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央宮。
雪兒聽聞外面有聲音,好奇地提燈走出來。
赫然發現,南梔坐在梳妝檯旁邊,用針扎著一個小草人。
疑惑地走過去,便看到草人身上還寫著衛淵二字,南梔還用針往草人上扎……
「我讓你美人兮,我讓你不見兮!」
「我讓你鳳兮鳳兮歸故鄉!」
「我讓你鳳求凰……」
「扎死你,本宮扎死你!」
「公主,您…您……在做什麼?」
南梔嚇得一驚,連忙把草人藏到身後,絕美的俏臉略顯尷尬:「沒…沒什麼!」
「公主,您慘了。」
「我慘什麼慘?」
「您竟為了那紈絝吃醋,所以您慘了,您是墜入愛河了!」
「我…我怎麼可能吃他衛淵的醋,只是想到他一介駙馬,竟為一個青樓女子寫出這般優美,浪漫的辭賦,本…本宮就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。」
「這不就是吃醋……」
雪兒小聲嘟囔一句,安慰南梔道:「公主殿下,這《鳳求凰》的確很優美,可說不定是那衛淵抄襲的朱大才子呢。」
「不可能,朱思勃肚子裡的墨水,還寫不出這樣的辭賦。」
想起《鳳求凰》那滿滿愛意,優美浪漫的辭賦,讓南梔心底深處產生一種嫉妒。
甚至她自己都想不通,堂堂大魏第一才女,大魏第一美人,南昭帝最寵愛的女兒,傾城公主,竟會嫉妒一個青樓的風塵女子。
南梔將手裡寫著衛淵二字的稻草人丟在地上,乾脆眼不見心不煩。
可還不解氣,又上去踩了兩腳……
「雪兒,通知六扇門,讓他們明日把天上人間還有清池雅苑查封!」
南梔走到書案旁,拿起筆:「你個衛淵不就是寫了五首破詞,就你會寫?本宮要和你斗詞。」
錦衣侯府,汪守鶴一巴掌抽在朱思勃臉上。
「你太讓我失望了,一點不像個男人《鳳求凰》豈能是衛淵那廢物所寫?」
朱思勃想要解釋,汪守鶴擺手阻止他開口。
「我不想聽你的廢話,這小子偷偷劫走了冷秋霜的妹妹,如果我猜得沒錯,冷秋霜為了讓慕千秋治病,已經投靠了衛家!」
「這件事你不用管了,無生教對聖女背叛的事很生氣,他們要全力對付衛家,這段時間都老實點,讓他們互相之間狗咬狗一嘴毛!」
汪守鶴說到這,一把抓住朱思勃的衣領:「當年你勾結吐蕃國師,害死衛淵生母的時候,你就已經沒有了退路!」
「而後你又和匈奴皇室裡應外合,讓衛淵之父衛英雄,以及他的兩個哥哥,衛潭,衛湖戰死沙場,這幾件事傳出去,衛伯約肯定會把你生撕了。」
「這些證據可都在我手裡握著,如果本家主再發現你與衛家勾搭連環,幫衛淵壞我汪家的大事,我不介意把證據交給衛伯約!」
朱思勃連忙拱手行禮:「汪家主,請你相信我,思勃絕對沒有勾結衛家。」
「公孫瑾是熱血流派,寫不出那種情情愛愛的婉約詩詞,衛淵的那五首詞,以及《鳳求凰》不是你還能是誰?」
「有沒有可能是衛淵本身就有才華……」
啪~
汪守鶴一巴掌抽了上去:「是你自己傻逼,還是你把我當傻逼了?」
「衛淵?就他娘的衛淵那種貨色,他能寫詩詞歌賦?」
「如果說在下三濫,經營青樓,賭場這種事上他有才華,我姑且可信,捅蛤蟆那種詩是他做的我也信,但你要說《鳳求凰》打死我都不信!」
「別找藉口,我現在不是嚇唬你,而是正式地警告你,以後你膽敢再偏著衛家,那麼迎接你的就將是衛伯約這位,大魏戰神的怒火!」
次日清晨,衛國公府。
咚~
咚~
咚~
巨大的敲擊木板聲音把滿床狼藉得衛淵,冷秋霜吵醒。
被金絲纏繞的巨大衣櫃內,響起江玉餌的聲音。
「到早飯時間了,快開門放我出去,我餓了!」
「呃……」
衛淵尷尬地撓撓頭,都想弄死自己的不少,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。
冷秋霜在昨夜之前他還不能相信,所以早已讓江玉餌埋伏衣櫃中。
只要冷秋霜對自己起了殺心,他就摔杯為號,江玉餌在衣櫃裡衝出來……
然而昨夜連續五場的浴血奮戰,讓他把江玉餌拋之腦後。
滿是歉意地打開櫃門:「去後廚找廚師點菜,隨便點!」
原本滿臉哀怨的江玉餌,瞬間喜上眉梢,蹦蹦跳跳,地動山搖的離開。
「衛淵哥哥,你昨日不是命不久矣,為什麼……」
床上的冷秋霜,此時見衛淵生龍活虎,哪裡有生命垂危的跡象!
「可能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,起床吃點東西。」
冷秋霜剛下床不由一陣撕裂的疼痛,讓她差點摔倒,滿臉幽怨地瞪了衛淵一眼。
「我去把飯菜給你端過來……」
飯桌上,衛伯約看向管家:「那龜孫兒怎麼不出來吃飯?」
「回老爺,聽犬子喜順說,昨夜世子的房間響了一夜的叫聲。」
「那龜孫兒又洗經伐髓按摩了?」
「不…不…不是……這次是女人叫的。」
「狗改不了吃屎,虧老子還以為這龜孫兒痛改前非!」
慕千秋拍拍衛伯約手背:「老哥息怒,畢竟那可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,無生教的聖女,在大魏江湖上可以說所有青年才俊的夢中女神,能被淵兒弄到手,這也算是他的本事。」
「可惜就有一點,無生教有個硬性規定,門下弟子必須是女人,而且不能失身,否則就以叛教處理,今後淵兒恐怕有些危險了。」
衛伯約滿不在乎地道:「沒有這件事無生教就不派人殺那龜孫兒了?」
「只要老夫還活著一天,這世間高手就不敢亂動,而且你別忘了,那龜孫兒身邊,單是大宗師就有兩個,身後更是跟著一群神捕,想殺他難如上青天!」
「可老哥你有一事不知,那無生老母就是個瘋子,不按常理出牌……」
慕千秋見衛伯約並不在意,只能我無奈地搖頭,繼續喝粥。
另一邊在房間用餐的衛淵,喜順敲門聲音響起。
「世子,天上人間的龜公求見。」
「讓他進來吧。」
龜公小跑進門,拿出一張紙遞給衛淵。
「東家,昨晚我就來了,但喜順說您幹大事呢,不讓我進,小人就只能在大門口等到現在。」
衛淵拿過宣紙,可以看到上面寫著幾首兒女情長的詩詞。
月映宮牆夜色寒,孤燈獨影對愁眠。
珠簾不捲風微動,玉笛無聲淚暗彈。
思往事,夢如煙,繁華落盡剩空顏……
「寫得不錯,比朱思勃還要強上幾分,但矯揉造作應該是女人寫的,你從哪弄來的?」
「整個京城的勾欄瓦舍,青樓花船,甚至教司坊一夜之間都被朝廷要求唱這些曲,唯獨天上人間不可以……」
衛淵滿頭疑惑:「宮裡?南昭帝會針對一個青樓賭坊?就算他要針對衛家軍,自斷一臂的事我都能想出解釋,但這個是真解釋不通……」
說話間,梁俅急匆匆地闖進來。
「淵哥……臥槽,秋霜姑娘不是刺殺你的人嗎?你倆咋著還過日子了奧?」
「少說那些屁話,找我什麼事?」
「出事了,六扇門的老石帶人把天上人間查封了。」
「老石?他瘋了?自家場子都封?」
梁俅憤憤不平地道:「這吃裡扒外的狗東西,也就是老子打不過他,等我姐回來肯定抽死他!」
「不對,老石這人很聰明,他帶人來查封天上人間,肯定是想向我傳遞消息,我親自去看看。」
衛淵說完,捧起冷秋霜的臉頰親了一口。
「你安心在這養傷,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「嗯。」
冷秋霜乖巧地點點頭。
出了房間,梁俅搓著手對衛淵道:「我懂了,你是故意陷害秋霜姑娘,污衊她刺殺你,然後逼迫上了你的床。」
「放屁!老子是憑藉個人魅力!」
「你有個毛的魅力,正好讓她跳槽天上人間,肯定賺翻……」
沒等梁俅說完,衛淵狠狠一個爆栗敲在他的腦袋上:「今後你要叫嫂子,想讓她去天上人間,門都沒有。」
「臥槽,淵哥你付真心了?你娶個青樓女子,你爺爺能同意?」
「就算你衛公同意,陛下那邊咋辦?公主那邊咋辦?你開個價,我…我收下也行,誰讓她太美了……」
衛淵忽然停下腳步,看著梁俅:「你剛才說什麼?」
「讓你開個價,不管多少錢絕對不還價,哪怕你要天上人間股份我都給!」
「不是這個,前面一句。」
「公主咋辦……」
衛淵劍眉微皺,他想到了一種非常荒謬的可能,昨日他寫給冷秋霜的《鳳求凰》讓南梔吃醋了。
「瘋了?這娘們腦袋被十頭驢全踢傻了?竟然為了他衛淵,與一個青樓女子吃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