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世子,公主殿下求見。」剛解決了姬承乾,姬錦繡就到了。
這讓徐鳳元才剛剛舒展的眉,再度蹙起,「千雪?她來紅袖招做什麼?」
衛煬道,「回世子,來人並非世子妃,而是……嫡公主。」
「姬錦繡?」徐鳳元眼角微微一揚,「她不是一向視本世子如洪水猛獸,避之不及嗎?來找本世子作何?」
「你去告訴她,本世子正佳人相伴、紅袖添香,沒工夫見她!」
「是。」衛煬領命,正要退下。
卻聽得一道嬌喝自外傳來,「徐鳳元,你好大的膽子!你明明就沒有……還敢騙本公主,你難道不知道,這是欺君嗎?」
不錯,姬錦繡已經帶著兩名婢女闖了進來。
她一襲織金長裙,尊貴無比,那雙鳳眸更是無比高傲的睥著徐鳳元,一張口,就是一如既往的責問。
這讓徐鳳元極為不爽。
他已經不是原主那個舔狗了好嗎?
而且,婚不是早就退了,這姬錦繡還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頤指氣使、趾高氣揚?
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對方,旋即,一隻手臂挎在白娉婷肩頭,一隻手攬過榮傾城,「不錯,本世子是還沒有進入正題,不過,這不正要開始嗎?何談欺君?」
「倒是公主你,不是最厭惡本世子了嗎?今日怎麼竟然要來見我?甚至不惜攪擾我的好事?」
「難道,公主你回心轉意,想要嫁給本世子了?」
「嘖,這可就難辦了,本世子已為當朝駙馬,再娶一個公主,不太好吧?而且,嫡公主你性格潑辣、脾氣火爆,可遠不如千雪公主得本世子心意……」
「你想嫁進永安王府,還是先修身養性一番吧!」
「你……」被徐鳳元如此挑揀羞辱,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都會忍不住,何況,姬錦繡可是當朝嫡公主。
她瞬間覺得,自己就不該對徐鳳元改觀!
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這個混蛋,永遠都是那個極其惡劣之人。
她就不該來這一趟!!!
「徐鳳元,你痴人說夢,本公主才不會回心轉意,更不會想要嫁給你這個混蛋!」
「這輩子,下輩子,下下輩子,永遠都不可能!」
姬錦繡不自覺中聲音拔高。
徐鳳元看著她那幾欲跳腳的模樣,唇角笑意更甚,「這可是嫡公主你自己說的,本世子可沒有逼你,希望你能永遠銘記自己的誓言,不要做個言而無信之人!」
「好了,既然公主的話已經說完,那衛煬,送客吧,本世子還有事情要忙。」
說著,徐鳳元還故意在榮傾城光潔的臉頰上印下一吻。
這把姬錦繡的臉都氣黑了。
她雖然是一直以嫡公主身份自居,認為自己極為尊貴,但看到自退婚後,徐鳳元身邊竟有這麼多絕色美女相伴,還一點都不輸給她時,她瞬間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。
那個一直被自己厭棄的狗皮膏藥,竟然成了這麼多絕色美女眼中的香餑餑……
千雪是被父皇賜婚就算了,這榮傾城和白衣女子怎麼會看上徐鳳元呢?
老天這也未免太過不公,給這廝身邊安排了這麼多佳人,卻只給她安排一個心胸狹隘的汪經綸!
姬錦繡越想越氣,到最後竟是將來找徐鳳元的正事統統忘到腦後,拂袖而去。
她走後,白娉婷才拍了拍徐鳳元搭在自己肩頭的手,「人走了,可以放下來了吧?」
「哦,不好意思,本世子忘了。」徐鳳元戀戀不捨的抽回了手。
白娉婷面無表情的走到一側。
榮傾城則道,「嫡公主畢竟是乾帝最寵愛的女兒,世子方才那般對她,難道就不怕乾帝怪罪?」
徐鳳元一邊把玩著榮傾城的秀髮,一邊嗤笑道,「正是因為她是乾帝最寵愛的女兒,本世子才要這般對她。」
「自文淵侯府覆滅後,乾帝便已經對本世子起了疑心,而後,本世子更是在護城河畔戰勝汪經綸,只要乾帝有腦子,都不會再相信,本世子只是個單純的紈絝。」
「而至於他為何遲遲沒有對本世子下手,一則放任手下人對付我,若成,他可置身事外;一則,他在等我父歸來!」
「世子的意思是……永安王此戰雖勝了南疆,但也難免折損慘重,乾帝想待他歸來,探清虛實後,再做打算?」望著徐鳳元那幽深的目光,榮傾城問。
徐鳳元點了點頭,「謀定而後動,永遠不把事情做絕,這就是乾帝的行事準則。」
「乾帝,當真陰險,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。」榮傾城喃喃。
「哼!最煩你們這些拐彎抹角的人了,在江湖上,哪有這麼多小心試探,陰謀詭計?再大的仇怨也不過是一場對決解決。」聽著二人的對話,白娉婷不由得柳眉倒豎。
隨後,更是走到徐鳳元身前,認真的注視著對方道,「為了救本姑娘,你已經只剩三年壽元,你想做皇帝是吧?不如這樣,本姑娘今夜殺入皇宮,除了乾帝這個昏君,擁你為帝!」
「這樣一來,你何須費心籌謀?還有三年時間享受!」
呃……
看著白娉婷認真的眼神,徐鳳元知道,她不是在開玩笑。
徐鳳元承認,白娉婷若想殺乾帝,確實有機會,但勝率多少,不得而知。
而且,乾帝若就這麼死了,大乾必然陷入內亂,不說擁兵那些藩王,就民間也會有人趁亂而起。
天下大亂,永安王府縱有五十萬兵馬,也難雙拳敵四手。
他和白娉婷也極有可能被那些奪權的人踏碎、撕裂……
想到這個,徐鳳元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,然後安撫起了白娉婷的情緒,「倒也不必如此,本世子知道娉婷你有本事,但,本世子也不想做一個什麼都靠女人的人,還是我自己來吧。」
見此,白娉婷才道,「那好吧,不過,你什麼時候想通了,隨時告訴本姑娘。」
言語間,白娉婷美眸微眯,還握了握腰間懸掛的劍。
徐鳳元深吸了一口涼氣,武功高強就是好啊,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,皇帝也是想殺就殺,在高築牆,廣積糧,緩稱王的過程中,他也得多多精進自身實力才行,不然哪一日真的得償所願,遇到了如白娉婷這般實力高強的女刺客……
他可就凶多吉少了。
在徐鳳元計劃未來種種時,姬錦繡已經怒沖沖的上了馬車。
秋月見此,再一次在側煽風點火,「公主,恕我直言,您都屈尊降貴來尋徐鳳元了,他卻還這般對您……這廝簡直就是目中無人,狂妄至極,日後,公主還是不要與這樣的人來往了!」
想到徐鳳元方才的話與輕浮狂妄的舉動,姬錦繡也極為生氣。
但,就在此刻,一側的夏花突然開口,道,「公主,奴婢倒是與秋月想的不一樣。」
「昔日,永安王戰場失蹤,生死未知,陛下趁機換婚,引得京中權貴個個落井下石,險些害死徐世子……徐世子縱然真的是個紈絝,心中也會有怨氣。」
「後來,在徐世子與汪家之爭中,公主又幾次三番站隊汪公子,更是讓徐世子寒心。」
「今日,公主好不容易放下身段來見徐世子,又張口就是責問之詞……若奴婢是徐世子,也會如他這般。」
「夏花,你胡言亂語什麼?公主可是陛下嫡女,當朝最尊貴的公主!在徐鳳元面前,公主是君,徐鳳元是臣,對待臣子而言,雨露雷霆俱是君恩,他徐鳳元就該感恩戴德!」秋月呵斥。
夏花蹙眉,「公主身份是尊貴不假,可若無永安王,何來今日大乾之安定?何來公主今日之安逸?」
「縱徐鳳元有萬千不對,可也是功臣獨子。」
「……夏花,你!」秋月還想再爭辯。
可姬錦繡在沉思過後,卻果斷的叫停了她,「好了,秋月,你不必再說了,夏花說的對,是本公主錯了……」
「只是也不知為何,明明在見徐鳳元之前,本公主十分理智,也清晰的記得今日要尋他的事,見他之後,卻被他三言兩語就激怒,並且惡語相向,爭論不休。」
「公主有沒有想過徐世子,是故意的?」夏花問。
「他為何要故意激怒本公主?」姬錦繡喃喃著,突然如雷灌頂,茅塞頓開,「你是說,他是怕本公主問,那些絕世詞曲的來歷,以及他這十八年來是否都在藏拙?」
夏花沒有正面回答,「這些還要靠公主自行去悟。」
姬錦繡眸子低垂,心中狐疑,「徐鳳元,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