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時,時總。」吳明明嚇了一跳。
也許是事發突然,也許是時野此時的行為太過震撼,她第一時間竟然沒有阻止,而是跟著他一起走進洗手間。
時野推門進來的一瞬間,喬之萍也看到前面一扇沒有關上的門,連忙一閃身躲了進去。
洗手間裡,一片整潔。白色的瓷磚擦得發亮,鏡子上也沒有任何污漬。
還燃放著薰香,聞不到什麼臭氣,播放著輕柔舒緩的音樂。
也有可能是薰香味道比較重,他反而嗅不到這裡有西柚和橙子香。
幾個隔間關著門,從外面來看,裡面似乎空無一人。
時野就這樣在洗手間裡站定,他表情平靜,眼神淡漠,沒有一絲猥-瑣情緒。
就算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女廁所,估計也只會以為他不慎走錯了路,而不是一個偷-窺的變-態。
時野眼神極快的掃了一眼,至少在洗手間的外間是沒人的。
就是不知道隔間裡,會不會藏著人……
想到這裡,他目光驀地幽暗了一瞬。
旁邊的吳明明有點傻眼,在最初的懵逼之後,她此時算是反應過來,上前一步:「時總。你怎麼來這裡了。」
她左右看了看。
除了她和時野,還有那個喬之萍,估計在隔間裡。
除此之外,沒有其他人在。
今晚整個燕城飯店都被徐家和郁家包場,能進來的人本就有限。那些有限的人,估計也全集中在主樓。
這棟小樓,除了他們三個,還有監控室里的幾個同事,也就是隔壁花廳,似乎還有兩家人在。
時野來這,應該不會是去找那兩家人的。
難道,他是為了來見我?
想到這裡,她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被擊中,呼吸開始有些急促,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:
「時總,我知道,你還在生我的氣。那個晚上,是我太主動,嚇著你了。但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!我沒有別的什麼要求,只想像過去那樣,繼續留在你身邊就好。哪怕我這輩子都一直當一個小助理也好,我只想留在你身邊!」
她捧著心口,露出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,只求時野能多看她一眼。
哪知道,時野一個眼神都沒給她,拿起腳,直接往小隔間的方向走去。
時野這一舉動,讓吳明明整個人僵在原地,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水將落而未落,臉上儘是愕然。
她愣了幾秒追上去,就看見時野輕輕的踱步,在第一個隔間門口站定。
他沒有推門,只是微微低垂著頭,琥珀色的瞳仁藏在長睫毛之下。
吳明明呆了,也趕緊追上來:「時總,你這是……做什麼?」
時野沒理會她,只是繼續往前。
一連在門外轉了許久,終於到了最後一個隔間前。
感受到他的到來,門裡的喬之萍,緊緊的貼著牆壁,連大氣也不敢喘。
不會吧,時野不會這麼變-態吧,還真要一個個檢查?
她忽然覺得,還不如在宴會廳和他相認算了。
這在洗手間裡被他抓出來,說出去都是丟她的臉。
還好,還好時野沒有真的猥-瑣到挨個去敲門,他站在原地,忽的轉頭問吳明明:「剛剛洗手間裡,還有其他人麼?」
吳明明下意識的搖搖頭,而後又是一僵。
是有人的,喬之萍還在。
難道說,時野大老遠從主樓出來,真的是為了追她的?
但也不對啊,她不是穆謹言的女伴嗎?
不過時野顯然還不知道吳明明的頭腦風暴,他見她搖頭,剛剛進門的時候,也的確沒見到什麼異狀。
於是他邁開步子往外走,擦肩而過的一瞬間,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她,直接繞開她——這個障礙物,走到門邊。
吳明明懵了,她沒想到,時野竟然真的完全當她是空氣。
怔愣了幾秒追出去,在洗手間門外趕上時野的腳步。
剛想說些什麼,連廊處傳出聲音:「時野哥哥,是你嗎?」
吳明明抬頭,就見一大群人向這邊走來,為首的那一個,赫然就是徐亦瑟。
而她身後,還跟著徐家父母和郁斯年。
說話間,徐亦瑟就踩著高跟鞋,從連廊那邊緩步過來,笑眯眯的說:「時野哥哥,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,宴會那邊都快結束了,我爸媽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呢。」
她說完這句,還用審視的目光瞪了一眼吳明明:「我讓你換歌,你怎麼在這?」
即使燈光昏暗,她也能看見吳明明今天也經過精心打扮,還上了妝。
想起吳明明來應聘的時候,寫她的工作經歷里有時光建投,那不就是在時野手底下幹活?
只是那會兒,時野還沒有列出那樣的條件選助理,大家也以為他最多也就是挑剔了點,現在看來,可能這兩人有點問題。
時野是姐姐徐亦笙的,他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,郎才女貌。
五年前,時野和姐姐雙雙赴美留學,卻沒想到,是兩人分道揚鑣的開始。
後來,時野賭氣娶了那個徐亦平,姐姐黯然神傷,畢業後也沒有回國,而是去追求電影藝術。
這幾年,姐姐身邊不乏追求者,但她一個也沒答應。
時野又何嘗不是。
娶了徐亦平,卻跟分居沒兩樣。
也從沒聽說過他有別的女伴。
她得幫助姐姐,首先就得把時野身邊的女人趕走。
想到這裡,徐亦瑟眼神暗了暗,上前一步,不由分說的把吳明明從時野身邊擠開。
吳明明有滿心的情緒,但也不敢在徐亦瑟和徐家父母面前展露,只好稍微退了一步:「我剛剛上洗手間,正好遇到了時總。」
徐亦瑟冷下臉來:「找到人了,還不快滾!等著我給你收拾嗎?」
吳明明又楚楚可憐的看了一眼時野。
時野眸光淡淡,根本沒有理會吳明明的求告。
徐亦瑟等到父母和郁斯年過來,才笑著邀請時野:「時野哥哥,站在這裡聊天多冷清啊,不如我們回去,邊喝邊談。」
正在此時,旁邊花廳的門打開,李悠悠先一步走出來,低著頭打電話,聲音有點哭腔:「喬喬,我出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