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姬錦繡,徐鳳元莫名有些頭痛,最近這是怎麼了?
這皇室中人怎麼一個個的,都這麼喜歡找他呢?
尤其這姬錦繡,上次不都來過一次被他氣走了嗎?怎麼還如此鍥而不捨?
「嫡公主與太子不是兄妹嗎?按理說,你們的關係更近啊,你想知道他方才對本世子說了什麼,何不去問他呢?」
「還有,若是本世子沒有記錯,我與嫡公主的婚約早就作廢了,而且已經娶了千雪公主……」
「嫡公主你一次又一次的來找我,孤男寡女,難道就不怕人說閒話嗎?」
徐鳳元淡淡的瞥著姬錦繡,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。
這讓姬錦繡的心中十分不舒服,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徐鳳元對她的態度演變成了這樣?
明明之前,不論她如何過分,對方都不會計較,都會對她視若珍寶。
「本公主……本公主只是有些話想問你。」想到夏花對她說的那些話,姬錦繡輕咬下唇,努力緩和自己的心情。
「那公主就快問,問完了,就速速離開,即便公主不在意自己的名聲,本世子也不想讓千雪誤會。」徐鳳元道。
聽徐鳳元口口聲聲都是千雪,姬錦繡不由得玉手緊攥,但旋即,又突然釋懷。
當初,想要退婚、擺脫徐鳳元的人是她,現在終於達成所願,對方即便喜歡上了別人,又與她何干?
夏花說的對,她不能再用之前衡量未婚夫的標準,去要求徐鳳元了。
「本公主想知道,之前,讓紅袖招生意爆火的那三首詞曲,當真都是你所作嗎?」
「還有,那晚在護城河畔,擊敗汪經綸的詞……」
果然是這個問題。
徐鳳元目光一沉,繼而道,「公主若是不信,就當這些是出自汪經綸之手吧,反正,公主不是傾心於他?本世子祝公主與汪經綸琴瑟和鳴,終成眷侶。」
「……本公主,本公主何時說過我傾心於汪經綸了?」不知為何,姬錦繡下意識的想要解釋。
徐鳳元挑眉,「此事滿京皆知,還需公主親口承認嗎?」
「……我,本公主不管你信不信,我對汪經綸僅僅是有一點點好感,但近日,這點好感已經煙消雲散了。」姬錦繡道。
「呵。」徐鳳元嗤笑一聲,「煙消雲散?是因為文淵侯府覆滅,嫡公主覺得,汪經綸配不上你了嗎?」
「哦,對了,還有他文斗輸給了本世子,京城第一才子之名也搖搖欲墜了……」
「公主,你可真是懂得審時度勢,權衡利弊啊!本世子還以為,你只對當初的我那般絕情,而今看來,你對汪經綸也是一樣。」
「愛人者人恆愛之,反之,應當不用本世子明言,公主也明白,你這般,可是難換到真心的。」
說罷,徐鳳元不再去看姬錦繡,反而背過身,自顧自的品起了茶。
這讓姬錦繡心中十分不適,她在徐鳳元心中竟然是這麼一個捧高踩低的人嗎?
雖然,她之前對待徐鳳元是有些過分,可誰讓他那個時候是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呢?
還有汪經綸……她先前是將對方列為可能成為駙馬的人選不假,但,即便文淵侯府覆滅,她也沒有落井下石。
真正讓她寒心的,是汪經綸一次又一次的欺騙,還有人品。
對方竟然因為一時失敗,對她撕破臉,還買通她身邊的丫鬟……
如今,她早已看清,汪經綸絕非良人。
但這些,她沒有辦法去向徐鳳元解釋。
因為,她早就沒有了身份與立場。
內心被打亂,姬錦繡本還想問徐鳳元這十八年來是否都在藏拙,也問不下去了。
也是,既已陌路,還究竟過往原因有什麼意義呢?
即便,徐鳳元當面承認這十八年來都在藏拙,她又能如何?
不惜與千雪共事一夫,下嫁永安王府嗎?
不可能!
姬錦繡強忍著心中的酸澀,眼眶的淚水,小跑離開了紅袖招。
在她走後,白娉婷出現在徐鳳元身後,「看來,這位嫡公主是真的後悔當初的換婚之舉了。」
徐鳳元道,「後悔了又如何?這天下間最不缺的就是後悔了。」
「可你應該能看出,她本性不壞。」同為女子,白娉婷不由得道,「那汪經綸表面滿腹詩書、仁義道德,一開始或許會吸引不少女子矚目,可時間久了,露出真面目,自然也讓人卻步。」
「那是他與姬錦繡之間的事情,與本世子無關。」徐鳳元道。
白娉婷柳眉輕蹙,「你是鐵了心,不肯再給姬錦繡機會了?」
徐鳳元嗤笑道,「飛鳥與魚不同路,即便拋開先前種種不談,她姬錦繡是乾帝最為寵愛的女兒,而本世子可是站在乾帝對立面的……」
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?本世子可沒有那麼寬廣的心胸,能在敵人女兒的身側安睡。」
「那千雪呢?」白娉婷問。
在徐鳳元身邊多日,她倒是覺得對方與千雪郎情妾意,毫無防範,怎麼到了姬錦繡這裡……
「千雪與姬錦繡不同。」徐鳳元毫不猶豫道,「她對乾帝的恨,怕是比本世子還要深。」
「若本世子真的要殺乾帝,她絕對會遞刀。」
聽到答案,白娉婷沒有再言語,而是一直沉思著徐鳳元的那句話,飛鳥與魚不同路。
她與徐鳳元又何曾同路?
山水一程,也僅僅是一程吧?
「對了,娉婷,有一件事情,本世子想讓你幫我。」徐鳳元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。
那便是便宜老爹即將歸京,對方身受重傷的事情就連姬承乾都知道了,乾帝不可能不知道。
若是乾帝不希望便宜老爹回來,會不會派人沿途截殺?
再加上軍中還有徐庶這個奸細裡應外合……
他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,替他去保護永安王。
「什麼?」白娉婷問。
「本世子想要你現在出京,去迎我父,貼身保護。」徐鳳元說明目的。
白娉婷眉宇瞬間更緊了幾分,「那你呢?」
「你難道忘了,姬承乾說謝國公府里的高手了嗎?萬一我走了,他來刺殺你,怎麼辦?」
徐鳳元眸子微眯,一臉篤定,「他敢來,本世子就叫他有去無回!!!」
「你能行嗎?」白娉婷擔憂。
徐鳳元幽幽一笑,繼而湊近了白娉婷,在她耳畔低語,「娉婷這般好奇這個問題,不如今夜,你來本世子的房間,親自體驗一番?」
「你……」雖然對徐鳳元的滿口葷話,白娉婷已經適應,但如今日這般大尺度的,還是讓她不由得面紅心跳。
她輕哼一聲,「登徒子,誰要管你的死活,本姑娘去找永安王了!」
話落,那道白衣身影便已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而徐鳳元,望著她消失的地方,逐漸收斂了笑容。
方才還晴空萬里的天,一下子陰雲密布了。
「山雨欲來風滿樓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