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一鳴一臉詫異，談戀愛不是跟吃飯呼吸一樣簡單嗎，還用得著多麼大張旗鼓的表白？
而且，穆謹言以前也不是沒交往過對象，在國內國外都有過。
好像也沒搞的這麼慎重吧？
「真喜歡？」
「真喜歡。」
「那行吧。」陸一鳴抿了口酒。
穆謹言喜歡的女人還沒表白不好打擾，那時野喜歡的，總可以打聽一下吧？
他問道：「阿野身邊新來的助理，是個什麼路數？」
穆謹言剛還在喝水，聞言手一抖，差點把一杯水灌鼻子裡。
他趕緊低頭，拂去身上的水漬，「為什麼這麼問？」
他還沒說人是誰呢，怎麼就猜的這麼准？
「哦，沒什麼，就是有點好奇。阿野不是經常換助理嗎，這個堅持的時間還算長。」
穆謹言仔細看他的臉，看不出來陸一鳴臉上有那種看穿一切的笑容，他於是只能含糊其辭：「唔，挺好的。」
陸一鳴也沒想太多，兩人又喝了幾杯，才離開。
到了樓下，穆謹言還問：「我剛剛在路口，看到阿野離開，他去哪裡那麼急？」
「那誰知道，」陸一鳴眼珠子一轉，「估計，去找他的小美女去了吧。」
穆謹言也沒多問，進了車裡後，掏出他的手機，和喬之萍的上一條對話，還停留在他發去的「晚安」。
現在時間也晚了，估計她早就睡下了吧。
想到這裡，他把手機放進口袋，按了導航，一打方向盤，車子駛離，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……
陸一鳴猜的不錯，時野的確是直奔著喬之萍家裡去的。
一路開車到了她的樓下，喬之萍這會兒還沒休息，才剛洗完澡，一面敷著面膜，一面打開電腦，把明天要用的文件資料都收拾出來。
時野的車，直接停在了她的單元樓下，他直接甩了車門，邁開腿就要往樓里走。
但手在觸碰到單元門的時候，忽然間愣了一下。
其實今晚，他找陸一鳴喝酒，一開始的時候，心情倒是沒多大起伏。
趙珊妮的背叛，他不是今晚才知道的。
甚至這個陷阱，也是他為了請君入甕，精心設計布置，除了穆謹言之外，全公司上上下下幾乎瞞了所有人。
雖然在知道她背叛的時候，他確實有一種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。推她去交際，他雖然在旁邊冷眼看著，但也給她留了退路。
她自己選擇一意孤行，那他雖然遺憾，但也不會有多難過。
終究是自己的選擇罷了。
那他是在什麼時候喝多的，是在陸一鳴提出，他打賭失敗，一個月沒搞定小助理的時候破防了。
陸一鳴得意的表示：「我就說嘛，別把話說那麼死。那個小助理，一看就是有主意的，想拿下她沒那麼容易。偏偏她既有主意，卻沒什麼野心。但凡有點野心，哪怕不是為了你的人，為了你的錢也會動心。」
相處這段日子，時野也算是了解喬之萍這個人了。
她這個人，看似貪財眼皮子淺，給她工資她什麼工作都願意干。
但只要一涉及她本人，立馬退避三舍。
他不是沒給她買過包，買過衣服，帶她出入高檔場所，她全程目不斜視，不給她編個好理由，甚至連給她花錢她都警惕。
不為了錢，那為了他的人也可以吧？
時野身高186，得益於多年健身，他身材很好，胸肌並著八塊腹肌，胳膊和腿上的肌肉緊實。
論樣貌，前幾年甚至還有MCN公司想簽下他，捧他當公司旗下的網紅。
無論學校還是職場，他一出場，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，看他的臉，也有一群群小姑娘蜂擁而至。
但自己這樣的大帥哥，上回只穿著底褲在她面前晃悠，她除了尷尬以外，第一反應，居然是推拒和排斥？
他不明白，自己到底哪點差了，她怎麼喜歡郁斯年，卻不想看他一眼呢？
他能在喬之萍的眼裡看到野心。
但很可惜，這個野心是工作上的，生活上一點沒有，更別說分給他。
一晚上，時野頻頻看手機。
這陣子，他為了演戲，跟喬之萍關係確實有疏離。
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，別說是有曖-昧的男女之間，就算是普通的上下級，上司忽然冷待，下屬一般也會反思自己，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，有沒有需要改進的方面。
但喬之萍倒好，這些天安之若素，每天忍受著他為了演戲的責罰卻面不改色，甚至看起來比前陣子還要鬆弛多了。
這女人，也太淡定了吧。
別的不說，偶爾發個微信，哪怕是群發的「到家了嗎？晚安」之類的也好啊。
她倒好，上一條留言還停留在昨天上班時，她要給自己送文件上面，冷酷到極致。
時野一杯杯喝酒，不知不覺間，竟然比今晚談生意酒桌上喝的還要多。
旁邊的陸一鳴樂得跟他討要打賭贏了的戰利品，時野也沒囉嗦，讓高雲飛開車去取，順便再開他的瑪莎拉蒂過來。
他是什麼時候想走的，還是陸一鳴問他：「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？是繼續跟這個助理鬥智鬥勇下去，還是放任不理，真的把她當下屬，當助理，以後好好培養？」
時野沒想過。
這其實，是他一開始最想要的。一個聰明聽話不粘人的助理，且不會對他有男女私情的。因為工作里，一旦摻雜了私情，很多思慮就不免會有偏向，很多決定也會帶有感情色彩。
這是金融投行里，最忌諱的事。
但，只要想到喬之萍以後和他毫無關係，他似乎，心裡有根弦，就崩掉了。
「那要不然，就繼續糾纏？然後兩個人相處，順理成章的住在一起，養在外面？」
陸一鳴說，「肯定是養在外面吧，你又不可能為了她離婚。就算離婚了，你也不可能娶她啊，像我們這樣的人，結婚哪有自由的。」
「哼，你都說到哪裡去了。我怎麼可能養她？」時野嗤之以鼻，揚起酒杯喝了一口酒。
陸一鳴一臉疑惑：「你臉上對她的喜歡都藏不住了。你不知道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