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宵一刻值千金。
......
第二天一早,太陽初升,空氣中還帶早寒。
初春的北國還是大雪紛飛,而開元好一些,但也寒意未散。
他赤裸懷中臉色酥紅的阿嬌睫毛輕微顫動,呼吸也不均勻,一快一慢的。
小姑娘裝睡呢,李星洲壞笑,一下就識破了。
他伸出大手,在杯子裡繞到後面,輕輕撫摸她光滑的背部,小姑娘身體一顫。
李星洲壞笑道:「起來了小懶蟲。」
阿嬌害羞睜開眼睛,裝作才醒的樣子,死死抓住他的手臂。
「起床嗎?」他溫柔問。
阿嬌搖搖頭。
「肚子餓不餓?」
阿嬌又搖頭。
「身體不舒服?」
阿嬌還是搖頭。
李星洲很擔心,會不會他昨晚太沒節制了,畢竟阿嬌還年輕啊。
「那到底怎麼了,乖,跟我說實話。」李星洲扶住她的纖細小腰。
阿嬌漲紅了臉,唯唯諾諾開口......
「王爺,我.......我害羞......」
「........」
「哈哈哈哈!哈哈........」李星洲大笑起來,阿嬌更害羞了,連忙把小腦袋捂在被子裡。
不過阿嬌畢竟是大家閨秀,害羞了一會兒就紅著臉硬撐著起床,像個賢惠妻子,伺候他穿戴洗漱。
院子外還是熱鬧非凡,有許多喧譁聲。
喜宴要擺三天以上,周圍鄰居和親戚都能陸續來就席。古代交通不便,很多較遠的親戚並不能一定到達,所以酒席一般會擺三到七天,特別是大戶人家。
李星洲把阿嬌拉過來放在腿上:「別忙了,我自己有手,反倒是你,都快站不穩了,再去休息一會兒,反正去祖宗詞壇也不著急,要等飯和肉熟。」
阿嬌臉更紅了點點頭,本來第二天一早,新娘要與夫君同道,早早向父母請安,然後祭拜先祖,讓先祖知道自家添人了。
李星洲父母雙完亡,所以不用拜父母,而拜祖先則需要等一早煮下的新肉煮熟,米飯蒸熟才行。
過了一會兒,秋兒和月兒敲門進來,一臉壞笑打掃滿屋子的曖昧,阿嬌更是害羞了,三個小丫頭湊在一處,不知道說什麼,不一會秋兒和月兒都臉紅紅的出去了。
這是小院裡最大的屋之一,和李星洲那間一樣大,本來是詩語住的,因為她比阿嬌更早常住進來,婚禮前她硬是要讓出來給阿嬌,嘴裡只說欠著阿嬌太多。
李星洲知道她的心態和處境,也沒有阻止。
阿嬌休息了一會兒,還是覺得腰腿酸軟。
李星洲直接把她抱起來,放在腿上,靜靜看著屋外生機勃發的小院,聽著院子外的喧囂,竟然難得安寧下來。
阿嬌也放鬆下來,靠在他懷中,甜蜜笑著低聲道:「王爺,從今往後,妾身就是王爺的人了.......」
李星洲摸著她的背,心裡也升起一種無形的責任感。
這時,阿嬌看了牆上掛的字畫看了許久,然後問道:「王爺,為什麼要寫這麼多正字?」懷裡的阿嬌低聲。
李星洲用下巴盯著她的小腦袋面不改色心不跳,義正言辭的回答:「本王這是時刻提醒自己,做人要堂堂正正,問心無愧。」
「王爺!」一聽這話,阿嬌眼裡都是小星星,一臉崇拜的看著他。
李星洲得意挺起胸膛,男人嘛,最有成就感的就是在喜歡的女人用崇拜的目光注視下的暢快,至於其它細節嗎......不要在意。
阿嬌又看了一會兒,然後道:「王爺,那個蘭花是什麼意思。」阿嬌伸手指著牆壁上掛著的單獨「蘭花」兩字好奇的問。
李星洲看了一眼道:「我也是無意間突然想到這兩個字,可具體為什麼,一下也想不起來了。」
一聽這話,阿嬌眼睛頓時亮起來:「王爺又有好詞好句嗎?就像昨日的身無彩鳳雙飛翼,心有靈犀一點通。」
李星洲哈哈大笑,啄了小姑娘一下,他哪知道自己想到底的是什麼,但絕不可能是詩詞就對,那天他正想西夏問題呢。
阿嬌卻當真了,她激動的握住放在她腰間的大手,靠著李星洲寬厚暖和的胸膛,歪頭思考:「王爺......,蘭是花中君子,不染塵俗,遺世獨立,空谷幽蘭,亭亭玉立,澄澈浩渺.......王爺是想寫這樣的意境嗎?」
「哈哈哈,花中君子.......」李星洲搖搖頭,他可沒有阿嬌的才情,詩詞也是抄的,不知道這麼多。
後世他也只聽說過菊是指代某種骯臟器官,哪會知道蘭花是什麼,還是什麼花中君子.......
「花中君子?」李星洲突然眼前一愣,「君子蘭!」
他腦海里一下閃過這麼個詞。
「王爺,是花中君子,但也不該說做君子蘭,君子蘭聽起來像花兒名了。」阿嬌道。
李星洲卻哈哈笑起來,點點頭道:「沒錯就是花名,君子蘭!」
阿嬌有些懵:「王爺,這世上還有這樣的蘭花嗎?我從沒聽說過。」
李星洲又親了一下她的臉蛋,哈哈大笑道:「你真是我的福星,我就說這麼會想到蘭花,原來是君子蘭,君子蘭啊!那玩意長在非洲呢,你當然見不著。
君子蘭,鬱金香.........」
他說著說著笑得更加開心了,連忙將懷中小姑娘放下,然後準備筆墨,在紙上寫下大大的幾個字:「君子蘭,鬱金香」。
「王爺,這又是什麼?」阿嬌更加不解:「君子蘭是什麼花?鬱金香又是什麼?」
「重點不在於它們是什麼花,但現在我一下想通了。
我就說那天想到西夏的時候為什麼一下想起蘭花,原來我想的不是蘭花,是君子蘭,是對策。」李星洲鄭重道。
人的記憶就是這樣的,大腦存儲方式決定需要不斷的重複刺激來鞏固記憶,一旦少有刺激,就會出現忘記或者缺失的症狀,一下想不起來。
但如果有吻合的關鍵詞刺激,就會回憶起來,現在經過阿嬌的關鍵詞這麼一刺激,他才想起來。
「我還是不懂,君子蘭是什麼對策?」阿嬌一臉呆萌。
李星洲很高興,摸摸她的小腦袋,「沒事,不懂不要緊,天下人少有能懂,西夏人更不會懂,但正因為不懂,才能大有所為。」
阿嬌點點頭,她早就習慣性的信任他了。
.......
快到正午時候,詩語和嚴毢來接他們,去祖宗祠堂祭拜,嚴毢作為王府年紀最大的人,在一邊低聲念念有詞,向先祖介紹家中的新添的人。
然後又讓阿嬌自己親自為祖宗牌位呈上酒水,從此她便是王府的人。
這個儀式用了快半個小時,李星洲作為王府主人,要讀一大段由詩語托陳鈺為他寫好的祭詞。
差不多也讀了快半個小時,主要是有些字他有點難認,差點丟臉丟大發了......
兩項加起來都過一個小時了,旁邊的阿嬌因為昨晚的鍛鍊幾乎站不住,還好有詩語扶著她。
終於完事後,詩語扶著阿嬌先回去休息,臨走還小聲抱怨他一句「不知輕重,也不想想你自己那體格」。
他也想回去,卻被詩語攔住,小聲道:「你還有大事。」
「什麼大事?」李星洲一臉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