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死丫頭,你也不害臊!明日我就找個人家,把你嫁了去!」
冬鶯忙捂住了嘴,一邊給穗歲擦臉漱口,一邊求她不要將自己許配出去。
「奴婢要一輩子留在府上,服侍夫人!」
冬鶯和冬鵲都是穗歲救下的,那年她們賣身葬母,來來往往那麼多人,沒有人搭理她們,只有穗歲停下了,不僅給了她們銀子還給了她們自由身。
能遇到穗歲這樣的大善人,又從未虧待過她們,偶爾還會教她們讀書寫字和做人的道理,姐妹二人對穗歲都是十分的感激。
穗歲拍了拍冬鶯的手,這麼長時間,她也習慣了二人的伺候,可是等她們到了嫁人的年紀,總是要將人放出去的。
穗歲嘆息一聲:「時間過的可快了,等你們到了年歲,總是要嫁人的。或許啊,等你們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,就巴不得快點離開侯府了!」
冬鵲說:「男人哪裡有夫人重要?」
冬鵲也點點頭:「等到了年紀,一定要成婚的話,那夫人就在府上的管事、侍衛、廚子裡給奴婢挑一個,我們一家子都能在府上服侍夫人和侯爺!」
說話間,冬鶯和冬鵲已經服侍著穗歲洗漱好,換上了衣裳,早膳和碗筷也已經擺好了。
桌子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,晶瑩剔透的燕窩絲縷分明,粥面點綴著幾粒鮮紅的枸杞與翠綠的蔥花,香氣撲鼻,滋補又養顏。
冬鶯感嘆道:「這燕窩還是之前皇后娘娘賞賜的,這宮裡的東西果然不一樣!夫人吃了,氣色定會更加的紅潤!」
燕窩粥的旁邊還放著一盤子精緻的點心,有外皮金黃酥脆、內餡軟糯香甜的金絲蜜棗糕,,還有潔白如玉、入口即化的杏仁豆腐。
「這桂花蜜是前些天,鞠小姐送來的,說是搭配杏仁豆腐最好吃了,夫人嘗一嘗。」
除了燕窩粥和糕點之外,還有湯汁濃郁的小籠包、一壺剛泡好的龍井茶。
今日沒什麼事情,穗歲悠然自得地慢慢地吃著,用過早膳後,門房說衛景音來了,穗歲忙讓門房將人請進來。
衛景音坐下後,冬鶯給她倒了一杯茶,又擺上了一碟子蜜餞果乾便退了出去。
衛景音說明了來歷:「給姑姑供奉長明燈的銀錢,是被府上的人扣下了,祖母已經將她趕出去了。」
「母親事務繁忙,又要時常陪著父親外出公辦,我想著分擔一些家裡的事情。」
「原本,這生意場上的事情應該交給嫂子來打理更合適,笛家是經商世家,可哥哥嫂嫂的孩子還小,正好我也還沒有出嫁,還能為家裡出一點力。」
「等哥哥嫂嫂的孩子大了,自然是嫂嫂執掌中饋更為合適。」
穗歲聽著,喝了口茶。
衛景音繼續說:「只是這經商之事,我從前都是旁觀、聽說,並沒有自己真的上手打理過,這次來是來請教表嫂。」
穗歲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:「不如我帶你去一趟月內閣,師詔是那裡的掌柜,他從小就在做這些事情,經歷的多,見的人也多,對於這打理莊子和做買賣,比我更在行。」
穗歲吩咐冬鶯去準備馬車,馬車裡鋪設了柔軟的坐墊,還放置了幾樣精緻的點心和溫熱的茶水。
到了月內閣,師詔正陪著幾位孕婦說話,見穗歲過來,師詔忙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。
穗歲介紹道:「這位是衛小姐,家中有莊子和鋪面,我想著帶她來問問你,如何讓這莊子盈利。」
師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引著穗歲與衛景音步入月內閣的裡屋,先是為二人斟上了溫熱的茶水,隨後目光溫和地轉向了衛景音:「衛小姐,可方便說一說詳情?」
衛景音點點頭,開始細細道來:「侯府有近郊有四個莊子,有兩個是種了些蔬菜,還有兩個是種的瓜果。還有其他的一些莊子,因為距離比較遠,先不去管它。」
「再過一段時間,梨、桃、李、杏就熟了。」
「先前,都是等這些瓜果蔬菜熟了之後,運到城中去賣,供應著周邊城鎮的酒樓與市集,可並不能賣上什麼太高的價錢。」
「後來,索性就不賣了,都是運到侯府自家吃,或者是趁著瓜果新鮮,挑一些品貌好的給時常來往的親朋好友送一些。」
衛景音將莊子裡的產物和師詔說了一遍,師詔拿來一張大紙,和衛景音在上面寫寫畫畫,想著如何能用這四個莊子賺更多的錢。
穗歲見二人聊的熱烈,便也不在旁邊打擾,和二人說了一聲後就先行回了府,留了幾個侍衛等衛景音談完事情之後,送著衛景音回府。
……
回了侯府後,穗歲見之前做的乾花已經晾曬的差不多了,便打算今日將這些乾花分別黏在桑皮紙上,就能將書籤做好了。
穗歲吩咐道:「冬鶯,讓廚房做些黏東西的漿糊出來。」
在江陵國漿糊是常用的粘合劑,使用麵粉加水攪拌並加熱,就能做成粘稠狀的糊狀物,可用於乾花和桑皮紙的粘合。
冬鶯應聲去了,片刻後,冬鵲說宋羽姑娘來了。
最近天氣越來越暖和,打魚的變多了,宋羽便和穗歲商量著給侯府送魚的時間略微靠後了一些。
再加上,最近時常有新鮮的羊肉牛肉送過來,再送來那許多魚肉也吃不完,穗歲便讓宋羽隔三岔五的下午過來,不送鮮魚,而是送一些晾曬好的魚乾。
進了侯府,宋羽剛好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,她問:「這是什麼味道?」
宋羽聞著像是過年的時候,家家戶戶為了貼對聯,而做的漿糊的味道。
冬鵲說了是廚房在做漿糊,準備用來做書籤的。
宋羽被穗歲請了進來,她看著那些漂亮的乾花,說道:「用漿糊豈不是會讓書籤變的難看?夫人和侯爺都是高雅之人,若是夫人不著急,不妨等我回家去取了魚鰾膠和豬皮膠來,給夫人當粘合劑用?」
穗歲頭一回聽說這種東西,問她:「魚鰾膠和豬皮膠?那是何物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