婁鈞斟酌片刻後說道:「臣心中倒是想到了合適的人,就看皇上和太上皇后是否願意。」
明昌帝喝了一口茶:「說來聽聽。」
婁鈞建議道:「長公主曾經剿匪有功,不如讓長公主和大將軍黎飛共同去清繳水匪?」
「如今天下太平,邊疆也有將士們駐守,外敵不敢來犯,這些水匪猖獗,擾的民不聊生,大將軍去剿匪也不算是大材小用。」
明昌帝點點頭:「就按你說的辦。」
說著,明昌帝又嘆了口氣:「朕也知道,這私鹽是永遠無法完全禁止的,但是總要控制在一個合理的可以接受的範圍內。」
「朕去和母后說一聲,希望黎飛和梓雙能帶好消息回來。」
婁鈞和明昌帝商議完事情後,出宮回府,外頭已是夕陽西斜,天邊染上了一抹溫柔的橙紅。
街道兩旁,人聲鼎沸,熱鬧非凡,與宮內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。小商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,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,讓人目不暇接。
婁鈞給穗歲帶了一包糖炒栗子,給婁雲瑤帶了一包蓮心糖。
松勤問他:「侯爺,您這般偏心,這夫人和小姐都有東西收,小公子知道了,會不會不開心?怕是要鬧上一番了。」
婁鈞想想也是,婁雲軒若是鬧起來,他可招架不住,在攤子周圍又逛了逛,買了三串糖葫蘆回去。
松勤想笑,侯爺這是無論買什麼東西都要給夫人和小姐帶一份。
回了侯府,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,讓人聞了心情格外舒暢。
婁鈞徑直回了內院,穗歲正坐在窗邊,手中翻閱著一本醫書,陽光透過窗欞,灑在她柔和的面龐上,更添了幾分溫婉。
聽到腳步聲,穗歲抬頭見是婁鈞回來了,將書本合上放在了一旁。
婁鈞將吃食遞給了穗歲,穗歲見有糖葫蘆眼睛一亮,話語間,帶著幾分嬌嗔與甜蜜。
「侯爺,這是,還把我當成了小孩子不成?」
婁鈞只是看著她笑,若是她願意,他希望這一輩子都把她當作孩子來寵。
穗歲將剩下的吃食交給了松蓮:「給小姐和小公子拿過去吧,記得分一些給初雪和虎生,他們二人年紀雖然小,也算是盡心。」
「還有,告訴嬤嬤,這蓮心糖不可多食,要小心著牙齒。」
松蓮應了一聲拿著東西去了。
她當時選的這兩個小傢伙,觀察了這麼一段時間,覺得很是不錯,初雪乖巧機靈,婁雲瑤和她在一處整日都是開開心心的,婁雲軒有虎生這麼個小夥伴,縱使練武很苦,也能堅持下來。
……
明昌帝派了一隊人馬給江梓雙,這一日便讓江梓雙和黎飛共同出發了。
江梓雙和黎飛從前一起共事過,這次一同出發去清繳水匪,更加的有默契。
二人扮作售賣官鹽的夫婦,上了運船。
江梓雙身著一襲淡藍色交領襦裙,她的髮髻簡單挽起,幾縷碎發隨意垂落於耳畔,增添了幾分不經意的柔美。
黎飛則是一身深色短打勁裝,衣襟半敞,露出結實的胸膛,他的髮髻高束,以一根簡單的木簪固定。
這樣的打扮是這一帶鹽商尋常的打扮,船行駛到中間的時候,二人套了一件防水的特殊面料的衣袍。
江梓雙摸了摸身上衣服的料子,詫異地低聲問黎飛:「你這是從哪兒來的這一身行頭?」
黎飛壓低了嗓音說:「出發前特意讓人打聽的,水賊都是滑不溜手的,一定要一擊而中。」
江梓雙贊同地點點頭。
黎飛繼續說:「做戲要做全套,你我假扮夫妻難免有肢體接觸,臣冒犯之處,還請長公主見諒。」
江梓雙隨意地擺了擺手:「好說,好說。」
黎飛的侍衛衛明和康姳跟在二人身後幾步遠的位置上,兩人的裝扮同樣樸素,但眼神中卻透露出警覺與謹慎。
其餘會水的官兵則潛伏在水下,他們屏住呼吸,緊盯著運船周圍的水面,一旦收到了船上的信號,立刻就會從水下出來。
二人的身後,放著很多寫著「鹽」字的麻袋,實則內藏玄機,外觀看上去是滿滿當當的官鹽。這些鹽袋被細緻地紮緊,袋口露出些許潔白晶瑩的鹽粒,可下面的幾個袋子裡放著刀劍。
黎飛的侍衛衛明身材魁梧,手持長劍,他低聲對身旁的康姳說:「這麼瞧著,你們家公主和我家將軍,看著還挺般配的!」
康姳手持一柄短匕,聞言轉頭瞪了他一眼,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:「別瞎說!衛明,你這張嘴啊,真是越來越沒遮攔了!別在這兒瞎說八道,壞了正事。」
嘴上雖然是這麼說,康姳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前方的江梓雙與黎飛身上,心中暗自思量,心裡不禁也覺得這麼看著的確挺般配的。
往常,江梓雙一個人站著的時候,給人的感覺是英姿颯爽、大馬金刀、不拘小節的,周身都帶著一股豪爽之氣,仿佛沒有人能將她的氣勢給壓下去。
那難以言喻的威嚴與氣勢,讓人不敢輕易靠近
可站在黎飛將軍身旁,卻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,增添了幾分溫婉與細膩,竟是生出了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來,腦子裡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康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幾人不敢放鬆警惕,三兩句玩笑過後,都緊張地看著水面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貢力夫帶領的水匪長期盤踞在江河之上,行蹤詭秘,手段殘忍,每一次出沒都伴隨著血腥與哀嚎。
水匪利用對水域地形的熟悉,設下重重陷阱,手段之殘忍,令人髮指,使得過往船隻無不聞風喪膽。
船隻緩緩繞過一處隱蔽的暗礁,周圍的水面看似平靜無波,忽然,從暗礁的陰影中猛然竄出一隊水匪,他們身著黑色緊身衣,手持鋒利的魚鉤和短刃,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,瞬間將船隻包圍。
潛伏著的官兵們聽到動靜也迅速竄了出來,和這些水匪打鬥成了一片,船板上響起了激烈的金屬碰撞聲和喊殺聲。
「黎飛,你掩護我!擒賊先擒王!」
黎飛本想勸阻,提醒她注意安全,可江梓雙已經動作極快地竄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