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之萍以前也喝過白葡萄酒,來自德國的雷司令。
酒體以酸甜為骨,花香果香和汽油味都很突出。但總體口感還是偏清爽,酸酸甜甜的小甜水。
可是這次嘗了這種酒,可能是因為沒攪動的關係,第一口仿佛喝了一口蜂蜜。
濃郁的甜香摻雜著一絲酒香襲來,還有用時間陳釀出來的橡木桶的味道。
反而酒香,第一口甚至都不怎麼嘗的出來。
加了冰球,沖淡了那股甜到發膩的味道,帶出了一點花香果香。
冰水也降低了酒精的刺激,喝著更順口了。
至少對於新手期的喬之萍,還有不怎麼會喝酒,但是很愛喝兩杯的李悠悠來說,簡直是無上佳品。
但喬之萍還是很謹慎:「這酒……度數高嗎?」
時野看向店家,店家笑眯眯的說:「不高,不高,也就比啤酒高一點兒。」
李悠悠一杯喝完,還要再續,陸一鳴還勸:「慢點兒喝。」
喬之萍又抿了一小口:「這是葡萄酒吧?」
店家點頭:「對,我們院子外面的架子上有葡萄藤,產量也不高,秋天會收一些釀酒。放心,都安全的很,我們每釀一桶,會自己先嘗嘗,確定沒什麼問題才出售給顧客。」
他說完,這次眼神又看向時野。
時野安靜的坐在一邊,沒說什麼,只是店家眼神看過來的時候,他給了一個眼神,意思是做的很好。
店家這才笑著說:「有什麼需要您先待會兒儘管開口,我先下去了。」
廢話,時野讓人酒保把酒送到這裡,光是開瓶費就給了1000塊,比這頓飯的總和還高。
這麼高的開瓶費,只需要加這幾句話,他當然義不容辭。
店家退下去後,包廂里就他們四個。
菜倒是其次,畢竟只是農家小院,做的再好吃也比不上頂尖大廚。
也就是菜品絕對新鮮,早上還在菜園子裡種著,下午就給拔了。
其他的肉類也是,有些甚至上桌的時候,還在盤子裡跳動。
菜品新鮮,調味不差,已經決定了菜餚百分之八十的味道。
再加上時野要求店家把菜品做的口味一點好下酒。
李悠悠喝的微醺,回頭看,時野一滴沒碰,此時正拿著玻璃杯,小口小口的喝著熱茶,她頓時不滿了:「你怎麼不喝?是不是酒有什麼問題?」
陸一鳴也笑著點頭:「對啊,大家都喝,就你不碰,是不是不合群?」
她剛說完,旁邊喬之萍頓了頓,也放下酒杯。
時野放下杯子,淡淡開口:「我要開車。」
「開車也不耽誤啊,叫個代駕。」
李悠悠對時野那是一百個不放心,夜色漸深,她總怕晚上時野對喝多了的好友心懷不軌。
時野語氣平和:「這是郊區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。哪裡去找代駕?想喝也簡單,酒店裡有酒吧,我可以捨命陪君子。」
「好,一言為定!誰不喝誰是孫子!」
李悠悠是真有點喝多了,突出一個人菜癮大。
她白天的時候對時野雖然也陰陽怪氣,但是不會痛斥的這麼直接。
剛剛那瓶750ml的白葡萄酒,她一個人喝了快一半。
兌著冰塊,配著菜吃的時候沒什麼感覺,等現在,一股股甜香伴隨著酒氣一起衝上了腦門,一下子就醉了。
喬之萍趕緊勸:「悠悠,別了,喝多了對身體不好。」
「那不行。就得跟他拼一拼。」
李悠悠剛剛喝的有點上頭,現在最聽不得有人擋酒,越說她醉了,她就越是要喝。
而且,她其實最近挺苦悶的。
雖然她現在,對段梓熙早已死心,自己也過了新生活。
沒看到他的時候還好,偏偏現在段梓熙還總是陰魂不散的騷-擾。
甚至有好幾次,他還特意到她工作的店裡,冷冷的晃悠幾圈,故意給她找不痛快。
他每到一次,她就會想起之前被浪費的三年,跟他離婚時那些撕破臉拉扯的瞬間,還有他挽著小三的胳膊得意洋洋在她面前炫耀的嘴臉。
偏偏現實不是小說,小說里,渣男辜負了女人,輕則痛不欲生,重則家破人亡。
他一點事沒有,財產沒縮水,和韓久久好像也挺恩愛的,孩子也快要生了。
現在還來打壓騷擾她,噁心的很。
但她還有工作,又是服務業,即使段梓熙每次過來挑事,為了店鋪形象,她也不能生氣。
父母身體不好又剛退休,她也不好再給他們帶去壓力,只好自己受著。
平時一個人在家,即使喝酒也是喝悶酒,挺沒意思的。
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安全喝酒的環境,她自然就鬆開了心裡的那根弦。
又恰好撞上了時野。
一般人,對時野這樣的富家公子,有著天然的畏懼。
畢竟他有錢有閒,又有能力,想拿捏人,跟拿捏一隻螞蟻一樣。
但李悠悠不怕。
她也在豪門裡待過三年,即使段家和時家根本沒得比,但總算也是一個圈子裡的。
那種天然的階級的分層,在她眼裡並不存在。
而且,時野還辜負了她最好的朋友三年,現在又糾纏她。
罵人打人她不敢,跟他拼個酒,讓他也不爽一點總可以吧?
陸一鳴也勸:「要不還是算了吧,萬一你喝不過人家怎麼辦。」
李悠悠立馬急了,伸出胳膊指著陸一鳴:「你是哪邊的?你是他那一邊的嗎?」
陸一鳴趕緊回:「你這邊的,你這一邊的。」
李悠悠拍拍桌子:「好,我們三打一,我就不信,喝不過你。」
時野無奈的看了旁邊的喬之萍一眼,輕輕搖了搖頭,長長的出了口氣。
那眼神很明顯,他也很無奈,他也不想的。
喬之萍果然讀懂了他的意思,回頭就勸:「悠悠,要不還是算了吧?」
李悠悠酒氣上涌,看著喬之萍的模樣,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:「怎麼,你心疼他?」
「我……」
喬之萍心一跳,快速的回頭看了時野一眼。
時野也恰好看向她,電光火石之間,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似乎有什麼情緒的悄無聲息的暗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