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一陣無語。
什麼傳到那人的耳朵里，你和徐亦笙的熱搜現在還在榜上掛著呢，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？
時野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：「時間不早了，我還有事，就不陪你們聊天了，再見。」
說完這句，他也不理會後面的兩人，徑直拿起腳離開。
一直到時野的身形徹底隱沒在走廊的黑暗裡，那個中年男人才一臉驚詫的回頭：「徐小姐，時總這是……」
他昨天就領教到了時野的桀驁不馴，但是沒想到，這傢伙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，無論是誰。
「他這人就這樣。」徐亦笙淡淡的笑了笑，揚起酒杯，一口飲盡杯中酒。
時野向來如此，只要他看不慣的，那是一個眼神也不會給你。你要是硬要往上湊，不僅不會求得他的好感，還會被他嫌棄。
兩人關係最親近的時候，也不過是淡淡的。
因為她希望結婚後再接觸，他當時也很紳士的點頭答應，從不逾矩。
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豐富的表情，也沒有見過他一臉溫柔的提起自己有喜歡的人。
那人是她妹妹嗎，還是其他人？
……
時野坐了電梯下樓，高雲飛早已經等候在停車場。
時野鑽進車子裡，剛關上車門，高雲飛還沒問接下來去哪裡，他就忍不住皺著眉頭開口：「明天在這的行程安排緊湊一點，我在外面這麼多天，天天都是清湯寡水，吃的嘴裡淡出鳥來了。」
高雲飛心裡想，不是你說要養生點嗎，還說就要吃的清淡點，現在又都是他的錯了。
但腹誹歸腹誹，表面上，還是很誠懇的點頭：「抱歉時總，我馬上去安排。」
時野不說話了。
他側著頭看向窗外，景色隨著車子的行徑飛馳。
許久，他才緩緩張口：「公司里有什麼消息嗎？」
有消息你怎麼問我？高雲飛有點無語：「搖搖頭。」
「真的沒有？」時野雖然聲音平穩，但聽不出一絲的怒氣，反而隱約有一點的——期待？
是不是他聽錯了？
高雲飛想了半天然後搖頭：「沒有。」
重要的事，他早就匯報了，其他公司的事，一般也不會告訴他。
時野不確定的又問：「那邊呢？」
是問盯梢的事，還是內鬼和時予勾連的事？
高雲飛回答：「一切按照安排進行。確保他們那邊絕對不會發現。」
時野眼瞳暗了暗，撇開臉，又看了看車窗好幾分鐘，半晌，才瓮聲瓮氣的問：「我這兩天的緋聞，公司里怎麼說？」
自打昨天高雲飛發了他在宴會的內場圖，他的微信已經淪陷了。
而後就是時野轟轟烈烈的熱搜。
他雖然第一時間做了澄清，也最大限度的彌補了兩人因為道德被審判的事。
其他地方討論的熱火朝天，公司內部自然也一樣。
尤其，時野今天故意製造了兩起「偶遇」，就是為了給公司里的內鬼看的。
高雲飛想了想回答：「在控制範圍之內。」
一方面是，公司員工的八卦終歸不過是男女感情方面，半點沒想到可能是他做的一場局。
另一方面，內鬼也沒有察覺到什麼，一切還是按計劃進行中。
但時野聽到這個回答之後，明顯不太高興。
他的眉頭皺的苦大仇深，高雲飛從後視鏡里看到他焦躁的轉了轉左手的婚戒。
半天，時野又瓮聲瓮氣的問：「沒有別的消息了嗎？」
還需要有什麼消息？
今天趙珊妮他們已經回了燕城，管理層回歸，將上一星期忙亂的場景一掃而空，一切運轉正常。
時野又頓了頓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，聲音有點低：「宣傳欄的事……」
公司每個季度都要換宣傳欄，本來開完季度會議，上星期就該換的。恰好他出差，就暫時擱置。
所以這回喬之萍去參加經貿會議才拍了兩張照片。
這麼點小事，別說平常根本不會告訴高雲飛一個司機，連時野本人可能都不會管。
高雲飛想了好半天，才回憶出來，昨天喬之萍確實問他照片的事，他試探性的回：「是說喬助理的照片嗎？」
時野眉毛跳了跳，但表面上卻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，甚至連語氣都沉了沉：「嗯，她說什麼？」
「哦，沒什麼，她說我幫著挑了兩張照片怎麼樣，宣傳組那邊催的急。」
時野閉上眼眸，手指一直輕輕的在腿上有規律的點了點，半天才問：「你和喬助理，經常聊天？」
高雲飛這一下嚇得人一哆嗦，下意識的就踩了剎車。
還好這時候是紅燈，他稍微緊張點也看不出來。
但時野的話是什麼意思，他——不信任自己？認為自己勾連總裁助理，也是內鬼之一？
他偷摸著掃了一眼後視鏡，果然看到時野閉眼皺眉的景象，更是嚇到了，斟酌了一下才開口：「不經常聊天，一般都是只聊公事。」
時野驀地睜開眼，正好在後視鏡里與高雲飛的眼神對上。
高雲飛頓了頓，又試探性的加一句：「也不怎麼聊公事。就，就偶爾幾句。」
他回想了一下，他和喬之萍平常不怎麼講話，說的最多的還是她剛來的時候，吩咐她關於時野的一些喜好，便於她儘管熟悉工作。
該不會，這些細節透露了東西？
——難道，喬之萍有什麼問題？
她不會也是時予安插進來的內線？
時野面色平靜，眼底無波無瀾。這種平和，更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，看的他更嚇人了。
時野抬了抬眼，語氣淡淡：「私事呢？」
高雲飛連連搖頭：「沒有，我拍著胸脯在這裡保證時總，我從不跟她多說一句話。」
他通過後視鏡看向時野，時野也直直的看向他，一直看了許久，時野才開口：「開車吧，綠燈了。」
高雲飛「哦」了一聲，啟動車輛。
時野卻並沒有多平靜，反而心裡更焦躁了。
等待間，他的手機忽的一震，在安靜的車裡格外明顯。
時野有點不耐的低頭，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單，皺的死緊的眉宇一瞬間舒展開。
是喬之萍打來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