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蒼乃芸上門

  翌日晌午。

  衛淵鬼哭狼嚎的痛叫聲,響徹整個衛國公府。

  與慕千秋下棋的衛伯約臉色陰沉,對一旁的管家道:「老子還沒死呢,那龜孫兒哭什麼喪!」

  「回老爺,聽下人說,世子把那江玉餌叫進房裡以後,裡面就傳出世子的慘叫。」

  「怪不得大宗師不圖錢,原來是圖色!」

  衛伯約氣得揮手掀翻了棋盤,想到衛淵被江玉餌壓在身下,發出哭爹喊娘的慘叫,衛伯約就是一陣心疼。

  慕千秋眉頭緊皺的道:「老哥,聽聞那女人修為不低,但我們倆聯手應該可以斗得過,不行咱老哥倆去和她談判,讓她放過淵兒。」

  衛伯約點點頭:「那就勞煩千秋老弟,隨老夫走一遭,先禮後兵,如果這傢伙不識抬舉,就別怪我們老哥倆欺負女流之輩了!」

  臥室中,衛淵坐在浴桶滾燙的沸水之中,江玉餌擼胳膊挽袖子,賣力地為其按壓腧穴。

  咣當~

  忽然門被踹開,只見慕千秋手持鍘藥刀,衛伯約拎著龍頭棒沖了進來。

  「放了老夫的龜孫……」

  沒等衛伯約說完,便被慕千秋攔住,對江玉餌拱了拱手。

  「女英雄,我們來問你中午想吃什麼。」

  江玉餌憨憨一笑:「吃什麼都好,管飽就行,我不挑食!」

  「那告辭!」

  兩個老頭退回去後,衛伯約氣得老臉鐵青,手捂著心口窩。

  「慕千秋,你難道看到這女人的大塊頭就怕了?我那可憐的淵兒滿身污垢,這是噴了一身糞啊……」

  「那污垢是你孫兒體內的雜質,你知道他們做什麼嗎?」

  「我聽說江湖有一群女人,喜歡玩變態,所謂什么女王遊戲!」

  「呃……老哥你想偏了,他們是在刺激腧穴,外加上藥浴來洗筋伐髓。」

  衛伯約大驚:「洗筋伐髓?難道這龜孫兒他…他……」

  慕千秋點頭道:「看來令孫是想重啟武道,可惜荒廢多年,體內筋脈淤堵,所以必須要洗筋伐髓,然而這等痛苦,如刮骨剜筋,常人不可忍,淵兒是有大毅力之人。」

  「哈哈,我就說老子的孫子,豈能是泛泛之輩。」

  衛伯約大笑出聲,用手狠拍慕千秋的後背好幾下,拍得後者好一陣咳嗽……

  「走走,千秋老弟咱們再下一盤棋,大戰三百回合!」

  衛淵泡在恢復藥浴中,感覺神清氣爽,身體都輕盈許多,全身毛孔微張在自由呼吸,要多舒暢有多舒暢。

  幾個大媽婢女捂住鼻子,伺候著洗掉身上雜質。

  喜順探頭探腦地進門,獻寶般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。

  「世子,你看我偷出來了啥。」

  說著就打開蓋子,露出其中擺放整齊的卡牌。

  這些卡牌是通體由翡翠製作而成,手指的長,厚度約一粒米左右,正面鑲嵌羊脂白玉,雕刻彩繪著各路神仙。

  因為卡牌大小與樹葉相同,故稱之為葉子戲。

  葉子戲是麻將,撲克的前身雛形,牌面圖案甚多,有飛禽、走獸、花、鳥、蟲、魚等等,玩法類似鬥獸棋。

  後來經過改進,出現了數字,以及人物,剛開始是將軍,元帥,太子,皇帝。

  但南昭帝對此很反感,認為是對皇室的大不敬,所以變成了虛構的神話人物。

  在百姓吃飯都成問題的社會,葉子戲系達官貴族的專屬娛樂項目,一般用竹子,骨頭製作。

  衛淵還記得這套葉子戲,是他早些年挪用父兄戰死沙場的撫恤金,找能工巧匠花了八千兩銀子製作而成。

  大魏國平常百姓五口之家,有滋有味生活一年的費用也就二十兩銀子,而衛淵定做一套葉子戲就花了八千兩,可想有多敗家。

  父兄屍骨未寒,他就帶著葉子戲跑到賭坊,美其名曰父兄祭天,法力無邊,要大殺四方。

  結果那天輸了萬兩銀子,衛伯約被氣得差點吐血,狠狠揍了衛淵一頓,並禁足七天,沒收了這價值連城的翡翠葉子戲。

  喜順湊到衛淵耳邊小聲道:「世子,我偶然得知這翡翠葉子戲,是衛公讓我爹藏起來了,所以我昨晚偷偷潛入我爹房間把他偷回來。」

  「萬萬沒想到,我爹睡得正好,忽然來了雅興,和我娘造小孩……」

  衛淵給了喜順一個爆栗:「你是真變態,竟然還觀看你爹媽娛樂。」

  喜順捂著腦袋,委屈地道:「我這也是被逼無奈,只能躲在衣櫃裡,但我聽到一個秘密。」

  「啥秘密?」

  喜順對幾名大媽婢女道:「你們先下去,我親自伺候世子洗澡!」

  大媽婢女走後,喜順東張西望,確定沒人偷聽後,這才小聲道:「我爹說,昨天南昭帝親臨和衛公在書房聊了好久,不知道說些什麼,後來南昭帝走後,衛公把衛府九成下人,侍衛都趕走了,換成了衛家軍。」

  「衛府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,就算我爺爺不做,我也準備換一批家丁。」

  衛淵點點頭,南昭帝深夜到訪,絕對是以自己和公主的婚約為由,向衛家討論各項細節。

  就比如彩禮和嫁妝。

  他想要的彩禮很簡單,那就是三十萬衛家軍。

  而爺爺想要的嫁妝更簡單,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想要掌兵根本不可能。

  衛伯約想要衛淵活下去,那就只能以三十萬衛家軍當彩禮,送給南昭帝,換來與公主的婚約,求寄人籬下,苟延殘喘一生。

  衛淵輕摸下巴,蒼乃芸是南昭做了一年的局,如今忽然放棄,恐怕是發現衛伯約雖老,但還是大魏戰神,能震懾國境內的宵小。

  「爺爺為自己真是操碎了心。」

  衛淵苦嘆一聲,想想自己上輩子在地球,殺伐果斷,被譽為華夏上下五千年第一軍神。

  孤兒出身,被十大惡人收養,傾囊相授。

  十八歲下山,亦正亦邪,武道通天,攪亂華夏國內各方勢力。

  十九歲滅東瀛,破高麗,孤身入天竺,以戰養戰,一人敵一國。

  二十歲一統中東,率兵直驅歐陸,劍指美帝。

  只不過在推倒自由女神像換上女媧像,又將總統山人頭像,換成華夏幾位偉人後,衛淵慘遭雷劈,胎穿大魏……

  生當作人傑,死亦為鬼雄。

  無論在什麼地方,衛淵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,絕不能靠他人憐憫,寄人籬下,苟延殘喘。

  兩世為人,衛淵崇尚的是真正自由。

  所謂真正的自由,不是你想幹啥就幹啥。

  而是有底氣,有實力讓你有資格不想幹啥,就不幹啥。

  底氣從何而來,必然是手握兵權。

  衛淵已經想好,還有半年就是自己的弱冠之禮,按照大魏王朝的規矩,貴族嫡子在弱冠之時,就正式宣布成年,有資格出家門自立門戶。

  衛淵的目標就是有三十萬衛家軍的戍邊,號稱天下第一關的北海關又名北冥關。

  到時自己,高築牆,廣積糧,緩稱王。

  皇帝老兒有能奈我何?

  就在衛淵思考未來時,敲門聲響起。

  「衛淵,你給我一個解釋!」

  「蒼乃芸?」

  衛淵對喜順使了個眼色,喜順連忙上前打開房門。

  「啊!你個登徒子!」

  蒼乃芸捂住眼睛:「你在洗澡為什麼不說,麻溜穿上衣服,我在外面等你!」

  喜順連忙去拿衣服:「世子別讓蒼姑娘等著急了。」

  衛淵無所謂地道:「繼續洗,讓她等著吧。」

  「臭騷貨,都讓人弄懷孕了,還在我面前扮演清純綠茶!」

  衛淵不屑的癟嘴:「喜順,慢慢洗,讓她在外面候著吧。」

  「世子,你轉性了,以前蒼小姐的話,你都是唯命是從……」

  衛淵對喜順反問道:「你說,蒼乃芸配得上我嗎?」

  「蒼小姐秀外慧中,聰明伶俐,落落大方……」

  「我要聽真話。」

  「那肯定配不上,大魏皇室之下有三十七個世家門閥,其中以四公八侯為尊,雖然我衛家後代子孫廢物點,但他蒼家算個算啥?」

  衛淵眉頭一挑:「後代子孫廢物?你是說我嗎?」

  「不是!」

  「衛家就我和爺爺兩人……」

  「世子不要在意那些細節,繼續說蒼乃芸,她爹蒼青空,也就是個禮部侍郎,從四品官,還是外地調任來的,估計在府門口跪三天,才勉強有資格見到我喜順吧。」

  「當然她…她也是長得與梁郡主有幾分相像,所以世子你才會對她如此百依百順,可世子,她們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,你不能把對梁郡主的愧疚,用來彌補蒼乃芸,我喜順認為她不配。」

  衛淵微微一笑:「這就是美人計的可怕,並非是美人有多美,只是那人能喚起中計者,內心深處的一塊軟肋。」

  衛淵說完,看向欲言又止的喜順:「想說什麼就說吧。」

  「我…我……我實在忍不住了,世子,汪家的小桂子喝多了告訴我,蒼…蒼姑娘經常晚上進入汪滕少爺的房間,一待就是一宿,下人們都聽到房間裡的喊叫聲……」

  喜順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出來,如釋重負,跪在地上緊閉雙眼。

  「世子,我知道你要揍我,但這事憋在心裡太難受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