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裴徹發瘋掐嫂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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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洛氏也嚇哭了,「這,這怎麼辦?」

  掉了兩滴眼淚,洛氏擦乾眼淚,扔掉棍子,去探裴徹鼻息。

  「沒死,沒死。」

  沈桑寧僵硬在原地,一時沒有動作,紫靈擔憂地上前。

  「少夫人,您怎麼了?是不是被嚇到了?」

  說著,還不忘給她揉揉手肘,活動筋骨。

  她腦海中,不停地反問自己,有沒有看錯。

  可前世,她的小字,被裴徹不知喚過幾百幾千遍,她不會看錯的。

  思緒理不清,沈桑寧暫時不去想,無奈道:「把他帶回去吧。」

  「踏踏踏。」

  幾道馬蹄聲此起彼伏。

  趕來的護衛將小院團團圍住。

  為首的男人緊繃著臉,踏入院中看清情形,眼中閃過幾分錯愕,卻在望向沈桑寧時,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。

  沈桑寧詫異,「你怎麼來了?」

  裴如衍言簡意賅,「見你午時未歸,所以——」

  他話音驟然中斷,沈桑寧還不明所以,只見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頸處,泛起涼意。

  她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脖子。

  方才被裴徹那樣掐著,定是紅了。

  又聽他帶著薄怒地問:「誰弄的?」

  「裴徹?」

  她還沒答,紫靈就使勁點頭,「世子可要為我們少夫人做主啊,二公子跟發瘋了一樣,差點把我們少夫人掐死了!」

  裴如衍眉間擰起,低頭掃了眼沒有意識的弟弟,拳頭都握緊了,「他這又是怎麼了?」

  這怪罪的語氣,也不知是要怪罪打人的,還是被打的。

  洛氏急著解釋,「世子,二公子是被我打傷的,與少夫人無關。」

  沈桑寧聽聞,客觀道:「我本來想按照你昨日的方法,把他先打暈的。」

  語畢,見裴如衍微微頷首,他「嗯」了聲,牽起她的手腕,「我知道,必是他動手在先。」

  「來人,」他沉聲吩咐,「帶下去醫治,關幾日讓他冷靜冷靜。」

  此時的裴徹就跟板上魚肉一般,被人拖走。

  臨走前,裴如衍對洛氏道:「我會讓人給你安排新的宅院,待裴徹醒了,我會讓他給你放妾書。」

  洛氏聞之大喜,正要道謝,卻被裴如衍阻止——

  「但,從此你肚子裡的孩子,與裴家再無關係,即便來日你後悔,我裴家也不會認無名無分的孩子。」

  洛氏愣了愣,重重地點了頭。

  此事於洛氏而言是福是禍,暫不得而知。

  沈桑寧只知道,有了裴如衍的準話,到底是安心不少,這件事到這兒也算結束了。

  「上馬。」

  裴如衍剛發話,不等她反應,就一把將她抱上馬背,擁入懷裡。

  他又忍不住在她耳旁叮囑,「下回出門必須帶護衛。」

  她點頭,「嗯。」

  後方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隊護衛,兩人駕著馬入了街巷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。

  大庭廣眾之下,兩人都沒有特別親昵的舉動,同乘一騎已算是最大尺度。

  下一刻,前方百姓突然退避兩旁,疏散出了一條寬闊的路。

  當然不可能是為了這對小夫妻讓的路。

  沈桑寧聳起肩,眺望遠處,只見欽差的隊伍正迎面而來,後頭拉著囚車,和幾車木箱。

  百姓們拍手叫好,「這無惡不作的貪官,抓了正好!」

  「看見後面的幾駕馬車了嗎,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。」

  「我大伯的小舅子的表弟在牢里做獄卒的,說這貪官還貪了修堤壩水路的銀子呢!那揚州若遭遇水災,全都得玩完!」

  「這話可不興亂說,我看揚州挺好的,也沒泛洪災啊。」

  百姓們的言語落入沈桑寧耳中,她赫然想起前世揚州的那場浩劫。

  身下的馬兒動了動,裴如衍主動調轉避讓。

  待欽差回京的隊伍離去,百姓們疏散開,沈桑寧才主動問道:「你當日參與抄家,是否知曉,這個狗官當真貪了揚州河道的公款?」

  身後人挺直腰背,胸膛任由她腦袋靠著,聲音在她後腦勺上方響起——

  「你怎麼感興趣?」

  他雖沒有曖昧動作,可握著韁繩的手肘,每每都擦過她的腰際,又好似是無意之舉。

  「癢……」沈桑寧忍不住躲了躲,側過頭,仰視著男人的下巴。

  而後緩緩道來,「揚州是長江尾閭,貪官貪了河道公款,倘若連綿雨季,只怕會給百姓帶來災禍。」

  按照前世的時間,再有幾個月,就會遭遇洪災,全城半數的百姓因此流離失所,傷亡慘重,浮屍遍野。

  這一世抓到了貪官,提早得知堤壩問題,應該就能救下幾萬百姓了吧?

  她憂思地想著,裴如衍忽然低頭,與她對視。

  他唇角微揚,「揚州乃河務、鹽務、漕運三政要地,陛下重視,會有妥善處理的。」

  沈桑寧聽聞,安下心。

  *

  別院。

  裴徹不僅脖子疼,頭也疼,回憶了會兒才想起經過。

  在大夫看診前,裴徹被迫簽下放妾書,心裡愈發討厭面善心惡的嫂嫂。

  不過,他現在有個更疑惑的事。

  他還是沒看清夢中女子具體模樣,但這夢真實了幾分,他聽到夢中的自己喊她央央。

  接連幾天的夢,讓裴徹沒法將她只當成一個夢。

  他問大夫,「我是什麼病?」

  大夫搖頭,「公子受了點輕傷,這幾日要靜養,也不用太擔心,沒有大礙的。」

  裴徹不信,「大夫,我總是夢見一個女人,在夢裡和她相處多年,但我看不清她的臉,這是怎麼回事?」

  大夫搖頭,「一個夢而已。」

  裴徹追問,「不止一個,好多天了,她就好像真的存在一樣。」

  大夫伸手給他診脈,「我給您開個安神藥,睡前服下,可以少夢。」

  裴徹抽回手,「可我想做這個夢,我想看清她的臉,有什麼藥可以讓我看清?」

  大夫無語。

  裴徹又道:「有沒有一種可能,這個夢是真實的?」

  大夫皺眉,「絕不可能,公子並沒有失憶的症狀。」

  裴徹還想說話,大夫留下藥方,拒絕和他交流。

  出門後,大夫低聲吐槽——

  「這一天兩天,都是什麼病患?富家子弟真喜歡無病呻吟啊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裴徹在床上坐著,發呆許久,直到護衛將煎好的藥送來。

  他吩咐道:「拿紙筆來。」

  護衛拿來紙筆,裴徹閉著眼睛想像夢中的場景,然後憑感覺去描繪女人的一顰一笑。

  最後的結果,不忍直視。

  裴徹根本畫不出她的神韻和模樣,他鬱悶地起身想出門,又被護衛攔住——

  「二公子,世子說了,您不能出去。」

  裴徹氣急,也不敢怪兄長,「是不是那個毒婦編排了我什麼?明明每次被打的都是我,她委屈什麼?!」

  護衛不敢說任何人不好,只能沉默。

  裴徹擺手,「罷了罷了,等我回京再算這帳,至於現在……大夫既然看不出我的問題,你去給我請個算命的來。」

  夢中女子,許是他上輩子的情人。

  否則為何屢屢出現在他的夢中呢?

  他打定主意,一定要知道夢中女子究竟是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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