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說呢,就是好奇中帶著一絲鄙夷,鄙夷里又有一絲的吃瓜,還有點幸災樂禍。
喬之萍經過這幾次的洗禮,其實對於吃瓜群眾的注目禮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。
她一臉淡定的踩著高跟鞋,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,走到了通往三十二樓總裁辦公室的專屬電梯間。
她面無表情的一直等到電梯門合上,才低頭翻看手機。
昨天一天都在看監控,看到晚上十點多才走人,一回家就洗澡休息,早起又去收拾屋子,一天她都沒什麼時間看手機。
這次一打開,好傢夥,裡面每個工作群都是99+的信息。
但是奇怪的是,工作群里最後兩條信息是上午九點零五發的,喬之萍認識,這是開發部的一位經理,艾特了她@喬之萍:喬助理,昨天下午我給你發了份報告,不知道情況如何。
過了兩分鐘後有人回覆:喬助理還沒來上班。
之後,再沒人回復,死一般的靜。
喬之萍收起手機,難怪剛剛那群人看見她的時候,一臉看好戲的眼神。
昨天她在吳明明來談合作的時候跑路,而後一直到現在,都沒有來公司上班,明顯就是逃避責任。
就算有穆謹言的找補,但她自己不來公司接洽,難怪會招來這麼多人的非議。
關鍵是,時野私底下都知道,但是因為昨天是偷偷溜回來的,要保密,所以不方便出來澄清。
她最害怕的,莫過於那個清潔阿姨出來八卦。
只要不是說她和時野躲在小隔間裡那點事就行,要是真說了,她絕對社死,徹底沒臉見人了。
想到這一點,恰好電梯已經「叮」的一聲到。
喬之萍有了心理準備,把手機放好,一路踩著高跟鞋淡然自若的走出電梯。
三十二樓辦公間,一片靜悄悄,一點看不出來昨天兩撥人打的沸反盈天的模樣。
看到她來,幾乎所有在工位上的人,都使勁兒伸長了脖子,一臉吃瓜的興奮,卻又不敢多說什麼。
特別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,裡面隱隱有風雷在涌動。
根本不需要多問,再往前走幾步,走到總裁辦公室前,虛掩的門裡,隱約傳來了時野的慍怒聲:「我都到公司了,人還沒來?好啊,真不錯啊,這是知道我們公司出了點問題,想提前跳槽是吧?雖然沒跟她簽競業協議,但她敢做出這樣的行為,簡直是把公司和我的面子丟在地上踩!」
時野的聲音不低,即使喬之萍沒推門進去,也能聽得異常清晰。
等這一輪罵完,她一臉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衣冠,推開門走進去。
時野的辦公室里靜默無聲,但卻圍了一圈的人。時光建投幾乎所有的部門負責人都在這裡,各個低著頭縮著膀子不說話,像是鵪鶉一樣。
難怪工作群里沒人說話,敢情是都集中在這裡了。
中間的時野背對著門站著,喬之萍敲門進來的時候,他才轉身。
見她進來,時野身邊的穆謹言囁嚅了兩下,眼神似乎有點兒擔憂,但礙於時野在旁邊,也不好多說些什麼。只是給了她一個眼神,可以理解為:小心一點。
「時總。」
時野轉過身,一張俊臉雖然並沒憤怒到失態,但越是這樣沉靜的盯著你看,越是給人一種如山的壓力。
「好,很好。」
他語氣淡淡,隨手拿起一本文件,朝她揚了過來:「自己看!」
紛紛揚揚的文件,如同雪片一般飛灑。喬之萍上前兩步彎腰去撿,赫然看到上面寫著「徐氏企業招標企劃書」。
時野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傳來:「因為你的失誤,昨天原本要跟我們時光建投合作的徐氏企業,轉頭跟別的公司簽了意向書。公司損失了上億的合同!你說吧,這個責任你準備怎麼背?」
時野的聲音原本就有點低沉磁性,此時一字一句更是擲地有聲,簡直像是低音炮一樣,震得滿屋子的人都不敢動。
半天,還是穆謹言說了一句:「昨天我那邊也出了點急事,臨時把喬助理調過去了。」
「那也可以先通知一聲,別跟我說手機摔壞了去修。你拿別人的手機打過來報備一下會死嗎?」
雖然時野說的疾言厲色,但喬之萍反而安定下來。
別的不提,手機這事就是時野自己主導著做的,他最知道原因。
結合他昨天背著眾人查了一天的監控,恐怕有些事,不僅不方便讓公司內部知道,而且還得瞞著演一齣戲。
只是這個由頭,暫時由自己擔著罷了。
於是她不反駁,也不爭辯,低著頭站在一邊,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。
「好好的來談個生意,居然打起來了。」時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聲音,還指著趙珊妮罵道,「趙秘書,你也是,在公司這麼多年了,她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嗎?怎麼能跟合作商打架!現在臉上還有傷。」
雖然是在斥責,但是最後的語氣明顯軟了很多,是個憐惜的意思。
昨天吳明明那兩巴掌確實用了全力,但過了一天,如果塗上粉底修容,是能遮掩的,但趙珊妮偏偏沒有遮掩,就這樣頂著兩個巴掌來上班。
被罵了一頓,趙珊妮不僅不生氣,反而還微笑著點點頭:「時總,時總算了。喬助理也是不知情。誰知道徐氏換合作商換的這麼隨意,偏偏換的又是……」
她話沒說完,抬頭掃了一眼時野,果然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氣,又低頭勸:「開除就太嚴重了,小懲大誡吧。」
時野也像是宣洩了心裡的怒火,此時長長的出了口氣,又目光沉沉的盯向喬之萍:「這個月的績效扣光,給她打C。如果下個月評級不能升,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。」
喬之萍一直低著頭一臉順從,沒有一句反抗。
時野又吩咐了幾句,大約是說,他這次出去考察不是很順利,有好幾家公司跟他搶單,其中一家,就是時光集團的總部,時予剛剛成立的投資部。
兄弟鬩牆,家醜外揚,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