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與徐鳳元立下約定,可那些江湖殺手也不是完全無腦,他們清楚,一旦他們真正危及到徐鳳元的性命,衛煬等人一定會出手!
所以,在攻向徐鳳元的馬車時,他們還是沒有忽略衛煬等人。
可讓他們和衛煬都沒有想到的是,就在他們靠近馬車的剎那,無數道銀光自馬車內飛射而來。
咻!咻!咻!
數不清多少枚銀針,破空而出,凌厲異常。
即便他們連連躲閃,也仍被刺中。
「該死!我就說了徐鳳元這紈絝一定沒有那麼好心!」
「這銀針就是他的陰謀詭計嗎?」
「我怎麼不能動了……」
「我也是……」
眾江湖殺手的身體要麼呆立在原地,要麼因為慣性直接摔了個狗吃屎,但無一例外的是,他們都動不得分毫了。
這讓他們感到惶恐,即便他們有一身武功,可不能動了,那不就無法施展半分了?
徐鳳元這廝會不會趁機將他們全部都殺了?
衛煬及一眾王府親衛也是目瞪口呆。
雖然,徐鳳元的這一手,衛煬曾在紅袖招內見他用過,但那個時候是近距離的面對一個女刺客,而今,卻是相隔數米,力戰三十多人……
世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?
衛煬錯愕許久,才反應過來,要率領一眾王府親衛拿下這些江湖殺手。
可,徐鳳元的聲音卻再度從馬車內傳來,「衛煬,回府吧,不必理會他們。」
「世子,這些人可是想殺你啊……」衛煬不解。
就連那些江湖殺手也不解,徐鳳元當真這麼好心?要饒過他們?
徐鳳元卻嗤笑一聲,道,「這世上想殺本世子的人不計其數,難道本世子要將他們都殺了不成?」
「罷了,本世子與他們並無實質性的仇恨,得饒人處且饒人……」
說罷,徐鳳元的目光再度落在那三十餘殺手身上,「記住,我們之間的約定,願賭服輸,日後,不要再來礙本世子的眼了!」
「回府!」
在徐鳳元的命令下,衛煬不得不咬牙,駕車。
王府親衛也在狠狠的颳了那些殺手一眼後離去。
只留那三十餘殺手呆愣在地上,一臉凌亂。
「走了?徐鳳元竟然真的就這麼走了???」
「他當真就這麼饒了我們?」
「不對,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?他將我等封住穴位,動彈不得,一會兒巡城的金吾衛就會發現,將我等帶走,所以,他不是好心,而是想借金吾衛之手殺我們?」
就在眾人議論之際,那大漢突然反駁,「不對,我已經能動了,這廝封我們的穴位只封了十息,並沒有趕盡殺絕之意。」
「徐鳳元為何要這麼做?這與傳聞中完全不符啊……難道是,永安王功高震主,有人想利用我們除掉他唯一的兒子?」
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息,所有人的目光都更加幽深了,「那這徐鳳元到底是不是傳聞中的欺男霸女、無惡不作的紈絝?」
「還有,剛剛他那些銀針到底是怎麼射出來的?」
…
…
在徐鳳元被眾江湖殺手圍困之時,汪經綸已再度來到了二皇子府,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姬元慶。
可上首端坐的姬元慶在聽到這個消息後,並沒有展露一絲一毫笑意,反而挑眉反問,「永安王府親衛三千,再加上那衛煬武功高強,你真的覺得僅憑三十餘江湖散人就可以取徐鳳元性命?」
聽到姬元慶的話,汪經綸眉宇瞬間緊蹙,「二殿下的擔憂不無道理,可我已經打探過了,徐鳳元今日外出僅暗中攜帶了幾十護衛,與那些江湖刺客人數不相上下……今夜行刺也並非全無勝算吧?」
「哼,你還真是天真啊,徐鳳元若是真的這麼好殺,文淵侯怎麼會因為他折進去?」姬元慶輕哼。
再度聽到父親的名字,汪經綸瞬間面色難看,雙拳緊攥。
若非是這該死的徐鳳元,他現在還是文淵侯之子,固然與二皇子的身份相差一截,可也不至於在對方面前全無尊嚴,俯首做小。
妹妹婚事也不至於被影響……
他一定要殺了徐鳳元報仇雪恨!
「固然殿下說的對,可今夜刺殺只是一波而已,一波不成,江湖上視徐鳳元為大乾毒瘤的俠義之士,必然會再組集在一起,我就不信,徐鳳元次次都能這麼好運。」
「不必這麼麻煩了,這是本殿下今日收到的邊關情報……」姬元慶一邊說,一邊將一封密信遞給了汪經綸,「永安王已經踏上了歸程,雖然從邊關到京城至少也要一月時間,但近日來京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,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徐鳳元?」
「他必會抄近道,走水路,甚至是日夜不停,至多二十天,他就會抵達京城。」
「所以,你想殺徐鳳元,留給你的時間,只有二十日了。」
二十日……
汪經綸緊攥著那張密信,眼底寫滿了焦急,雖然他已經利用滿京文人敗壞了徐鳳元的名聲,可畢竟要殺對方還是要仰仗於那些江湖人士,他怎麼能確定那些人能力幾何?多久能殺徐鳳元?
若二十日內不成,永安王再回到京城,他還如何為文淵侯府報仇?
看著汪經綸挫敗的模樣,姬元慶唇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,「其實,你也不至於完全灰心,本殿下已經幫你想到了一個萬全的主意,只是此策需要你完全站在徐鳳元的對立面,並且與他硬剛……」
「不知,你有沒有這個膽量?」
姬元慶的話剛剛說到這裡,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疾呼,「二殿下,不好了……出事了!文淵侯……死了!」
什麼?
聽到這個消息的汪經綸瞬間雙目瞪大,不可置信,一屁股跌坐在地,「怎麼會這樣?陛下不是沒有要我父性命?不是僅僅將他流放出京……」
那前來報信的人見此,深深的看了一眼姬元慶,繼而道,「陛下的旨意是只將文淵侯流放出京不假,可押送文淵侯的士兵剛剛抵達城外,便被人打暈,醒來文淵侯便被割下了首級。」
「根據推斷,能有如此厲害身手的必然是經過千錘百鍊的老兵……」
「是永安王府的人!是永安王府的人!」那報信之人的話才說到這裡,汪經綸便已經一臉篤定。
「啊!!!該死的徐鳳元,搞垮了我文淵侯府不說,還對我父趕盡殺絕……這一生,我汪經綸與他不死不休——」
他仰天長嘯,雙目猩紅,眼底是滔天的恨意。
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側,姬元慶唇角那得意的笑容。
在發泄完情緒後許久,汪經綸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姬元慶身上,聲音發顫的問道,「二殿下方才說已經幫我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殺徐鳳元,敢問二殿下是何計策?」
姬元慶斥退報信的人,親手將汪經綸從地上扶起,一字一句道,「這個計策其實也簡單,前段時間,你不是給春宵樓寫了幾首詞曲?徐鳳元不是因此擄掠了你?這樣……」
「只要能誘他出京,剩下的事情便全都交給朝聖殿!」
「朝聖殿?」喃喃著這三個字,汪經綸的眼底突然迸射出了一道精芒,「傳言……他們是京城周邊最大的江湖門派,門下弟子三千,個個武功卓絕,還涉獵暗殺、竊取密報等一系列營生,只要是他們盯上的人無一能倖免於難……」
「有他們出手,徐鳳元必死無疑!」
「殿下放心,只要能殺徐鳳元,我不惜一切代價!明日我就將此事安排下去。」
「嗯,辛苦你了,若此事能成,本殿下一定在父皇面前為你美言,縱文淵侯府覆滅,卻也能為你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。」姬元慶叩了叩汪經綸的肩膀,認真道,「屆時,即便本殿下真想讓你的妹妹做我的正妃,不葉門當戶對?」
「我一定不遺餘力!」汪經綸拍著胸口保證,二人目光交匯,一片陰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