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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月蝶山作為一個母系勢力,當家做主的人,自然都是女人。
女強男弱,追其根本原因,主要是利益分配,資源獲取難度上的巨大差距。
男性蝶妖在銀月蝶山的地位非常低下,沒有多少話語權,修煉資源又被女蝶妖傾軋盤剝,這樣一代代過去,男性蝶妖的強者,便越來越少,到了如今,差不多已經淪為生育工具。
在這樣的大環境下,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生出。
狼淮的母親名為霧蝶,能被冠以蝶姓的人,無疑是銀月蝶山的真正高層。
霧蝶聖王六層修為,擔任內務總管遙職,有很大的話語權,可謂,要實力有實力,要地位有地位。
按道理,能有這樣的母親,狼淮應該是一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修二代才對。
只是可惜,他生在蝶山,不是女子,而是一個男子。 🄳
因為有個聖王母親的原因,他比其他男性蝶妖,地位稍微高一點,但,比之女性蝶妖的地位,就有點微不足道了。
是的,就是微不足道。
那群人,仗著自己是女人,就覺得自己生而尊貴,高高在上,可以蔑視一切男性蝶妖。
就在今日,狼淮只是衝撞了一個神通境的女蝶妖而已,就當眾被扒光衣服,連續抽了上百鞭。
他永遠都忘不掉,那女人踩著他臉,俯視他時,那種如看一隻畜生般的蔑視眼神。
他狼淮天資非凡,在沒有多少資源的情況下,修煉千年,就達到了大聖中期。
卻被一個神通境當眾脫光抽鞭子。
這世上還有,比這更憋屈可笑的事嗎?
最令他心寒絕望的是,他的母親霧蝶,當時就在不遠處冷漠的看著,從始至終都未發一言。
只是最後,讓下面的人給他帶了一句話。
:「以後別那般莽撞,記住你的身份。」
冰冷的話語,宛如刀子一般,割開了他的心,猩紅鮮血混著無邊恨意滴落。
他低著頭,咬碎了牙齒,眸子充血,壓抑著憤怒。
他恨啊,不是恨自己為何身為男子,而是怨恨蝶山,怨恨她們為何要這樣對待男性蝶妖。
:「再給我來一壺酒——」
一家不大的酒樓三層包廂中,狼淮坐在窗邊,沐浴著蝶山散發出的月輝,低沉沙啞著叫了一聲。
門口小二應道:「好嘞爺,您稍等。」
很快。小二又拿了滿滿一壺酒進入包廂。
小二是個機敏的猴妖,很會察言觀色,看得出這位爺心情不好,可不敢觸霉頭。
將酒壺放在桌上後,沒有停留,直接退出包廂,並貼心的關上了門。
狼淮神色陰鬱,抬手抓起酒壺,扒開酒塞,仰著頭,咕嚕咕嚕灌了一陣。
:「你恨蝶山,恨所有蝶山的女人,包括你的母親。」
一個幽幽的聲音傳入耳中。
:「誰——」
狼淮眸子一凝,頓時醉意全消。
扭頭四顧。
並沒有發現先前說話之人。
片刻後,小桌對面,虛空扭曲。
一個身影突兀出現,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對面。
來人身材修長,穿著一件猩紅長袍,柔順長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,臉上戴著一個,紅白相間,滿臉微笑的狐狸面具。
面具眼部,只有左邊一個孔洞,露出一隻深邃漆黑的眼眸。
他只是靜靜坐在那裡,便給狼淮一種,面對無底深淵般的壓迫感。
包廂之中死一般靜。
狼淮不是蠢人,眼前這人出現的瞬間,他便大概猜到對方的實力。
這個神秘人,絕對是位聖王強者。
在對面前,自己大聖境的實力,就猶如螻蟻。
這樣的強者,為何會突然找上自己?
他想做什麼。
幾滴冷汗順著狼淮的額頭滑落,滴在桌上的酒杯中,濺起一捧水花。
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半刻鐘。
戴著狐狸面具的男子終於打破沉默。
他站起身,瞬間來到狼淮身後,身體前傾,彎下腰,在其耳邊小聲道:「告訴我,你想擁有力量,然後向那群女人復仇嗎?」
他聲音清幽空靈,猶如一隻在引誘凡人墮入地獄的魔鬼。
狼淮神色變幻不定,時而驚恐,時而猙獰,時而怨毒。
:「你想擁有力量吧?你一定想將那群女人,踩在腳下吧?」
戴著狐狸面具的男子,充滿魔力的話語,就像一撮火苗,勾動著狼淮內心深處的魔,試圖點燃他的怨恨,將其拉入深淵。
:「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最後的理智告訴狼淮,不能相信眼前這個男人。
狐狸面具男子輕笑,修長白皙的手,拍拍他的肩膀,「別反駁了,你的恨意,我能清晰感受到。」
狼淮一張臉憋得通紅,瞬間側過臉,面朝狐狸面具男子,兩張臉相聚不足三寸,他神色猙獰,咬牙切齒道:「你又懂什麼。」
「你又知道什麼。」
「我恨又如何,敵不過山主,一切都是過眼雲煙。我什麼都無法改變,只能像今日一樣試圖買醉,麻痹自己。」
「霧蝶說得對,我這種人,就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。」
他幾乎吼著說完這些話,想以此,將心中的鬱氣盡數發泄。
或許這樣,他才能舒服一點。
不然,他真的會瘋掉的。
:「桀桀桀————」
狐狸面具男子不屑一笑,「你可是堂堂男兒,可是大聖啊,無論去到那裡,都算一方強者,卻被一個神通境女人,脫光了當眾抽鞭子。」
「狼淮在數萬蝶山修士面前,被人抽鞭子的滋味不好受吧?」
「呵呵,這消息,今日都在坊市中都傳開了。」
「你現在可是一個大名人呢。」
:「不——」狼淮滿臉痛苦,雙手捂著耳朵,「不要說了,你不要說了,求求你不要說了。」
他搖著頭,齜著牙,口水混著血水,順著他嘴角流下。
他瘋狂,他憤怒,他怨恨。
渾身上下都在痙攣顫抖。
戴著笑狐面具的男子,充滿魔力的聲音,不斷迴蕩在他心間,無情揭開,隱藏在他內心深處,最痛苦的那些回憶。
:「七歲那年,你被一個名為蘭的嫡系女蝶妖欺負,被她按在茅坑中洗頭。」
:「你此事告知你母親霧蝶,她只是哦了一聲,便沒有了下文。」
:「十歲那年,你偷偷混進女蝶妖的聚會,不小心打翻酒水,弄髒了一位小聖的裙擺,她將你掉在樹上,抽打了足足一天一夜,差點將你打死,」
:「十三歲那年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