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百零一、古人都這麼皮的嗎

  狗屁殷殷......

  參吟風心中不屑,表面依舊客氣的說:「自然不是,我看馬兄鍾意殷殷姑娘,盡可放心,君子不奪人所愛。」

  「哈哈,是嗎......」馬原情不自禁笑起來,又連忙掩飾笑意,以至面色古怪。

  參吟風還是保持著微笑,心裡卻將眼前之人看低三分,他腦海里忍不住想起那張迷人的臉來。

  「哈哈哈哈,我倒覺得殷殷姑娘更漂亮些,唱詞也是京中一絕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......」

  馬原還在滔滔不絕的說,參吟風卻根本沒聽,那些凡俗女子,舞弄風騷,賣弄姿色,不過高級一些的娼妓罷了,怎麼可能和他心儀的姑娘比呢。

  他又忍不住想到幾年前的會面,那女子談吐自然,應對得體,桌宴之間總能鎮定應酬,體察人心而不驕縱,洞若觀火而不逞能,總是默默將局勢掌握手中。

  他曾經也是愛好風月之人,流連花叢之間如此之久,可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奇女子,那時他便知那就是他夢寐以求的賢惠妻子。

  能識大體,能理事,能懂人情,而且容姿美艷,傾國傾城。

  不出幾年,他就是參家家主,他可不想自己的妻子是個好看的花瓶,華而無實。

  自此他每年都來京城,那寶船他何止看了一次,他想著為心儀女子贖身,然後娶她為結髮之妻,共掌家業,可每年都是同樣否定的回答。

  年年來,年年想了各種辦法投其所好,重金送禮,為她寫詩作詞,可都是無疾而終。

  或許她有所羈絆吧,參吟風這麼想過。

  然後便想到她年年都是花魁,興許她是捨不得花魁這名頭呢?想到這心裡有些不好受,他喜歡的女子怎能整日想著拋頭露面,取悅別人為生計呢。

  不過他還是想到了方法:如果她不是花魁了,無牽無掛,就該與自己走了吧。

  所以他今年又來了,不過這次他沒去芙夢樓,而是上了金玉閣。

  「參公子想必準備好今晚大作了。」

  「啊?哦,確有拙作,哈哈。」馬原的話將他從思緒中拉回,遠處的寶船已經被上百個縴夫拖著逆流而上,逐漸遠去。

  「到時在下只怕要大開眼界了。」馬原笑呵呵的說。

  參吟風不想與他多說話,只是點點頭,可馬原這個書生根本不明白,還接著道:「也不知那寶園和尚搞什麼鬼名堂,將自己關在樓上,還自作清高不與我等說話,我看十有八九名不副實,否則何必如此膽怯。」

  參吟風只是笑笑,他對和尚的事情不感興趣,他的目的只有一個,而且勝券在握。

  「唉,今年這詩會真是無聊,想當初在京城之中也就謝臨江一人勉強能本公子爭鋒,如今他遠去江州任職,沒了對手還真是寂寞,殷殷姑娘的花魁已是勝券在握。」他故作姿態,一副難過的樣子搖搖頭道。

  參勝實在受不了他,拱手稱想要如廁,藉機離開了。

  .......

  「寶船先過金玉閣,然後還要過鈴蘭地、倚欄軒才到我們芙夢樓,到時便由皇孫,曹兄,還有我上前獻這幾首詞,壓底好詞等寶船至詠月閣再上也不遲。」宴君如道。

  「沒錯,詠月閣大多都是學問大家,還有許多達官貴人也在那等著,那時獻詞才是最好。」曹宇也同意的點頭。

  「上元詞年年都寫,已成定例,倒也不用猜題,可正因年年都寫,好詞寫盡,也有人早做準備,反而變難了。」田啟玉皺眉。

  「我也想寫詞給詩語。」末允琉道。

  李譽不在意的道:「你想寫便寫,問我做什麼。」

  「可......可女子寫詞送上寶船總歸,總歸不便吧,要是有人說閒話怎麼辦。」她畢竟已為人婦,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夫君著想。

  李譽不在乎的擺擺手:「怕什麼,到時我陪你去就成。」

  「嗯!」末允琉高興的抱住李譽的手臂。

  詩語感激的站起來躬身:「近來多謝諸位相幫了,小女子無以回報,實在愧疚,只有些金銀俗物,請諸位務必收下......」

  這是田媽媽帶人進來,端著絲綢鋪墊的盤子,上面擺著的銀錠,分量不輕。

  「哈哈,詩語姑娘說什麼呢,我等都是自願的,大家互為朋友,自當相助,何須那麼見外。」宴君如道。

  李譽也插話:「對,家妻之事就是我的事,有不便之處儘管開口。」

  眾人推辭一番,最後還是收了銀子。

  「......」

  之後大家七嘴八舌說起來,都躊躇滿志,只為今晚一決雌雄。

  ........

  「你確定?」

  李星洲點點頭:「確定,初時可能有些難以理解,但請大將軍相信我,照我說的做。」

  冢道虞皺眉:「雖說你機智過人,老夫見過,可這實在太過......不知所以。」

  李星洲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,幾千年總結下來的知識,要讓人坦然接受顯然是不可能的,兩個知識儲備有差距的人說起話來都會不知所云,何況差了千年。

  最麻煩的在於冢道虞不是德公,德公是文臣,他雖位高權重,自有詩人浪漫氣質,所以有時即使他提出如同胡鬧的言論德公也不會一概蓋棺定論,而是慢慢去想,去思考。

  冢道虞不一樣,他是鐵血之人,殺伐果斷,在他這是或不是,行或不行,只是一句話,絕沒有「以觀後效」。

  「此時別無他法,大將軍除了信我還有別的辦法嗎?信或不信其實區別不大,大將軍自己決定吧。」李星洲道,他也只有賭一把了。

  客廳里安靜下來,他不動聲色,卻時刻聽得早自己的心跳。

  另外一邊,冢道虞閉上眼睛,似乎在權衡利弊.......

  時間緩慢流逝著,一直過去許久,手邊的茶已經沒了熱氣。

  終於,他睜開眼睛緩緩道:「老夫不信你。」

  李星洲心一下子沉了下去......

  「不過明日我會讓趙光華去童府,你說得對,即便不信,眼下除去你的辦法毫無對策。」

  「呵,你這老頭真會玩人!」李星洲差點想罵娘,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,如此故弄玄虛,古人都這麼皮的嗎。

  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