：「喔？」
楚休覺得有趣，嘴角翹起，緩緩朝她探出手，「沒有修為的你，又能凶到什麼程度？」
塗山玉齜牙咧嘴，露出一對小虎牙，惡形惡狀吼道：「我還會狐族天賦神通，咬死你。」
張口小嘴，昂的一口。
咬在楚休手掌上。
咔擦
骨骼碎裂。
現場一片死寂
一縷鮮血，順著塗山玉嘴角溢出。
她鬆開嘴，倒退幾步，緩緩抬起頭，青碧色的眸子顫抖，大顆大顆的眼淚，如斷線珍珠般從臉頰滑落。
兩隻白淨小手捂著嘴。
：「啊尼尼的嗖似神魔做德！！！」
：「疼疼」
嗚嗚嗚~
她捂著嘴，半蹲下身子。
香肩聳動。
楚休抬起手，瞥了眼手背上的牙痕，或者說是白痕。
：「有一說一，你這本命神通，的確不錯，都能給我手上留下白痕。」
：「尼尼」
小狐娘覺得自己被楚休侮辱了。
鼻子一酸，眼淚掉下的速度更快了。
：「師尊，你別哭了，主上乃荒古聖體，沒有修為的你，能在主上留下痕跡，的確可以自傲了。」
立在一旁的塗山清雪又給她補了一刀。
啊啊啊啊
銀髮小狐娘，一對狐耳耷拉著，口中發出無力的叫聲。
她覺得這世上，應該沒有比自己更慘的大聖了。
嗯兄長除外、
至少楚休對付自己的時候，不是神橋境嗯！
：「師尊，等會兒，你一定會感謝主上。」
：「你給我閉嘴。」
塗山玉呵斥，手背抹掉嘴角鮮血一部分抹在臉頰上，留下一道紅痕。
她眸子轉向楚休，高傲的仰起頭。
：「既然落到你們手中，算我倒霉，來吧，我塗山玉絕對不會屈服。」
只是那閃爍的小眼神，卻出賣了此時的她，多少顯得底氣不足。
楚休雙手抬起，渾身衣袍無風自動。
漸漸地。
頭頂虛空逐漸扭曲。
一片星河出現，緊接著是一顆血色星辰。
血色星辰上方，還懸浮著一張巨大的血色王座，垂下一縷縷血色光暈，神秘，強大。
洛姨仰著頭，看著楚休頭頂的星河，以及那顆血色星辰，血色王座。
：「這是何物，神通種子？怎麼會有如此神異的神通種子。」
洛姨閉上眸子，仔細感應。
以她的眼界，也無法透楚休頭頂的是什麼，不過卻能從中感受到一種極致強大的道在孕育誕生，仿佛整個天地，都要盡歸楚休一人之身。
這便是小東西口中，所說的不一樣的道？
不愧是背負血色氣運的人。
果然不凡。
她睜開眼。
血色星辰旁邊的血色衛星，垂下一縷縷奇異血色能量。
緩緩將塗山玉身軀纏繞。
塗山玉驚駭，不斷掙扎，四肢亂蹬。
：「這是什麼，放開我鴨！！」
血色星辰，讓她發自靈魂的恐懼。
面對它，仿佛不是面對星辰，而是面對一隻，永遠吃不飽的洪荒猛獸。
下一刻，就要將她吞噬殆盡。
她想要掙脫，可惜血色絲線，似真似幻，仿佛存在，又不存在這個世間。
在歸一道種面前，努力都是徒勞的，掙扎是那般蒼白無力。
血絲一點點將她整個人纏繞。
逐漸形成一個血色蠶繭。
改造開始。
洛姨一言不發，靜靜看著。
對於這種新鮮事物，她有極大好奇心。
時間在等待中，慢慢流逝。
改造一位大聖，可比改造塗山清雪這樣的神通境要難得多，消耗也要大得多。
原本紅得快滴血的血色衛星，漸漸褪色，變得淡紅。
三個時辰後。
蠶繭上出現第一道裂縫。
咔咔咔咔
幾個呼吸後，整個龜裂炸開，血色螢光點點。
銀髮小狐娘掉了出來。
楚休臉色蒼白，皺起眉
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。
：『如果我的推測不錯，你先前扭曲改變了她的道，將她的道，嫁接到了你的道之上』
洛姨撲克臉都忍不住浮起震驚神色，「如此一來，你的存在，對她來說，便與天道無異何等恐怖的能力，居然與天道搶人。我明白，難怪這隻名為塗山清雪的狐妖，對你那般依賴，虔誠。」
：「修士的道都是嫁接在天道上，所有修士依賴天道，對天道虔誠。而你不同，你走的是另一條路，像是像是成為第二個天道？？？或者說，要超越天道。」
嘶
洛姨倒吸一口涼氣。
體內，洛姐姐也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。
楚休小弟弟這是要逆天啊！！
：「你看出來了？」楚休臉色恢復一些後，嘴角泛起笑意。
洛姨頷首，「你的道獨一無二，究極強大，可是當你成就准帝之時，恐怕會面臨天道降下的恐怖反噬。」
「天道無情，它沒有意識，但也絕對不允許出現一個能與自己比肩的道，亦或者超出自己掌控的生靈。」
楚休點頭。
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問題。
洛姐姐曾經說過，聖王成就准帝，是將自身大道與天道碰撞，進而融合其中。
他卻不一樣，他成就准帝時，天地間會誕生一條獨立的道，它超脫天道，不屬於天道管轄，或者，稱呼它為第二天道更加貼切。
這樣的道誕生，無疑是違背天地運轉規則的，是不允許存在的。
而且天道本就針對人族，又怎麼會允許人族誕生一位與它比肩的存在？
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，來滅殺他。
：「天無絕人之路，定然能找到解決方法。」
洛姨見他陷入沉思，不由說道。
楚休回過神微微頷首，視線轉而落在塗山玉身上。
小狐娘銀髮如薄毯般，攤開鋪在地上，小小身子蜷縮著，眼皮顫動
不一會兒，睜開青碧眼眸，幽幽醒轉起來。
立起身。
小手掩口，打著哈欠，伸了個懶腰。
被改造時那種舒服的感覺，讓她沉醉，痴迷，讓她還在細細回味。
扭過頭，看向楚休。
發現對方，正靜靜看著自己。
她心中本能臣服。
看楚休的眼神，不再是仇恨，而是親切，崇敬，虔誠。
仿佛不是在看一個人，而是在看自己的造物主。
她連忙站起身，小跑到楚休身邊，抱住他的腿。
仰著小臉笑嘻嘻：「主上，多謝主上，此我新生。」
她的性格，記憶，什麼都沒變。
就是變得依賴，虔誠楚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