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還吊兒郎當的時野，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後，反而表情收斂起來。
他認真看了喬之萍好幾眼，然後點點頭。
「好。」像是終於在心裡下了一個重大決定，喬之萍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其實她還有的選嗎。
時野雖說給了她三個選擇，一是讓她出三倍工資，也就是九十萬，讓她立即滾蛋。
二是鞍前馬後伺候著，真把自己當成總管太監，幫他叫車，幫他開-房，幫他買計生用品，可能還要幫他善後。
她選三，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。
她還在生理期，想必時野也不會喪心病狂到要對她做什麼吧。
時野只是看著她，沒說什麼，但是他身邊的女人卻不滿的撒嬌：「帥哥，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吧……」
時野沒說話，只是隨意從錢包里把一沓錢全都抽出來，胡亂的塞到她的懷裡。
那女人兩眼放光，拿了錢，麻溜的走了。
喬之萍在旁邊看著，這年頭，會用現金的機會本就不多，除非不適合手機轉帳的時候，比如出來找樂子。
這傢伙，之前是真的想找女人了是吧。
那他還說什麼潔身自好，簡直笑話。
兩人沉默的站在門口，沒人說話，只有路燈昏暗的投射在他們身上。
時野確實喝的有點多了，不然他剛剛根本不會說那些話。
他從來不會跟其他人說起他的家庭，也絕不會主動開口去要一個女人。
可面對眼前的女人，他好像一次次的破例。
「去哪？」半天，反而是喬之萍先開口。
時野愣了愣，剛要回答，一個電話打進來，是陸一鳴的：「喂，你人在哪呢，我都已經到了。」
時野掃了對面的喬之萍一眼，回答：「你自己玩吧，玩的開心點，記我帳上。」
掛斷電話，他想了想才說：「回家？」
喬之萍一句話沒說，轉身就走。
時野愣了好幾秒才快走幾步追上，詫異的看了看她。
喬之萍臉上沒什麼表情，只是雙手握拳，指甲死死掐進肉里。
到了路邊，兩人都喝了酒，不適合開車，時野招手上了輛計程車。
兩個人都坐在后座，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。
喬之萍依然如初，她微微低頭，眸色平靜，她的側臉輪廓在街邊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冷肅。
似乎剛剛兩人的拉扯和抉擇，都跟做夢一樣。
……
喬之萍的冷靜，在兩個人一起回了時光公寓，一起並肩走進大門，門在她身後「砰」的一聲關上的時候，她整個人也仿佛被震了震，淡然自若的容顏，仿佛地震一般寸寸龜裂。
她看了一眼時野，才猛地覺察到不好。
剛剛她一時衝動，答應了今晚陪他。
她現在明面上只是他的助理，而他是有婦之夫。
他們這樣算什麼？
出-軌嗎？
自己綠自己？
雖然時野說了不做到最後，但誰知道他會不會當真？
就算他信守承諾，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。
但中間過程他會做到什麼程度，會要求她如何「陪」他，想起來就頭皮發麻。
「怕了？」時野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，也不強迫，靠著牆淡定的看她。
「我怕什麼？」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，就算真被他說中了，氣勢上也不能輸。
「如果你不願意就直說，我趕時間去希爾頓。」
時野抱著胳膊看她，他剛剛雖然還是小小威脅了一下，騙她如果不答應讓她賠錢。
但就算她明天就遞辭呈，他也不會真的趕盡殺絕。
不過，他隨口一詐，把這女人慣常虛張聲勢的偽裝給撕掉，也挺有趣的。
平常他無論怎麼撩撥她，怎麼故意刁難引發她的怒火，她都是很快就恢復冷靜。理智的根本不像一個年輕女人。
「玩不起就算了。」時野輕哼一聲，也沒打算多停留，轉身準備開門。
「誰說我玩不起！」喬之萍果然經不起挑撥。
尤其是對上時野玩味戲謔的眸光，哪怕她害怕的腿都在抖，也要輸人不輸陣！
「好。」時野看著她笑，手臂向前一伸，直接環過喬之萍的腰，用力一帶。
喬之萍踉蹌兩步，被他帶的撞到他的懷裡。
他的體息摻雜著濃郁的酒香，撲面而來。
他們兩個也不是沒有親近的時候，但除了那兩個晚上，平常時野和她有身體接觸，也都是紳士而克制的。
哪怕公主抱，也會握著拳頭，不去觸碰她的身體。
但此時，她能感覺到他因為醉酒熾熱的體溫，他修長有力的胳膊攬著她的腰身，手就搭在她的後腰上。
她的前胸緊貼著他鍛鍊得宜的胸肌和八塊腹肌，在她小幅度掙扎間，有一種粗糙的磨礪感。
只一抬頭，就撞上他英俊的面容。
靠的那麼近，只需要一低頭就能吻到她的嘴唇。
時野說了，不會做到最後一步。那擁抱親吻，耳鬢廝磨可能會有的吧？
喬之萍沒來由的開始心慌意亂起來，看著他玩味的笑容，人也有點口乾舌燥。
沒想到，時野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，他輕輕搖搖頭，隨即放開鉗制她的手臂：「你走吧。」
喬之萍被放開，在微愣之後，第一反應是想趕緊奪路而逃。
然而，當她擰開門把手，一隻腳已經準備往門口衝去的時候，卻遲疑了。
她腦海里先閃過要背上九十萬的巨債。
而後，又想起他和其他女人住酒店，她從旁伺候的悲慘人生。
其他兩個選項過了腦子，扭頭看了看他，卻看到時野苦笑著將後背撞到牆上，臉上有些許的落寞。
「你走吧，其實也沒什麼的，以往也是這樣。我始終，沒辦法走到最後這一步。
我喜歡看那些女人為我瘋狂的樣子，只要我願意，她們隨時可以跪倒在我腳邊。——可我還是做不到，我還是不開心，我為什麼不開心？」
時野聲音喃喃，喉結滾動，他搖搖頭：「你走吧。放心，我不會要你賠錢的。」
他想起身離開，背後卻沒什麼動靜。
他一回頭，看見喬之萍站在門邊，咬咬下唇：「接下來，怎麼做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