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,喬之萍也感覺到了危機。
退回屋子後,她拉上窗簾,躺在床頭閉目養神。
但是,卻輾轉反側,怎麼都睡不著。
她畢竟是從底層摸爬滾打這麼多年,危機感很足。
她承認自己有時候會多想,會把人想的壞一點。
做事的時候,不是先選最優解,而是先把最差的結果考慮清楚,自己能不能承受,以及怎麼改變現狀。
然後再去考慮,如果拿到了比較好的結果,會怎麼繼續爭取。
她的過度謹慎,有時候確實會給她造成困擾。
尤其是在感情方面,即使她接收到別人明顯的示好,也要反覆考量,仔細思考,沒什麼問題了才會踏出一步。
之所以她和時野如今發展的如此糾結,除了時野那邊的「苦衷」,「為難」,既要又要之外。
她自己的矜持,自傲和自卑,還有多思憂思也是原因之一。
其實她何嘗不知道,她和時野的解決方法,最好的就是兩點。
要不就是堅決的和他劃清界限,早離婚早分開早解脫。
要不然,不想離婚,要在一起了,那就早點說清楚身份,兩個人儘早消除隔閡,順利在一起。
即使要走中間態,也最好是只走腎,不走心,賺完了錢,馬上跑路。
而不是像他們現在這樣,上不上,下不下,放不開,又走不了。
雖然有了一點感情,但是又被彼此的現實打敗,誰也不肯再大踏步的往前,只能小心翼翼的遊走在邊緣試探。
其實她對時野這種心思,跟她對徐家的感情何其相似。
雖然心裡早已對對方死了心,也早知道對方的冷漠無情。
但某一時刻,某個深處的位置,好像還是略有一點希翼。
希望對方,心裡好歹有一點是想著她的。
畢竟,如果她真的徹底的放下了徐家,也放下了時野。
那天地之間,除了李悠悠之外,再也收不到任何正向的情感了。
可李悠悠雖然仗義,作為朋友也願意為她赴湯蹈火。
但她畢竟還有自己的生活,她也不能總去打擾她。
從小沒爹沒媽,又一直被忽視長大的她,再堅強,也還是幻想能得到愛的。
不過,喬之萍的這種過于謹慎的性格。
雖然讓她在情感道路上有些曲折。
但不得不說,這樣的過度謹慎,好幾次救了她。
比如她以前打工時,那會兒社會治安還沒有現在這樣良好,下晚班後,一些幽暗的巷子裡還是會隱藏著罪惡。
她的謹慎,讓她很早就發現了不對,成功逃過了幾次險境。
這次,她也不意外。
時予剛剛的眼神,她看在眼裡,心裡也有了點戒備。
雖然時野說了,會保護她。
但是,她也不能全部依賴他的力量。她自己也得打起精神,好好應對。
……
下午三點,喬之萍準時敲開了時野的門。
相對於自己那半小時的輾轉,時野看起來倒是精神不錯。
但是,看到隔壁的喬之萍已經收拾好了行裝,他卻只拿著手機出門,喬之萍還有點意外:「時總,不退房嗎?」
「退房幹嘛?」
他有點奇怪。
「副總裁不是走了嗎?」
時野自己說的,他不走,是因為時予在這,他想留下來看看,這傢伙能作到哪一步。
沒想到一個午飯的時間,他就氣勢洶洶的走了。
既然時予都走了,他們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?
「他算個什麼東西,他走就走唄,管我什麼事。」
自從知道時予早已能看酒店監控以後,時野反而放飛了自我。
不管自己多小心都會被他監控,那他乾脆大大方方的罵他。
反正他和時予,早已是死敵。
他就算把時予夸出花來,也不會打消對方的敵意,那他還藏著掖著做什麼,該罵就罵。
再說了,他早就想好,在這裡和喬之萍是周末來度假的,是來過二人世界的。
為了這個,他連高雲飛都趕走了。
時予他才是那個意外闖入的不速之客。
喬之萍也懶得跟他多爭辯什麼,回頭把一些行李先放回房間,再出來的時候,只帶了她的筆記本電腦。
重新出門,只見門外的時野在打電話:
「喂,一鳴,我記得你在北郊這邊似乎有個茶莊吧?今天應該開門了吧,我正好在附近,想過來坐坐。你把位置發我。」
沒想到,平常一貫好脾氣的陸一鳴,此時話語忽的有幾分慌亂:「不了吧。我這家店,最近在搞裝修,已經暫時關了。」
時野有點疑惑:「不能吧。上星期,我不是聽謹言還在問你要茶餅的嗎?」
「茶餅在倉庫里,不在店裡。」陸一鳴快速回答,「我在外面,不多說了,我先掛了。」
接著,還沒等時野說些什麼,他那邊快速的掛了電話。
但是在掛電話之前,時野分明是聽到了那邊開了電視的新聞播報聲。
要知道,陸一鳴自己家裡雖然有電視,但是從來不開,就是個擺設。
他常駐的TWO-MIX,現在還沒開門,就算開了,也是個夜店,不會開電視。
他還有幾間清吧,電視是有,但是都是看球賽的。
他平時也沒有時政的愛好,不會在手機里看中央新聞。
陸家的大宅倒是有,但陸一鳴和家裡人鬧得也不是很愉快,平常很少回去。
唯有北郊的這間茶莊,裡面的僱傭的茶藝師,喜歡開電視當背景音。
所以他肯定在。
而且,就算他人不在,自己要是去那邊喝茶買茶,也是很正常的事,他為什麼要否認,而且還很急切,像是生怕自己過去一樣。
嗯,一定有貓膩。
這樣想著,時野乾脆也拉著喬之萍一起。
他找尋起自己手機里之前的定位,還真的找到了茶莊的位置,開了車,一路前行。
從度假山莊到那邊,雖然也有十來公里,但畢竟是郊區,不到半小時時間,就已經開到了位置。
時野卻不著急上去,還特意在停車場裡轉悠了一圈,果然找到了陸一鳴的那輛車以後,這才心滿意足的上去,一面按開了電梯還一面說:「待會兒你看上了什麼茶,儘管拿。不要怕,這小子敢騙我,就得付出代……」
「價」字還沒說完,電梯門一開,他們忽然看見一個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