婁縉低頭就要去親穗歲,她拼命地掙扎:「婁縉,你喝多了!」
婁縉紅著一雙眼睛,深情又痛苦地看著她:「我沒醉,我沒有比這更清醒的時候了,穗歲,我喜歡你啊,你知道的……我這裡……我這裡好難受。」
婁縉攥著穗歲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砸。
「用不用我剖開胸膛,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?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?」
婁縉的身體壓著穗歲,將她壓在牆上動彈不得,就當他快要親上的時候,身側忽而揮過來一拳,重重地打在婁縉的臉上。
婁鈞一把將婁縉拉開,怒道:「你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?」
婁縉怔愣了一瞬,看清了來人後,揮起拳頭朝著婁鈞的頭上砸了過去:「什麼叫糾纏,穗歲本就是我的女人!我不甘心!如果不是你橫插了一腳,我和她還在一起!」
婁鈞嗤笑一聲:「你也好意思說,若不是你,她能吃那麼多苦?她還被你放進了棺材裡下葬!」
「在你身邊,她就沒過過好日子!」
二人拳打腳踢,前院卻是喜氣洋洋,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,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常。
直到穗歲將二人拉開,院子裡才再次安靜了下來。
婁鈞和婁縉的臉上都有傷,嘴角和眼角處都有血跡。
臉上掛了彩,幾人也不好再出現在眾人面前,便沒有再去前廳,而是從側門直接上了各自的馬車。
天色越來越暗,衛家人將賓客們都送出了府。
淮南王和婁縉坐一個轎子回去,淮南王盯著兒子滿是血痕的臉,問他:「和你大哥打架了?」
婁縉摸了摸嘴角,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沒想到婁鈞動真格的,若不是穗歲上前來拉,怕是婁鈞要將他打個半死才肯罷手。
淮南王語氣冷凝:「從前就讓你們兄弟二人互幫互助,兄友弟恭不要生出嫌隙來,本王的話你們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。」
淮南王在馬車裡數落兒子,婁鈞的轎子裡,穗歲滿眼心疼地看著他,用帕子輕輕擦著他臉上的血跡。
「你再忍一忍,回去給你上藥。」
婁鈞握住她拿著帕子的手,凝望著穗歲的手:「我打了他,你可怪我?」
這話沒過腦子,婁鈞說出來的時候就後悔了,他不是不信任穗歲,只是每每看到婁縉和她在一起,心中都會升騰起不安。
穗歲一怔,聽到這話有些惱了,推了他一把坐到馬車邊上不想搭理他。
婁鈞湊過去抱著她剛要哄,忽而馬車猛地停住了,他立刻摟緊了穗歲將她抱在懷裡。
前面,是婁海、婁邵元和婁紹文坐的轎子,馬車才駛離了衛府所在的街道,馬車忽而被一個女子攔住了。
車夫嚇了一跳,連忙拉住了韁繩,吼道:「你是不要命了嗎?知不知道這馬車裡面坐的是誰?若是驚擾了老爺大人們,有你吃苦頭的時候!」
女人「砰砰砰」地在地上磕頭,哭道:「王爺,求王爺給民女做主啊!」
淮南王和婁海的馬車都停了下來,後面的幾個官員的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,掀開馬車帘子看熱鬧。
淮南王橫眉一豎,問道:「怎麼回事?」
女人跪著往前挪了幾步,挪到淮南王面前,她穿著布衣,臉色蒼白,身上有很重的魚腥味兒。
「王爺,民女名叫宋羽,是集市賣魚的,本不該驚擾王爺,可民女聽說王爺義薄雲天、正義剛直,今日又剛好來衛府參加喜宴,民女才敢斗膽來攔。」
淮南王和婁縉看著地上跪著的人,想了想確認並沒有見過此人,淮南王沉聲問她:「你只管說,何事要本王做主?」
宋羽重重地磕了頭,說道:「那日,世子到集市閒逛,走到民女的攤位上,訂了很多魚,當時已經是下午了剩的魚不多,世子就讓民女次日將魚送到府上。」
「後來,家父打撈到了足夠數量的魚,和民女一起去府上送魚。」
「到了府上,世子讓家父去和小廝領銀錢,民女在門口等著,青天白日的,卻被世子拖了進去,強要了奴婢……」
說罷,宋羽泣不成聲:「家父,家父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,家父喊著要報官,結果……被他給殺了!」
她親眼看著父親在自己面前被婁紹文捅了一刀,她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她了。
婁縉聽的滿臉疑惑,他這一輩子唯一一次失身,就是將青兒當成了穗歲的鬼魂,和她痴纏了一夜,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悔不當初。
除了穗歲,他怎麼可能看得上別人?更不會強要了誰,這種事情即使是他喝了酒也做不出來,青兒那晚是爬到他的床上主動獻身。
婁縉額頭上青筋暴起,怒道:「你休要胡言亂語!本世子何時去過集市,何時買過魚?何時見過你?!」
宋羽抬頭看過去,瞧著婁縉的時候也露出了疑惑地目光。
她怯生生地說:「世子?那日並不是你,難不成府上有兩個世子?民女是去的世子府上,強要了民女的男人也是自稱淮南王世子……」
宋羽茫然地盯著婁縉看了一會兒,又看了看一旁的另一頂轎子,見一個男人正側著頭,是唯一一個沒有直視她的男人。
她死死地盯著婁紹文,忽而指著他說道:「是他!是他強要了民女,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!」
說著,宋羽猛地站起來,不知哪裡來的力量一把推開轎子旁的侍衛和車夫,衝過去就要抓婁紹文。
「你個卑劣的無恥之徒,殺人償命!」
婁紹文猛地抬頭,神情慌張,抬腿一腳踹在宋羽的胸膛:「你他娘的放屁!」
宋羽被踹的咳出一口血來,婁鈞使了個眼色,松勤立刻按住了婁紹文的胳膊將他從馬車上拽了下來,松蓮將宋羽扶到一旁。
婁縉被氣笑了,這年頭真是什麼荒唐事都有,他冷哼一聲瞪著婁紹文:「四弟,你這是打著我的名號毀人清白?許久未見,你已經不要臉到了這等地步?」
婁紹文的生父婁海皺起了眉頭,看向宋羽語氣嚴厲:「你有何證據?你可知隨意攀污是何罪?」
宋羽顯然被嚇住了,低著頭沒再說話,似乎是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