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八段錦

  「下藥?」

  「沒錯,給梁紅嬋的師妹下藥迷了她,然後還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。」

  「從那之後衛淵徹底墮落成為紈絝惡少,梁紅嬋離家遠赴邊關至今未歸,那個小師妹也人間失蹤。」

  冷秋霜難以相信的道:「衛淵哥哥絕對不是那種人。」

  雪兒握緊粉拳,嬌怒道:「他是,他就是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錦衣侯府。

  汪守鶴冷著臉把回信拍在書案上。

  「這群蠢貨,竟說衛淵不能構成威脅,拒絕與我汪家聯手,我看他們就是懼怕了那衛伯約!」

  一旁朱思勃躬身道:「汪家主息怒,今日我在衛淵那找到了這東西。」

  汪守鶴看著手中的半篇《洛神賦》眼睛瞪得老大。

  「是這那衛淵寫的?」

  「絕對是他,他寫字還是我教的,筆跡不會錯。」

  汪守鶴沉下臉:「如果他真是裝的,那這衛淵的確可怕……等等,怪不得他要去賑災,沒了南昭的監視,他在外不就是放虎歸山,龍入大海,能大展拳腳了。」

  「家主,傾城公主不是跟著他嗎?」

  「這正是不對勁的地方,那南梔被衛淵下迷藥用強,本該對他恨之入骨,以南昭對她的喜愛程度,她如果不親自提出來,南昭絕對不會讓他與衛淵南行賑災。」

  朱思勃大驚:「家主您的意思,南梔早就和衛淵達成了某種共識?」

  「那南梔滿肚子心眼,她想什麼我們也猜不透。」

  朱思勃目光暴露殺機,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。

  「家主,不管他衛淵是真紈絝還是假紈絝,宰了他肯定沒錯,就算其他世家不願聯手,但殺一個出了京,沒有衛伯約庇護的小小衛淵,還是不是易如反掌。」

  朱思勃在汪守鶴耳邊小聲道:「我們可以這樣……」

  汪守鶴笑了起來:「好一個毒士,朱思勃啊朱思勃,你可真是一個白眼狼,不過我喜歡。」

  次日晌午,烈日都快把大地烤皸裂,車隊停在樹蔭下歇腳。

  梁俅那黃金鑲嵌寶石的甲冑,以及梁家傳家寶黃金蛇矛早就被他丟到裝糧的馬車上。

  可就算如此,梁俅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,衣服都被汗水打濕。

  梁俅看向四周,哪怕五十多歲的老兵,也沒想他這樣。

  「淵哥,你說我這是咋回事,為啥這麼愛出汗,你看衣服都塌了。」

  「腎陰虛,腎陽虛,而且肝火旺盛,還有嚴重的脂肪肝……如果沒意外,最多十年以後,你就不能起飛了,所以最好在近些年要個孩子,否則晚了這輩子你就很難有子嗣了,而且按照這樣發展,你最多能活過四十歲。」

  「你少忽悠我!」

  梁俅看著衛淵的表情,隨即弱弱地道:「淵哥你沒騙我?」

  「騙你我是犢子!」

  「我準備再給老兵泡三次藥浴,下次你也跟著一起泡吧,然後我傳授你一部功法。」

  「功法雞毛,我梁家也是武將家族,就不缺功法,可惜我和我爸一樣,天生廢脈,修煉不了……」

  「我給你的功法不需要天資,以淬體為主,沒啥攻擊性,主調養身體和讓身體變得結實。」

  說完,衛淵抽出尚方寶劍,在身旁保護他的怒岔金剛身上劃了一劍。

  然而只在他們古銅色皮膚上留下一道白印。

  「我能變這樣?」

  「不知道,反正我給你的功法比他們修煉的功法強幾個等級,但具體能讓你達到什麼程度,要看你自己的修煉程度。」

  「那還等啥,現在就操練起來!」

  關係到自己生命,平時辦什麼事都拖拖拉拉的梁俅,毫不猶豫催促起來。

  「但醜話說在前面,這套功法需要禁慾,在練到第五層之前必須要鎖陽,否則不光前功盡棄,還可能喪命。」

  「臥槽,戒色的話不如直接要了我命,不練了!」

  梁俅話音剛落,衛淵便笑道:「但第五層之後就不用鎖陽了,還能讓你那方面能力加強五倍。」

  「五倍?那也就是說我能達到十五分鐘了……」

  梁俅連忙捂住嘴。

  衛淵不屑地道:「你就三兩分鐘的事,整個京城的公子哥都知道,虧你每次每次去教司坊,弄完和姑娘嘮二十分鐘的嗑……」

  梁俅的大肥臉一紅:「其實我這人性格就是雷厲風行,幹啥都快……」

  「第五層需要多久?」

  「看天賦,我用了一個月,其他天才一年,普通天才三年,普通人五年,廢物刻苦的話十年左右吧。」

  「那我屬於啥?」

  「你猜……」

  「估計和你差不多!」

  「人貴自知,可惜你很便宜,也就是賤!」

  衛淵站起身,雙腿微微彎曲:「這套功法名為八段錦,看好我做的動作,練功的前提,是需要在你體力筋疲力盡時,所以等下行軍你就別騎馬了,跟著在後面跑。」

  隊伍起程,這次梁俅聽話地沒騎馬,而是跟在隊伍後面跑。

  然而就跑了十幾步,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。

  「淵哥,我筋疲力盡了!」

  「別裝,力竭可不是累了就行……」

  衛淵上前抓住梁俅的手腕,不由面部肌肉一陣抽搐,這貨真他娘的力竭了……

  梁俅咬著牙強迫自己站起來,調整呼吸,利用吐納,以及動作打出一套八段錦。

  「淵哥,你這套方法真管用啊,老子感覺自己精力充沛!」

  梁俅起身繼續跑,這次跑了二十步就趴在地上。

  「又力竭了……」

  這一幕讓衛淵目瞪口呆,梁俅的天資屬廢物行列,體質同樣拉胯,正所謂負負得正,否極泰來。

  衛淵還記得上輩子自己修煉八段錦,負重跑山,需要跑半天才能力竭。

  如果是體力特不好的那種,都是身患重病,這種人也無法承受住八段錦的吐納負荷。

  可梁俅體力比患重病的還差,但因為出身權貴,經常吃各種大補藥,身體卻很好……

  所以這貨就相當於卡了BUG……

  「果然不知道哪塊雲彩有雨!」

  衛淵感嘆一聲,命五名梁家軍的將領留下保護梁俅,天黑之前趕上隊伍,否則大傢伙都等他,到災區不知道猴年馬月。

  臨近晚上,梁俅與五名將領騎馬追上來。

  看著疲憊不堪的梁俅,衛淵好奇地道:「第幾層了?」

  「我也不知道啊。」

  「你收功時候,吐納噴出的氣是什麼顏色。」

  「淡橙色。」

  「臥槽,第二層了?這麼快?」

  衛淵震驚,好奇地問道:「那你現在跑多少公里……多少步才能力竭?」

  「大概七十多步就筋疲力盡了。」

  衛淵豎起大拇指:「他媽你小子也是個奇才!」

  就在這時,呂存孝和老石催馬趕過來。

  「義父,要不然我們連夜趕路吧?」

  「為什麼?」

  「再往前就到了威虎山範圍,我們來過幾次,沒有城池,附近只有十幾個小村子。」

  「最重要的是,附近有山賊!」

  「山賊?他娘的逗我,這裡距離京城也就一百公里,啥山賊敢在天子腳下落草為寇?」

  老石委屈地道:「真的有,我們以前就是來這奉命剿匪,可惜都無功而返。」

  「這群山賊長三頭六臂了?」

  「不,是一頭二臂。」

  「我看你像一頭二逼。」

  衛淵看向呂存孝:「你來說吧。」

  「老大,這裡的確有山賊,我們六扇門集合全部兵力,又叫了一萬守軍配合剿匪,可卻無功而返。」

  「首先山上有許多溫泉,水汽很大,常年霧氣昭昭,除非是附近村民領路,否則哪怕有地圖都會迷路。」

  「就算能找到山寨,威虎山的地形特殊,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,易守難攻。」

  「第一次剿匪我們差點將山賊強攻下來,可我們撤退之後,他們就開始屠殺村民,並且把人頭丟進衙門。」

  「第二次我們再來,村民死都不給我們帶路。」

  「我們自己上山的話,迷路不說,還經常中了這群山賊布置的陷阱……」

  衛淵想了想:「既然這樣,那我們就不需要去打擾村民了,估計他們怕我們比怕山賊還厲害,找一塊開闊點的空地,安營紮寨原地休息吧。」

  夜半三更,衛淵這兩天與兵將相處,讓他找到上輩子的感覺,雄性激素大量分泌,所以準備發泄……

  衛淵手握泡發好的魚膠,搓手搓腳溜進冷秋霜的帳篷。

  而且裡面卻是空無一物。

  衛淵拉住一名巡邏的老兵:「帳篷里人呢?」

  「世子是說冷姑娘?剛剛我看到她拎著軟劍,殺氣騰騰向北方走了,你知道我們這些小兵也不敢問……」

  「北方?」

  衛淵忽然看到正北最大的黃色帳篷,那不正是南梔的下榻之處。

  「拎著劍?難道要刺殺公主?」

  衛淵嚇了一跳,冷秋霜作為江湖兒女,頂級刺客,王權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放在眼裡。

  快步走向帳篷,就在臨近時,衛淵忽然聽到南梔的驚叫聲。

  「不好,秋霜啊秋霜,你毀了本世子大計!」

  衛淵連忙衝進帳篷,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震驚。

  只見南梔,雪兒,冷秋霜姐妹圍著小桌子喝奶茶。

  一隻渾身金黃的黃鸝落在南梔肩膀,用嘴巴去梳理她的頭髮,惹得南梔不停嬌笑。

  看到衛淵後,笑聲戛然而止,四女不解地看向衛淵。

  「你剛驚叫是因為這隻鳥?」

  「對啊,秋水送給本宮的,很聽話。」

  南梔想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高貴氣勢,可惜全被肩膀上的小黃鸝破功……

  雪兒見到衛淵就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,呵斥道;「你進來幹什麼!」

  「我…我提醒一下,這附近有山賊,讓你們小心點。」

  南梔一指拎著軟劍的冷秋霜:「秋霜妹妹說了,她會保護我安全,而且秋水妹妹的小鳥,還會監督方圓百米之內所有風吹草動,所以世子請回吧。」

  「合著就我是外人唄……」

  衛淵無奈地走出帳篷,感嘆冷秋霜這傻娘們,在南梔面前一點秘密都沒有,兩天時間老底都交代了。

  當然也多虧冷秋霜處世未深,冰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單純的心,否則也不會被自己騙到手……

  忽然,一道黑影從樹上飄落。

  習慣在樹枝上睡覺的哲別,冷著臉對衛淵道:「世子,蟲鳴發生了變化,這附近應該有敵人向我們悄悄摸過來。」

  就在這時,一隻夜鶯從通風孔飛進南梔的帳篷,冷秋水光著腳急急忙忙跑出來。

  「姐夫,四面八方都有人向我們靠近!」

  「你們女眷躲在帳篷里,讓秋霜保護!」

  衛淵喊來王玄策:「巡邏隊換防,都換成梁家軍里的眼線,另外吩咐我們的人躲在帳篷里,戒備敵人偷襲。」

  王玄策點點頭,衛家有衛伯約,梁家有梁紅嬋,但後者常年不回家,所以梁家軍早就被各方勢力滲透成了篩子。

  正好可以趁這次敵襲的機會,剷除異己。

  所有營房熄燈,不到半盞茶的功夫,一名名身穿夜行衣,手持淬過毒匕首的神秘人,劃破巡邏守夜的梁家軍脖子。

  用手扶著屍體慢慢放下,在月光的照耀下,神秘人揮舞手裡的小紅旗,打著旗語。

  這群神秘人足足有三四百人,顯然是訓練有素,常年配合,非常有默契。

  三三一組,腳後跟不著地,悄悄地摸進帳篷內。

  當領頭的神秘人進入主營帳時候,便發現衛淵抱著黑色大將軍劍,翹著二郎腿,坐在凳子上看著進來的三人。

  「誒呦,小小廢物紈絝,為何沒驚呼大叫?」

  「廢物衛淵,給你個機會,讓你死前留下遺言……」

  拔劍,收劍。

  三名神秘人只感覺脖頸一疼,緊接著他們這輩子,第一次以平視的角度,看到自己肩膀,胸口,褲襠,腳……

  當人頭落地時,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死了,瞪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著衛淵。

  「好…好快的劍……」

  「我衛某人從不與死人對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