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梓雙的臉上難得出現猶豫的神色:「東方靖雪在東厝原本是很受寵的,可她母后死後,新妃稱後,她的處境就不那麼好了。那個二皇子也不是她一母的親弟弟,而是當今新後的兒子。」
穗歲點點頭,原來二人並不是同父同母,怪不得剛來第一日就分開行動。
穗歲覺著若只是這些的話,江梓雙本不必露出那猶豫的神色,又問她:「可還有別的?「
江梓雙無奈一笑:「東方靖雪幼時在宮裡待過,她和婁鈞從小就認識,而且,她那時候對婁鈞有好感,再加上她到現在都沒有成親,不得不讓人懷疑她還對婁鈞情深難忘……」
堂堂東厝公主,有權有財,想找個才貌雙全的駙馬還是很容易的,她還沒有成婚,大概是對婁鈞還殘留著情愫。
穗歲拿著棋子的手一頓,臉色微白:「從小就認識,東厝大公主還在宮裡待過一段時間,難道侯爺和她是……青梅竹馬?」
江梓雙搖搖頭:「青梅竹馬談不上,東方靖雪總是偷偷地去看婁鈞,婁鈞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,可婁鈞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她。」
「那個時候,婁鈞是淮南送過來的質子,我和皇上是宗室子宗室女,不比東厝大公主,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,我們都忙於活命,忙著應付宮中之人的欺侮。」
江梓雙回想起那段時間,一把辛酸淚,不堪回首。
「只不過,東方靖雪是一個十分強勢的人。」
江梓雙回憶起之前他們幾人一起在學堂的經歷,講給穗歲聽。
「有一回,在宮中學堂,先生讓我們四個人一組,組隊完成一篇策論,我們原本都組好隊了,東方靖雪硬是逼走了我們的一個隊友,她加了進來,整日纏著婁鈞。」
聽了江梓雙的話,穗歲的心裡多少是有些不舒服,心裡記掛著婁鈞她也坐不住了,起身說道:「長公主,這還沒有下完的棋下回再陪你下,我去御書房門口等他。」
江梓雙笑著應了,她自從認識婁鈞和穗歲後,見婁鈞為穗歲感到緊張的時候會更多一些,今日總算是見到她緊張心上人了。
穗歲帶著冬鶯冬鵲出了偏殿,直奔御書房。
御書房裡面婁鈞還在和明昌帝、一些大臣議事,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,裡面的人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。
今日的日頭很大,太陽又毒又辣,一旁的小太監看不下去了,過來提醒:「安國侯夫人不如進屋去等,這安國侯和皇上談事情,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呢!」
在這大太陽下面站著,別說她一個侯府夫人了,他這個皮糙肉厚經常被大總管罰跪的小太監都有些受不住了,腦袋暈乎乎的,眼前也是一陣陣的發黑。
「無妨,公公去忙吧。」
冬鶯拿出帕子給穗歲擦汗,又等了一會兒,御書房的門終於本推開,門帘也被人掀開,婁鈞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烈日下的穗歲,他心裡一緊,忙向著明昌帝行了一禮後快步朝著她走了過來。
婁鈞沉聲說道:「這會兒這麼熱,怎麼在外面等著?」
穗歲笑著看他:「我想你了。」
其實,她是怕他和東方靖雪會見面,和婁鈞一樣,他錯過了她幼時和少時的大部分時光,她也沒能和他一起長大,那些她不在他身旁的日子裡,想來會有很多女子圍繞在他身邊。
一想到此,她心裡就難受。
婁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知道她肯定是有心事:「走,回去說。」
婁鈞的步子邁的很大,察覺到穗歲有些跟不上後,放慢了步子。
若不是在宮裡,他肯定會將她抱起來快步回到馬車上。
二人正走著,身後傳來了一聲喊叫:「安國侯!」
禮部尚書李德輝將他叫住了,婁鈞腳步一頓,回頭看著他。
穗歲看著李大人的神色,想來是有話要和婁鈞說,便轉頭看著婁鈞說:「我在宮門口等你。」
穗歲從宮裡出來的時候,看宮牆下面的玉蘭花開的正好,便站在樹下看,一邊看一邊等著婁鈞。
冬鶯也覺得這花很美,若是摘下來戴在穗歲的頭上肯定會更好看,她問:「夫人,要不要摘下來幾朵?」
穗歲今日身著一襲淡雅的衣裙,衣料輕柔如絲,裙擺繡著精緻的玉蘭花紋,與宮牆下盛開的玉蘭花相映成趣。她的腰間繫著一條翠綠的絲帶,隨風飄動,為她的優雅身姿增添了幾分靈動。
穗歲看了看冬鶯又看了看冬鵲,笑道:「我們三個都夠不著吧。」
她抬手,想要輕輕撫過花瓣,可白玉蘭的花很高,穗歲夠不到,冬鶯和冬鵲也嘗試了一下,只堪堪摸到了玉蘭花的花枝。
陽光照在穗歲的臉上,她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,微微上揚的嘴角透出一絲恬淡的笑意。
此刻,東方靖南已經從外面回來了,他打聽了江陵國內賣的最好的商品,又去品嘗了各種茶葉才來皇宮。
剛騎馬到宮門口,就注意到了這邊,他在一旁看著,看到這一幕,只覺得樹下的女子面唇色如櫻,容顏宛如初升的朝陽,臉龐精緻如畫,眼睛明亮如星辰,額間的幾縷髮絲隨風輕舞,清麗中增添了幾分嫵媚。
下意識地翻身下馬,腳步輕點摘了兩朵白玉蘭花,穩穩地站在了穗歲的面前。
東方靖南朗聲笑道:「姑娘可是想要這花?」
說著,他上前兩步要將這一大朵盛開的白玉蘭花戴在穗歲的頭上,穗歲忙退後了兩步,微微側著臉沒有和東方靖南正面相對。
冬鶯冬鵲一人拽著穗歲一邊的袖子,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,這男人長的就很妖媚,舉止也是放浪輕浮。
東方靖南舉著花的手有些僵硬,他訕訕一笑:「我倒是忘了江陵國不比東厝,男女要保持距離,授受不親,是我唐突了,還請姑娘見諒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