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梔看向那首詠蛙小詩,雪兒偷偷看了一眼。
「天天就會寫蛤蟆……」
南梔一雙鳳眼微眯,繡眉輕蹙,隨即舒展嘴角露出笑意。
「好你個衛淵,先試探本宮才華,後試探本宮的心意。」
南梔拿出南昭帝御賜的大印,水晶印,染龍泉印泥,蓋在《洛神賦》落款的日期上。
「雪兒,去找母后,借一下她的鳳璽也蓋在我水晶印的旁邊。」
「再去借皇太后的璽……父皇的所有妃子印都蓋一遍!」
「另外,天上人間解封吧。」
吩咐完,南梔看向跪在地上,雙腿都跪麻了的老石。
「回去轉告你家主子,他交代的事我做完了,再傳達一句口信。」
「同聲若鼓瑟,合韻似鳴琴。」
「微臣得令!」
老石聽得雲裡霧裡,但為了吃喝玩樂,還是磕頭後起身,返回天上人間,把話原封不動地傳給衛淵。
茶桌上,老石把未央宮的一切描繪一遍後,衛淵讓杜三娘給他安排,幾個姑娘……
「主公果然料事如神,同聲若鼓瑟,合韻似鳴琴,此乃夫唱婦隨之意。」
公孫瑾輕抿一口茶水,對衛淵疑惑道:「但有一事瑾不明,主公您交代了她啥?」
「一詩一賦都是我看著主公所寫,你也沒有留下藏頭啊……」
衛淵神秘一笑,小聲道:「還記得落款的日期嗎?」
公孫瑾忽然想到了什麼:「三十六天局中的上樑抽梯,主公再給朱思勃做局!」
「我家瑾果然聰明,一點就通!」
衛淵點點頭:「說白了就是一招陽謀,捧殺,把朱思勃捧得高高,到時扒下褲子,撤走梯子,他只能捂臉往下跳,到時必會摔死這批養的。」
「怪不得主公你做出那麼多詩詞歌賦,所有人都說你是抄襲的朱思勃,可你卻從來就沒解釋過。」
「之前瑾一直認為,您是想挑撥離間,沒想到原來是局中局,挑撥離間後面還有一招捧殺之局!」
衛淵看向窗外的月亮:「科舉作弊,所以皇帝另闢蹊徑,重建前朝為文聖修建的第一樓,宴請天下才子,任他挑選左膀右臂。」
「算算時間,應該還有半年左右,那天就是抽梯讓朱思勃身敗名裂之日,也是我衛淵不再隱藏之時!」
公孫瑾想到那日,衛淵力壓天下才子的一幕,不由激動地握緊雙拳。
衛淵趕著天黑之前早早返回衛府,冷秋霜的房間中她與妹妹冷秋水正在聊著什麼。
見到衛淵後,話不多的冷秋水這次對衛淵很客氣:「姐夫!」
說著還拿出兩隻巴掌大小的烏鴉交給衛淵:「它們無論身在何處,都能找到衛國公府,並且嗅到姐夫你身上的味道找到你。」
「加強版的信鴿?」
冷秋水點點頭,把烏鴉放到衛淵懷中後,扭頭小跑出去,在門口還不忘對房間中的二人吐了吐舌頭。
「我就在這耽誤你們郎情妾意……不對,是治療!」
冷秋霜俏臉通紅:「衛淵哥哥,我妹妹她亂說……」
「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很正常。」
衛淵看著冷秋水的背影,就是有點小小遺憾,年紀小還沒長開不能用,否則和他們姐妹丼,比翼雙飛……
冷秋霜長嘆一聲;「我這妹妹生下來那天,百鳥朝鳳,萬鳥齊鳴,從小她就受到鳥兒的眷顧,並且還能聽懂鳥叫的含義,當初因為她這個能力,許多達官貴人都想把她圈養,所以我不讓她對任何人顯露。」
衛淵還記得上輩子自己的一名隊友,就是擁有天生與鳥兒溝通的能力。
只不過生在了這個手機,無線電,無人機發達的時代,如果在古代,必是天生斥候,軍中的珍寶。
「這一對姐妹必須全收了,為我所用!」
衛淵心中激動地暗道,試想一下,兩軍交戰,自己這邊有敵方的俯視圖,所有兵將布局都明明白白,這仗還打雞毛?
與昨日相同,衛淵在冷秋霜身上鋪薑片,之後利用銀針,艾灸把體內的陰寒之氣凝聚丹田位置,長長的蟒針刺入臍下三寸的丹田處。
將冷秋霜體內的陰寒之氣引入自己體內,加固筋脈,骨骼的同時,也按照功法周天快速運轉。
在身體快被陰寒之氣凍僵時,衛淵才停下,與冷秋霜做了雙人的運動,讓身體熱起來,大汗淋漓後,便開始繼續吸收陰寒之氣。
整整一晚上,兩人治療了七次,當然也運動了七次……
天亮時,冷秋霜忍著身下劇痛,從床上爬起來,沐浴日光之下。
因為體內再無寒毒,陽光的溫暖讓她陶醉,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暖洋洋的好舒服。
看著床上酣睡的衛淵,心底深處也生出一股比身體更溫暖的暖流。
本以為自己紅顏薄命,可碰到一個全身心愛自己的郎君,看了一眼手腕處已經消失的守宮砂,冷秋霜又是滿臉愁容。
酣睡的衛淵忽然開口:「擔心無生教的報復嗎?」
「嗯?」
冷秋霜一驚,隨即微微點頭:「我擔心……」
「天下誰能打過我爺爺?」
「那天你碰到的高手神秘人,目前在我衛府還有十八個,慕千秋也在我府上,加上江玉餌,那所謂的無生老母敢來?」
「把我爺爺惹生氣了,三十萬衛家軍開過去,無生教再強大,也不過是個江湖上見不得光的組織,在軍隊鐵騎之下,必然片甲不留。」
忽然衛淵雙手一拍床榻,整個人快若閃電地出現冷秋霜身邊,攔住她的纖細腰身。
冷秋霜一愣:「先天境界大圓滿,為什麼我從來沒發現過也修煉武道!」
「我想隱藏天下無人可查!」
「女人,只要你在我身邊,就算天塌了,你爺們我也能只手擎天!」
這一刻的衛淵,渾身散發著捨我其誰,普天之下唯吾獨尊的霸氣,讓冷秋霜升起強烈的安全感。
明明這個男人修為不如自己,可卻有種感覺,只要他在身邊,哪怕對面是千軍萬馬,他也能護自己周全,天塌了也有他頂著。
冷秋霜紅著臉低下頭,聲若蚊蠅:「你…你修為還不如我,就這般夜郎自大,你可知江湖高手有多少……」
沒等她說完,便被衛淵吻了下去。
良久後唇分:「那如果我告訴你,我只修煉了三天呢?」
「女人,你爺們我就像一個埋藏珍寶的花園,需要你每天挖呀挖呀挖,不停地去發掘……」
冷秋霜調皮地輕啐一口:「這般誇讚自己,你羞不羞!」
「羞不羞的不知道,反正等下你會叫得很羞!」
衛淵一個橫抱將冷秋霜抱上床。
「不來了,我不來了……」
半個時辰後,冷秋霜粉拳輕捶衛淵胸口。
「都怪你,今天又要在床上吃飯了!」
「哈哈,太強沒辦法!」
在衛淵的大笑聲中,喜順敲門的聲音響起。
「世子,三娘求見!」
「等我出去!」
衛淵起身穿衣,走出房間。
三娘氣喘吁吁,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道:「世子,有人認出了大和尚的身份,他不是大魏人,而是來自西域吐蕃!」
「嗯?朱思勃又與吐蕃勾結?這貨是交際花嗎?」
衛淵對喜順道:「更衣,備轎,去天上人間。」
一身麒麟袍的衛淵來到天上人間,一名落魄商人模樣的男子,用帶有江淮官話口音的對衛淵道。
「草民見過世子!」
「你認識他?」
「回世子,見過幾次,但錢……」
「本世子名聲不好,但從來沒人說過我摳門,所以你放心,只要消息準確,千兩黃金一分不少。」
「他是吐蕃國師楊璉真迦的弟子,圖爾巴,我與他做過幾次生意。」
「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,具體他的事我也不太了解。」
衛淵點點頭,擺擺手讓喜順給他點金票,男子拿著錢開心離開。
衛淵對公孫瑾道:「了解吐蕃嗎?」
「前朝時期被開國大將軍衛青打廢了,消停老實了二百多年。」
「幾十年前趁著亂世,他們還想撿便宜,但卻被衛伯約又打回老家……我知道的只有這些。」
「去六扇門書庫,應該有記錄!」
六扇門書庫,衛淵坐在椅子上喝茶,讓公孫瑾一個人在關於記載吐蕃的書籍中查找。
公孫瑾不愧是狀元,一目十行翻書速度極快,兩炷香後,他紅著眼睛找上衛淵。
「主公,我找到了!」
「吐蕃前國師,被奉為佛陀的楊璉真迦,因為兩年前謀反失敗,佛陀之名變成了妖僧,逃離吐蕃下落不明。」
「跟他一起逃走的親信心腹中,就有他的徒弟,圖爾巴。」
「楊璉真迦,聖佛宮的宮主,精通法術,撒豆成兵,羅漢降世……」
衛淵癟嘴,狗屁的法術,都是古代愚弄老百姓的魔術戲法。
再往下衛淵與公孫瑾都是一連懵逼……
聖佛宮法門,以十六歲處子少女為祭,經三十六降魔杵後,剝皮做鼓,以身做燈……
「我去你大爺,這邪教也太邪了吧?」
看著記錄里聖佛宮的法器,無一例外都是用活著的少女,不是皮膚,就是頭髮,要麼是內臟,骨骼。
別說飽讀聖賢書的公孫瑾,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衛淵,也感覺頭皮一陣發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