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線索

  刑偵支隊,訊問室。【Google搜索】

  看著走進房間,走到自己對面的齊翌,莊大強臉色巨變。

  齊翌面無表情的坐下:「你很怕我?」

  莊大強咽了口唾沫。

  齊翌的凶名早在曼溫妙集團內傳開了,不只是集團核心,他們這幫外圍成員也聽了無數遍。

  短短几天挖斷了不可一世的曼溫妙集團根基,近乎將曼溫妙苦心經營二十年的勢力全部搗毀,逼的曼溫妙至今不知所蹤連面都不敢露……

  本事過人也就算了,反正他一個外圍成員,被逮住也無非就坐幾年牢,反正也不是沒坐過,裡頭他熟,聽說這幾年「待遇」更好,他完全不帶怕的。

  關鍵是齊翌的手段太過磨人,聽說曼溫妙的侄子都快被他逼的自暴自棄了,還有像黃氏秋之類的凶人,也被他不見血的軟刀子折磨的沒了半點脾氣。

  曼溫妙派到他身邊的那幫馬仔每每提到齊翌,都忍不住心驚膽戰,渾身發抖,都說真落齊翌手裡就抓緊招,少受點罪,精神上的折磨不是人能忍的。

  「咕嘟……」想到肥蛇嘴裡的那些話,莊大強忍不住連咽唾沫:「警官,我全撂。」

  齊翌挑眉:「這就撂了?跟我玩以退為進?看不出來你還挺忠心耿耿,柱子都跑沒影了,還盤算這些小九九。」

  他覺得莊大強是在偽裝配合,抖出大部分無關緊要的信息,把最核心的一絲絲情報扣下。

  「不是啊,」莊大強慌忙解釋:「我知道你,齊警官,我自認為不是你的對手,不想自取其辱,也為了少受點折磨,爭取能從輕從寬處理,少判個幾年,我全招。」

  齊翌眼睛裡寫滿了不信二字。

  扯淡呢,落到老池手裡都敢掙扎抵抗,甚至還敢對老池揮拳,這麼肥的膽子,可能看到他就被嚇的屁滾尿流全數招供?

  老池可是憑著一雙鐵拳打穿貢榜地下拳壇的變態,他看到那一身疙瘩肉說話聲音都忍不住壓低幾分。

  作為曼溫妙的走狗,莊大強肯定知道老池。

  不過,先聽聽他說什麼也是好的。想到這裡,齊翌下巴一揚:「講吧,我想知道什麼,你應該心裡有數。」

  莊大強小心翼翼地看了齊翌一眼,小聲嗶嗶:「我也不知道曼溫妙哪去了。」

  齊翌眼神頓時危險起來:「那要你何用?」

  「……」聽到這麼反派的言論,莊大強打了個激靈,深怕他嘴裡蹦出「去死吧」三個字,慌忙補充:「但他上星期找過我!這一陣我幫他弄到了不少錢,兩個大行李箱的現金,其中還有不少美刀、歐元和英鎊,另外還有三張銀行卡,帳戶都很安全,全部加起來有七千多萬,大部分是CNY,外匯也有幾百萬。」

  齊翌眯起眼睛:「你短短一年騙到了七千多萬?」

  「不是,說來慚愧,我就騙到十來萬……還沒全部弄走,我這還有五千多萬,警官你要的話我可以都給你。」

  齊翌指著攝錄機:「賄賂幹部,罪加一等。五千多萬的行賄,夠加判好幾年。」

  莊大強:……

  他訕訕地笑著:「開玩笑的,開玩笑的,我懂,這些都是贓款,要全部沒收。」

  齊翌:「廢話少說,這些錢具體都哪來的?」

  「我也不知道啊,我就一管錢的,甚至說難聽點就是出事了背鍋的,帳戶都不在我手裡……而且他肯定不止這麼點錢,絕對還有其他團伙,幫他斂財,我也不知道他找沒找過別人。」

  齊翌:「上億巨款放你這裡,他能放心?」

  「我都說了我就一背鍋的……」

  老池一拍桌子:「你什麼態度?不耐煩嗎?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「對不起……」

  齊翌有些訝異。

  眼前這嫌疑人意外的有禮貌,乖巧的不可思議。他想起了派出所的評價,莊大強這人雖然眼光毒辣嗅覺靈敏,滑不留手像條泥鰍,但也膽小如鼠,不經嚇。

  說得還挺中肯。

  問題是他也沒嚇人啊。

  果然還是在以退為進,拋九藏一。

  莊大強不知道齊翌的心理活動,老老實實的說:「那些前名義上由我負責,其實多數帳戶都不在我手裡,我不知道密碼,沒法取錢,也沒有地下金庫的鑰匙,讓我負責只是為了在暴露時推我出來背鍋。」

  齊翌點頭表示認可,莊大強的能力太遜了,給了他這麼牛批的團隊都不會用,一年下來居然只騙到十來萬,曼溫妙器重他的原因顯然只可能是為了讓他背鍋。

  有點扯遠了,齊翌又把話題拉回來:「曼溫妙除了拿錢,還說了些什麼?」

  「讓我們繼續隱藏,說回頭另有重用。」莊大強老老實實:「我看就是扯淡,為了穩住我們而已,好讓我幫他拖住你們。

  「呵,他雖然表現的很淡定的樣子,但我知道都是裝的,他早就失了方寸了,否則也不會來我們這提款,我也想過,想法子從帳戶里弄點錢出來,跟著遠走高飛。」

  齊翌眉心擰了個疙瘩。

  方寸大亂,提了錢跑路嗎?

  帶走的現金中還有不少外匯,怕是直接逃出國了。麻煩,已經過了一星期,他要一心想跑,這會兒恐怕早就沒了影子,根本無從攔截。

  一如二十多年前的金烏老太,不同的是,他資本比金烏老太雄厚的多,光現金和存款就搞走了七千多萬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金烏老太即使灰溜溜地逃出了國,日子過得也相當安逸,在富人區一帶居住生活,甚至於還有餘力扶持國內的侄兒,曼溫妙只會比金烏老太滋潤。

  這樣的結果,齊翌無法接受。

  不甘心地盯著莊大強,審視著他剛剛說的話,齊翌忽然冒出了新的想法:「不,曼溫妙蟄伏了這麼多年,這次近乎梭哈把所有力量一股腦砸了進來,圖謀絕對不小,沉沒成本這麼高昂,他不太可能放棄……或許他還待在國內,帶走的錢里外匯只有幾百萬就是證明。」

  想到這兒,齊翌鬆了口氣,人還在就好,只要人還在國內,藏的再深都有機會揪出來。

  他轉念又問:「他們三個,都是曼溫妙的人?」

  「哪三個?」

  「蠍子、肥蛇、光頭強。」

  「蠍子是,肥蛇我死黨,光頭強是裡邊認識的同改,我們處的不錯,很對性子,他刑期比我長些,我出來後給他寫過信,他出來了就給我打了電話,我讓他跟我混,至少有口吃的。」

  老池有些納悶:「他這樣的人在裡頭不該是地位最低的嗎?你怎麼會跟他處?不怕被其他人針對?」

  莊大強:「想多了,他在裡頭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。是有很多幹部不喜歡他,但現在對幹部管的也嚴,他們犯不著冒著風險去針對他。」

  齊翌也撇撇嘴,老池就是電視劇看多了,實際上怎麼可能?真指望裡頭的人能有正義感不成?別扯了,裡邊多是群自私自利的混蛋,根本沒多少同理心,否則也不至於走上犯罪的道路。

  齊翌有同學在監獄裡當醫生,同學會的時候就吐槽過這事。

  人的本質之一是槓精,習慣性的愛找反面,好人身上找污點,惡人身上找閃光。

  殊不知,裡邊人性或許尚未完全泯滅,或許有人身上真有閃光點,但大多數都是惡人,製造過大量悲劇。

  被扒手偷過,被劫匪搶過,被惡霸欺凌過,被拐過孩子,被殺過家屬的,都恨不得他們全部下地獄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齊翌有時也很奇怪,一樁樁案子,在調查、開庭的時候看到他們的責罰尤覺得不解氣,為什麼一把他們投入監獄,又開始同情起他們來,覺得他們是被欺負的弱勢群體了?

  但齊翌畢竟不是監獄系統的,無法感同身受,疑惑也多是一時間的感慨,回神即忘,又問莊大強:「也就是說,這個蠍子才是你們團伙的實際掌控者?」

  「也可以這麼理解。」

  齊翌:「也可以?那就不是。說吧,你這團伙的實際控制人是誰?」

  莊大強抬頭望著天花板:「他們仨都是。」

  「嗯?」

  「蠍子、肥蛇、光頭強,他們仨都是。」莊大強一副很挫敗的表情:「他們仨都很有本事,蠍子仗著自己是曼溫妙的嫡系,是曼溫妙真正意義上的代言人,掌握著核心成員最大的話語權,而肥蛇和光頭強,只能說他倆天生就是干詐騙的料,能力出眾,也折服了不少人。」

  老池:「我不能理解,能力要強到什麼程度,才能強勢從曼溫妙嫡系手裡分潤到話語權?」

  莊大強解釋:「哪敢光明正大打著曼溫妙的旗號搞事情啊,說白了團隊裡只有少數幾個核心知道自己給誰幹活,剩下的全都是外圍,肥蛇和光頭強就是在外圍中很有威勢,而且曼溫妙也很看好他倆的能力。

  當然,他倆其實也不知道曼溫妙,只知道我頭上還有老闆,還知道蠍子和他的倆兄弟是老闆直派下來的,看似給我打下手,其實就是監視我,也為我憤憤不平,幫我明里暗裡跟蠍子對抗。

  曼溫妙也不管,即使蠍子是他的人,他也不完全信任蠍子,覺得有倆人幫他牽制蠍子也很不錯。不過他沒過問肥蛇和光頭強,可能是覺得過問我手下太掉價。」

  齊翌:「那麼問題來了,你是怎麼知道曼溫妙的?」

  他帶著審視的眼光,說實話,就莊大強這段位,曼溫妙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他,中間隔著好幾層,彼此不可能有實質性的交集。

  要隨便一個阿三阿四都曉得自己在給曼溫妙打工,他也不可能蟄伏二十年之久,早就暴露了。

  莊大強表情有些不自然,赧笑著說:「一開始是不知道的…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我騙到手最大的一筆錢,六萬,就是騙的曼溫妙。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齊翌:???

  他還真不信。

  就聽莊大強解釋:「我也不知怎麼滴,買的電話薄里有他的號碼,我打過去,裝是刑警隊的,也是他心虛吧,當時就騙成了,他很果斷的打了六萬塊過來,跟著回過勁來發現是被人騙了,就讓人查,結果查到了我的頭上。他覺得我很有本事,就……」

  齊翌瞭然。

  原來是做賊心虛,心裡有破綻,自然容易被攻破。

  可笑他還自認為能騙到自己很不容易,瞎了眼覺得莊大強是個人才,結果卻是扶不上牆的爛泥。

  有一說一,這傢伙倒是講原則,居然沒做掉莊大強,難道是把莊大強當成警示自己的工具了?

  不過……

  「你有他號碼?」

  「曾經有,後來當場就撅了,我們都聯繫不上他,都是他小弟跟我們單線聯絡,這次要不是你們把他逼急了,估計也不會親自露面,我甚至懷疑他已經沒人能用了。」

  齊翌把這些信息默默記下。

  又問了幾個問題,直到問無可問。

  齊翌仍懷疑他留了一手,還有最關鍵的信息沒招,但也不急於拆穿,直接生硬的轉移話題:「曼溫妙的事先到此為止,說說另一個案子吧。」

  「啊?」莊大強愣住。

  「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?」

  莊大強腦門上冒出幾個問號:「不是因為曼溫妙?」

  他一直以為,是因為自己沒能堅持蟄伏,覺得風頭已經過去了又冒了泡,才被一直追查他的民警給揪住的。

  齊翌冷笑:「熊如清,聽過這個名字嗎?」

  「聽過啊,」莊大強滿臉迷茫:「肥蛇媳婦的同改,前一陣剛出來,說想幫她一把,還說她姿色不錯,身材賊好,爭取一下說不定可以給兄弟們發點福利。我見了,確實很不錯,但她雖然看上去愛玩,但骨子裡挺有原則。」

  說一半,他漸漸回過味來:「她怎麼了?等等……你們是為了她才抓的我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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