫌棄地挪開目光,怎麼說呢?
他也說不上來,就是,忽然想吐。
難道平陽侯喜歡這一口?
也不是沒有可能,畢竟這白氏,看著還是有幾分頭腦的,要是沒幾分頭腦,怎麼能從邊關孤女,變成一個侯夫人?
現在又想方設法搭上太子這條線。
太子上次羞辱她,她都能唾面自乾,真的是……
杜世子自愧不如,就是白氏這腦子,似乎有點問題。
以她的聰明才智,跟著平陽侯,輔佐他建功立業。
他未來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的,為何又想方設法靠近太子?
只是單純的攀附權貴?
杜世子忍不住打量白晚意,一眼,又一眼,這女人,咦……
白晚意一直留意著謝清,卻也沒錯過杜世子的打量。
她忍不住自得,果然,自己的魅力無人能敵。
十分的相貌,十分的才智,十分來自未來的見識,湊成一百分的自己,誰能抵擋的過?
白晚意面色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。
在杜世子看來,她這是為了自己的成果而得意。
因為這牆上,有更多組裝好的火器,遠處的靶子上到處是孔洞,顯然這裡實驗了不止一次。
謝清眼睛落在牆上的火器上,再也挪不開:「炸膛的問題怎麼解決?工部那邊始終沒個結果。」
明面上這些東西都交給工部秘密去做了,事實上謝清手下的作坊,在幾年前就在做這些,可惜還是差了最關鍵的這一步,解決了炸膛問題,他那邊就可以直接量產,組織起火器營了。
白晚意自信一笑:「我之所以自己也在實驗火器,就是因為炸膛問題不好解決。」
「其實說白了,就是因為火器管的問題,我們用的是鋼,工部那邊用的是銅跟鐵吧。這個比例很不好把握,我也要有著確切的數據,以及實物,才敢交給工部,不然炸傷了人,那就是我的罪過了。」
白晚意回答的巧妙,直接堵上了,謝清想要煉鋼法子的心,她也想看看些謝清吃癟的樣子。
只可惜,謝清讓她失望了:「你研究到什麼程度,就給什麼程度的方子就是,工部的人,比你惜命。」
白晚意不料他會這麼說,再怎麼不情願,也只能咬牙應了,不然回頭等皇帝下旨來要?
他們可還欠著皇帝銀子呢,就怕皇帝想起來他們催著還錢。
謝清心看著他吃癟的樣子,心中冷笑,自顧自從牆上取下一把火器,檢查一下後,對準遠處靶子,扣動扳機。
「嘭!」
一聲巨響,火藥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。
謝清親眼看著靶子上炸開一個洞,忍不住上前仔細查看。
杜世子也看傻了眼,難怪太子殿下不情願,也還是被他給拽了來,這不來不行啊。
白氏掌握的東西太可怕了,這個距離,都不用殺到跟前去,遠遠地就能將人射殺,若是隱藏好了,真的是防不勝防。
謝清一連試了好幾樣火器,他看向白晚意,問:「可能量產?」
白晚意回過神,搖頭:「不能,目前煉鋼法,還掌握不好絕對精準的配比,會否炸膛,只能做出來才知道。」
謝清皺了下眉頭,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,他轉而又問:「你手頭有多少這樣的火器?」
白晚意一指牆壁:「也就這些了,不多。」
謝清點頭:「都給孤帶走滿意。」
白晚意剛失去了方子,現在連這滿牆的火器都要沒了,她很不樂意:「這些都是我研製的成果,太子殿下要一起帶走嗎?」
謝清斜睨她一眼:「你留下還有什麼用?你手頭有這樣的殺器在,誰又能放心,更何況你又不是做不出來。」
一句話,把白晚意堵了回去。
白晚意眼見著謝清要走,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:「太子殿下,你那邊是不是有一罐,皇后娘娘所制的祛疤膏?」
謝清回頭看她:「有嗎?我不記得了。」
「我敬獻了這麼多的火器,不能給我一罐嗎?我很需要。」白晚意楚楚可憐地看著謝清。
「我好像扔了吧?不記得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