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驚心動魄的生產

  說著,方氏捂著胸口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
  穗歲知道,在這後宅之中心氣兒是最重要的,若是沒了心氣兒,如何還能斗的下去?

  「姐姐放寬心,憂慮太多反倒是給了對方可乘之機,不知姐姐的娘家人可在京城?」

  她不能勸方氏回娘家坐月子,但可以讓她娘家人來禮部尚書府照顧她。

  方氏一愣,她之前是被懷上孩子生出男孩兒的喜悅沖昏了頭,這幾日又是被院子裡頭那兩個爬床的丫鬟氣得頭暈腦脹,穗歲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,自己生了孩子,娘家人派人來照顧誰也說不出一個不是來。

  方氏握住身旁嬤嬤的手:「你這就給我母親寫信,讓母親派兩個信得過且有手段的嬤嬤過來。」

  她緊緊地攥住了帕子,臉上浮現出剛毅的神色,口中喃喃道:「喜哥兒絕對不能出事。」

  二人正說著,喬家大夫人旁氏站在了門口,說道:「要我說,你就是太心軟了,兩個爬床的賤人一杯毒酒不就解決了?」

  她剛進來的時候,正好看到院子裡跪著的兩個姨娘被人拖到了後院去,那兩個姨娘還想要向旁氏哭訴求情,可才和旁氏對上目光,就被她那凌厲的目光給震懾住了,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。

  「若想保住孩子,還在乎什麼名聲?」

  旁氏在京城的名聲一直不怎麼好,她為了保住現在的位置,保住自己的孩子做了很多她不願意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。

  「在這深宅大院裡,不是她們死就是我死,那自然是要讓別人去死。」

  方氏身旁的嬤嬤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,覺得旁氏一口一個「死」的很不吉利,旁氏瞧這老婆子臉色難看也住了嘴,看了一眼身後的丫鬟,丫鬟遞給她一個小冊子。

  旁氏說:「我來就是看看你,順道送一個東西。」

  「這是孩子睡覺、吃奶、尿尿……的時間,還有數量,以及不同月份吃食的準備,你們可以參考,提前安排好丫鬟去伺候,這樣可以保證孩子身邊始終都有人陪著,別人就是想做手腳也沒有機會。

  相比於方氏,旁氏在喬家的處境更為艱難,不僅僅有一院子虎視眈眈等著爬床的年輕侍女,還有其他幾房的妯娌姻親,有不希望她好的,更有不希望她夫君好的,她身子虛弱的時候,什麼妖魔出怪都跑到她面前現行。

  「按照我的經驗,不管什麼時候,孩子身邊最少有兩個人伺候,其中一個不論發生什麼,就是外頭著火走水了,都不能離開孩子身邊。」

  「若是孩子出了什麼事情,她也不必再活了。」

  說著,她將另一本冊子遞給了穗歲:「我猜到你今日會來,便一起給你帶過來了,免得我還要再跑一趟。」

  穗歲和方氏翻看著冊子,謝過她之後,都說這東西很實用。

  方氏和旁氏都囑咐穗歲讓她行動要小心一些,肚子一天比一天大,可不能有什麼閃失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酷暑過後,天氣漸漸涼爽了起來,秋高氣爽,京城裡綠油油的樹葉都開始變黃。

  侯府里,冬鶯冬鵲睜開眼睛推開門,就看到了滿地金黃的落葉,忙讓灑掃丫鬟們清掃乾淨。

  午後,穗歲在床上小憩,她在夢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男童和一個女童在朝著她笑,她心中高興,眉眼間也滿是笑意,想要過去將兩個可愛的孩子抱在懷裡,可當她想要走過去的時候,這兩個孩童卻是離她越來越遠。

  男孩兒滿臉是淚,哭著伸手要來抱她:「娘親,別走,娘親別丟下孩兒……」

  女孩兒也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臉皺成了一個包子,連眉眼都看不清:「娘親,為何不要我們了……」

  緊接著,是一聲玉器掉落地面的清脆的碎裂聲,她猛地睜開眼睛,驚出了一身的冷汗

  低頭一看,方氏曾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保護好的麒麟玉墜子,已從她的頸間滑落,碎成了幾塊散落在床邊的地上。

  穗歲心中一緊,急忙彎腰撿起那些碎片。

  忽而,一隻飛鳥飛了進來,那鳥像是喝醉了一般橫衝直撞地朝著穗歲撲了過來。

  穗歲心下一驚,躲避的時候,差點撞到一旁的柜子,冬鶯和冬鵲聽到動靜忙進來將那鳥兒趕走。

  冬鶯看到那玉碎片,驚訝地說不出話來,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。

  她記得這墜子的重要性,夫人戴了這墜子後就有了身孕,這會兒墜子碎了,不會不出什麼事?

  冬鵲問:「夫人,要不要奴婢去法興寺再求一個墜子?」

  穗歲搖搖頭:「不必了,還有,此事不要聲張,侯爺本就忙的焦頭爛額,別讓他擔心。」

  夜裡,穗歲躺在床榻上,面色蒼白,額頭布滿了汗珠,腹部傳來一陣陣疼痛,她忍不住難受的呻.吟出聲。

  婁鈞本就睡的不沉,聽到動靜連忙點了燈,將產婆和嬤嬤都叫了過來。算日子,她還有半個月才生,難道也要和方氏一樣早產?

  婁鈞對著外面喊道:「松勤,快去宮裡請御醫!松蓮,讓產婆都進來!」

  院子裡的燈漸漸都亮了起來,隨後想起丫鬟們慌亂的腳步聲,松蓮帶著產婆慌慌忙忙地跑進來,冬鶯冬鵲去準備熱水和剪刀。

  產婆進來後,婁鈞就被請出去了,臥房原本不小,可進來的人太多,他在裡面,產婆們反倒不好施展。

  穗歲的手緊緊抓著綢緞被褥,每一次的呼吸都異常艱難。

  產婆在一旁緊張地忙碌著,不斷地用濕布擦拭著穗歲的額頭,鼓勵她:「夫人,加把勁兒,看到孩子的頭了!」

  門外等著的婁鈞雙手緊握成拳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雙眼布滿了紅血絲,來回地踱步,十分擔心裏面的人。

  屋內,產婆們交換了一個眼神,其中一人輕輕搖了搖頭,怕是不成了。

  這一胎很大,怕是有兩個,很是不好接生,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出來,而且,她們並沒有看到孩子的頭,若不這樣說,恐怕穗歲更是會泄了力氣。

  一個產婦按摩穗歲的腹部,另一個產婦按摩穗歲的足三里穴,醫女站在穗歲的身側給她施針,松蓮和冬鶯等人忙著端熱水,擰帕子,時不時地鼓勵穗歲,給她加油打氣。

  產婆束手無措的時候,松勤帶著御醫趕到了侯府,見穗歲的樣子連連搖頭,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。

  其中一位嘆息道:「宮裡所有的藥都帶過來了,可夫人血崩,沒有五靈脂和延胡索……如今只能舌下含著一小片老參吊著,老夫也是無能為力啊,只能聽天由命了。」

  婁鈞已經找到藥了,不過那藥還在路上,若穗歲正常生產,絕對是來得及的,可人算不如天算。

  門口的侍衛進來稟報:「侯爺,淮南世子在門口說有要事!」

  婁鈞不放心穗歲,不敢離開這裡半步:「直接讓世子進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