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誒,這事兒也怪我,要不是我和你賭,賭你一個月內追不到她,你也不會非憋了一口氣想翻盤。」
聽到這個消息,喬之萍居然並不那麼震驚。
當然,驚訝還是有的,驚訝之後就是憤怒,失落,還有被騙後的羞辱。
只是,這所有的一切,像是颱風過境一樣的被全部卷了起來,然後消失無蹤。
也許是因為,她小時候就渴望過太多的感情,除了奶奶和李悠悠,很少有人給她肯定的回應。
也許是因為,她已經習慣被人放棄。
她這二十幾年,從來都是在心懷希望的時候又被人一棍子打落至絕望。
這次也不例外。
但是她很鎮定,可旁邊的李悠悠就是個暴脾氣,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就忍不住要衝出去。
卻被喬之萍拉住。
李悠悠那火氣瞬間就迸發出來了,她臉上表情都有點氣變形了,一甩手就要衝進去問個明白。
但喬之萍又抓住她的手,搖搖頭。
而後,手指指了指裡面,目光冷冽。
李悠悠以為她還想聽聽裡面那兩人說些什麼,所以努力壓下情緒。
裡面,時野沉默了許久。
陸一鳴說:「你不是給喬小姐準備了戒指嗎?但你現在,怎麼又開始頻繁的接觸起徐亦笙了?難不成,這戒指是要給徐亦笙的?還是說,你兩個都想要?」
戒指?
喬之萍回頭看了李悠悠一眼,李悠悠也朝她點點頭,但臉上還是一臉憤怒。
可惡啊,她還以為,時野那傢伙終於浪子回頭,懂得要珍惜眼前人了。
昨天上午,戒指就被時野拿走了。
她晚上還期待了一晚,估摸著時野可能是要在春節期間準備求愛的事。
誰知道今天上午,陸一鳴來看她的時候,她去洗手間的功夫,聽到了他給時野的通話,而且還約了徐亦笙前來。
幹什麼事要躲在這裡偷偷商量,還不是找個中間人來約,就算被拍到,也可以藉口是朋友聚餐,畢竟徐亦笙現在可是大明星。
果然就聽到了他們兩在商量,要以她的脾氣,絕對是衝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。
但現在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喬之萍,喬之萍還算是很淡定。
只是,她的眼睛微微眯起,眼底隱隱有些火焰。
另一隻沒有抓著她手腕的手,手看起來像是在自然垂落,但手指卻緊緊握拳。
時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,他只是說:「現在我沒有功夫去想這些事,等手頭事情完結了再說。」
「也對,不管是喬小姐,還是徐亦笙,你家裡還有個麻煩沒解決呢。這兩人,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,你得先離婚再說。而且徐亦笙這回,據說拿到了徐家的一些籌碼,正好是你所需要的。」
所以,不管是選誰,徐三小姐這個身份,註定出局。
也對,時野這個人,向來是利益為先的。
他現在和時震廷激戰正酣,急需外援。
她一個徐家不受重視的養女,自然滿足不了他的要求。
還得是徐家金尊玉貴的長女,又是影后的徐亦笙,更有分量。
他自己說過,這二十幾年,他每天一睜眼的目標就是打敗父兄,搶回徐家,現在有個機會在他眼前,他怎麼可能不抓住?
至於情愛,那些都是小事,跟這些切身利益相比,根本不值一提。
再說了,他畢竟和徐亦笙相處那麼多年,他對自己有情,對徐亦笙未必就無情。
她就說嘛,她不相信愛情,尤其不相信時野那樣的老狐狸,真的會對一個女人掏心掏肺的沉醉。
喬之萍緊緊咬著牙齒,手指深深刺入掌心。
忽的裡面一動,兩人應該是上完了洗手間,她聽到了沖水聲。
旁邊的李悠悠已經怒不可遏,就要衝出去,喬之萍卻偏偏把她拉住,拉到一邊。
一直等到那兩人從洗手間裡出來,又走回包廂,李悠悠才忍不住開口:「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懟死那兩個王八蛋,他們到底把我們當成了什麼!」
李悠悠氣死了。
「尤其是那個姓陸的,我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,果然畜生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好鳥。他還一口一個賭注,一個遊戲,呸,他也配!」
這段日子,陸一鳴在她面前頻繁出現。
這傢伙追女人的確還是有一套的,既溫柔又貼心,而且很講分寸,從不故意揩油,表現的很紳士。
李悠悠雖然對他依然警惕,但是俗話說,烈女怕纏郎,雖然還是沒答應跟他交往,不過和他的關係也和緩了許多。
偶爾有個瞬間的功夫,她甚至還覺得,會不會是外面的傳言有誤,陸一鳴也沒想像中那麼花心。
但是,還好她沒答應,幸好她沒答應。
「你出去說,能怎麼樣?」喬之萍經過初期的憤怒後,反而冷靜了下來。
她太了解時野了,這個人,利益為先,在你沒冒犯到他利益的時候,他最多也就是個有些冷漠的貴公子。
但一旦牽扯到他的利益,他說翻臉就翻臉。
他尤其不喜歡糾纏的女人,畢竟還有兩個吳明明趙珊妮前車之鑑。
跟他鬧,跟他吵架,跟他撒潑打滾,也換不回一個變了心的男人。
她現在要做的,就是冷靜下來,儘量讓自己少受傷害。
「沒事,這樣更好,本來,我也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。」
她長長的出了口氣。
或者說,從想要接近時野的第一天開始,她就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一個結局。
也挺好。
雖然自己確實愛上了他,但還沒有彌足深陷,還沒有茶飯不思,沒有夜不能寐,也沒有為了挽回他的愛,而做一些低三下四的請求,違背她做人的原則。
她現在還年輕,還來得及重頭再來。
「分就分吧,有這個時間跟他吵架,不如多去爭取一點東西。」
李悠悠愣了一下,而後也很快反應過來,咬著牙說:「對。這次就算他要離婚,也得讓他大出血。沒有這麼欺負人的。」
喬之萍回頭看了她一眼,反而笑了。
雖然這笑容里,有釋然,有苦澀,也有一絲解脫:「離婚了,恢復單身,你應該為我高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