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明明就是騙人,這世上哪有你說的那些武功,你不要以為我沒練過。」何芊晃晃自己的劍,表示自己真的練過。
「你還聽不聽故事了,想聽就別插話,不然我不說了。」
「你.......哼,不插就不插,有什麼了不起!」小姑娘嘟起嘴不滿的放下她的劍,比起鬥嘴,顯然聽故事的誘惑力更大一些。
金庸的小說是十分吸引人的,而且不同於古龍,古龍小說中人物總是能飛檐走壁如同修仙,但金庸小說卻不會有那些輕鬆氣死牛頓的描寫,很多都是被影視誇張了的。所以如果去看書的話會給人一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真實感,引人入勝,置身其中。以至於在當初那個遙遠的年代,很多人看過小說後都以為那些故事是真的,那個世界是真的,是真實存在的。
而這其中笑傲江湖比較特殊,它更加像一個政治童話,而不單單武俠。
又說了一會兒,三個丫頭聽得入迷,說到令狐沖巧遇魔教長老曲陽時,何芊抬手道:「停,凳子有點涼,還有沒有墊子,我想再要一個。」
「秋兒,去給她拿一個。」李業開口。
「不用,我自己去拿,你跟我說在哪。」
李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,沒想到這丫頭還挺害羞的,指了指裡屋:「直走進去椅子上就有,不過那是我的屋子,你確定要自己去?」
何芊沒回答,起身沙沙踩著院子裡的雪,一溜煙就跑進去了。
「何小姐真大方。」秋兒一邊用炭火溫香茶和酒一邊道,烤串和臨時編制的烤架已經被下人撤走了。
李業好笑的道:「她這叫看似大方,實則害羞,覺得總是勞煩你和月兒過意不去。」
「那多不好,何小姐是好心的,就是人凶了一點,早知道我給她去拿好了。」月兒歪著腦袋道。
「別,她這種性子讓她自己去才是對她好,跟牛一樣,倔起來拉不回頭,但其實是溫順的動物。」李業一邊說一邊把酒杯遞過去,秋兒為他滿上。
「世子怎麼能說何姑娘是牛呢,小心她又生你氣了。」月兒小聲道,李業哈哈笑起來。
不一會兒何芊出來了,懷裡抱著三個墊子快速跑過來。
「喏!」她伸手掏出懷裡的墊子,一個遞給月兒,一個遞給秋兒。
秋兒接過墊子想給李業,她立刻就不幹了:「幹什麼,那是我給你的,又不是給他的!」
李業好笑:「好了好了,秋兒你自己用,我不冷。」
這下何芊才放下墊子坐下,把酒杯遞給秋兒:「秋兒妹妹,我也要。大混蛋,那屋裡掛的詩詞是你寫的嗎?」
李業搖搖頭:「不是,秋兒寫的。你說不定還沒人家大,還占便宜叫妹妹。」
「要你管!」小心思被戳穿,丫頭不滿的道:「我看也是,你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怎麼可能寫出那麼好的字來,不過臨摹的是陸前輩的《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》還算沒到無可救藥,至少心中還有家國,你接著說故事吧。」
李業接著給三個小姑娘說接下來的故事,香茶暖酒說笑客,滿亭皆是笑語聲,冬寒被炭火御於幾步之外,三人卻都聽得入迷了,慢慢沉浸在那刀光劍影,愛恨情仇的故事之中。
.......
魏雨白和魏興平剛剛落座,小二便放上一壺香茶,兩個茶杯。
魏雨白回頭:「小二,我們不要香茶。」
香茶精貴,尋常人家根本喝不起,她們這幾日上下打點,到處送禮疏通,就連南下時騎來的馬匹車具都當了,此時怎會喝得起香茶呢。
小二笑道:「客官放心,我們聽雨樓香茶都是免費的,來者是客,皆是上賓,我們只是略表敬意,二位盡情放懷,無須客氣。」
魏興平驚奇的上下打量:「我說你一個店小二怎麼這麼能說會道,你們老闆教的?要不也讓他教教我。」
小二一下子被問懵了。
「興平不得無禮。」魏雨白制止了他。
「我只是好奇嘛......」
「呵呵呵,沒事沒事,讓兩位笑話了,這不是掌柜教的,但也差不多,是這樓的老闆,我們世子教的!世子說客人要是問起說出來也無妨。我只是個小二,只是覺得世子說得對,這麼說周到一些。」小二哈哈笑道。
「世子,李星洲?」魏雨白問。
「對,正是我們世子!」說道世子,小二顯得無比自豪,若不是世子神通廣大,神機妙算,這聽雨樓還是冷冷清清,門可羅雀,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如今天這般好過。
「你給我們隨便來兩碗面吧,加一碟羊肉,一壺酒。」魏雨白道。
「好嘞,客人你等著,馬上就來。」小二說著風風火火走開了。
來聽雨樓其實也沒什麼,只是近幾日在京中雖然奔波勞累,但也聽聞那傳遍京都的詩作《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》,聽說乃是瀟王帳下大將所作。
每次念起那詩她心中都久久不能平靜,「夜闌臥聽風吹雨,鐵馬冰河入夢來」,身在關北,從小戎馬戍敵,沙場征伐,有誰又能比她更加感同身受呢。
那位老將軍垂垂老矣仍舊不忘上陣殺敵,此等赤誠,幾乎讓她徹夜難眠,時時追思,此時過來只是想表追思。
只是她想來想去,也想不起瀟王帳下有一位叫做陸游的將軍。
瀟王她是熟悉的,十幾年前瀟王率領禁軍駐守關北,那時她的父親魏朝仁任關北新州知府,協助瀟王,兩家府邸只隔著一面牆。
瀟王英姿她從小仰慕,還指點過她習武,不過那時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。
瀟王率領禁軍的一支:赤驍軍。曾在關北屢屢擊敗遼人,特別在嶺南一戰,擊潰契丹大將耶律旗五萬大軍,之後兩過邊境數年無戰事,遼人不敢南下。也正是那時赤驍聖旨賜名,改為嶺捷軍。
那時候的瀟王是何等英明神武,威名遠揚,每次想起魏雨白心中都充滿憧憬,雖然細節已經模糊,但那樣的氣勢,那耀眼的光芒總是抹除不去的。
至於李星洲.......魏雨白忍不住皺眉。
記憶已經模糊了,大概只記得一個小小的人,明明五六歲的年紀,自己走路都會摔卻偏偏囂張得很,府中人人都怕他,像個小老虎。偏偏魏雨白不怕,小女孩比他大四歲,女孩子發育得快,只要一支手就能將他製得死死的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