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算計

  夜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

  應齊翌的邀請,王支隊、姜曉渝和特警們齊聚,在齊翌家裡乾飯。

  和歹徒對峙許久,再加上訊問黃絕頂花了不少時間,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,與其說吃晚飯,倒不如說是干宵夜。

  飯桌上多了四張面孔,二男二女,男的是齊翌委託老池請來暗中保護母親的好手,女的則是王支隊特地調來的兩名女特警。

  四人皆身手矯健、機敏警覺,實力都是不俗,倆女警的技戰術和體能稍差些,但齊翌這樣的少說也能打四五個,夠用了,關鍵同為女性,貼身保護宋瑞美更方便。

  齊翌不想用母親的安全去賭,去引誘歹徒跳出來露出獠牙,所以乾脆把保護力量暴露出來放在明面上,用以威懾,迫使歹徒打消不良企圖。

  但王支隊聽說這事之後,又秘密調了幾人潛伏暗中,照他的說法,力量暴露出來就有被針對的可能,必須藏一手,以確保防衛力量總體強於襲擊者,更加穩妥。

  前前後後調派了這麼多人,雖是公事,也是私情,齊翌記在心裡。

  飯桌上觥籌交錯,以闊落代酒,表面上看倒也算賓主盡歡,客人們一個勁的夸著宋女士手藝好,宋瑞美輕笑著與之交談,有意無意的靠近王支隊,也不說讓他幫忙照顧齊翌的話,只是明里暗裡總講齊翌的傷。

  王支隊是頭老狐狸了,宋瑞美雖頭腦靈活機敏,但受限於見識境界,哪裡玩的過王支隊,講了幾句官話,話題就被引開,聊起些瑣事,說到興頭上不免爆發出陣陣笑聲。

  只是歡聲笑語的背後,有好幾人心裡都藏著事兒,憂慮重重。

  嘟嘟嘟……

  齊翌警務通響起提示音,他舉杯和王支隊碰了下,咽口闊落,自然而然的摸出警務通看消息內容,瞳孔微擴,暗道一聲果然。

  親緣關係鑑定結果出來了,齊翌和假護士有半數染色體上的基因特徵點吻合,另外半數差異較大,確定為同父異母的兄妹。

  王支隊就坐在齊翌身邊,見他摸手機時就下意識地瞥了眼,看到了消息,眼睛微微眯起,用手肘碰了碰他,他乾脆側過手機屏幕給王支隊看。

  王支隊眼睛徹底眯成細線,給齊翌打個手勢,示意借一步說話。

  齊翌起身:「大家吃好喝好,我跟王支隊出去商量點事。」

  「得嘞,翌哥你去……」

  「曉渝你也來。」王支隊朝她一招手。

  「啊?我?」姜曉渝指了指自己,活像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。

  王支隊嗯一聲,對宋瑞美說聲抱歉失陪,轉身走到客廳。

  齊翌和姜曉渝離座,並肩跟上,到客廳茶几周圍坐下,王支隊揚起下巴:「襲擊池宇賢的假護士……到底什麼情況?」

  齊翌沒打算瞞著王支隊,喊實驗室做鑑定後就給他打了電話,不過當時沒講太多,只說晚上詳聊,所以他也不知細節。

  姜曉渝不明所以,但沒問,豎起耳朵聽。

  齊翌:「依據遺傳學實驗室鑑定結果,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。」

  「蛤?」姜曉渝愣住,腦子裡自然而然浮現出假護士的音容面貌,才發現還真是,兩人長的雖不算像,但五官單獨拎出來看非常接近,細節處幾乎如出一轍,所以看到她第一眼就有種詭異的熟悉感,偏又說不出在哪見過。

  王支隊臉色繃緊,有些難看:「換句話說……結合你之前的判斷,基本可以確定老千會的魁首,就是你二十年前車禍身亡的父親了?」

  「不……」齊翌搖頭:「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,但發現了個致命矛盾——車禍去世的確實是我父親,即使屍體已經焚毀,也有指紋和DNA鑑定可證。」

  王支隊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
  反倒是姜曉渝,思維比較發散,想啥說啥:「會不會是鑑定結果搞錯了?」

  「你想問的是哪個結果?」齊翌反問:「如果是我爸的,當年條件和技術確實有限,所以材料都是送去司法鑑定中心做的,非常權威,足以置信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「至於假護士,隊上的快速鑑定的確存在一定誤差,不足以達到司法鑑定的標準,但一般也不會出錯。」

  「這……」姜曉渝琢磨半天,憋出一句話:「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,她是你爸去世前不久留下的孩子。」

  齊翌:「年齡確實對的上,但還有很多疑點,巧合什麼的就不說了,就說她年紀輕輕,腦瓜子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好使,怎麼爬成老千會高層的?」

  想到她被抓時憨戳戳的樣子,姜曉渝下意識點點頭:「確實不太聰明……所以她在老千會離肯定有靠山。那有沒有這種可能,靠山不是她爸,是她媽?」

  越說越感覺是那麼回事兒:「你爸和老千會的女boss邂逅,有了露水情緣,結果女頭目查到他居然已經娶妻生子,不由得妒火中燒,派人創死你父親,如今仍覺得不解恨,想把你抓回去折磨……」

  以齊亞武的風流性子還真有這種可能,只是矛盾更多了,總體邏輯上站不住腳。

  「收。」齊翌捏合五指:「別想太多,真要是情殺,當時就不會放過我們母子。既然已經放過,如今也不會再跟已成警察的我對上。」

  「那……會不會是你爸偷了她什麼東XZ到你身上了?她最近才查到這事,所以屢屢對你下手,伙夫、曼溫妙大概也是出於這個目的。」

  姜曉渝這回倒是說到了點子上,但仍然太過泛化,沒什麼幫助。

  忽然,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,猛打了個寒顫:「等一下……按照這個思路,她製造冒牌貨的動機就很變態了啊!她不會看上你了吧?或者看上你這張臉了?你和你爸長很像?」

  齊翌愣住,咽口唾沫。

  幾小時前他才看到眼齊亞武的遺照,確實很像……

  但轉念想想也不對,按這思路,應該把冒牌貨整容成齊亞武的模樣才對,父子倆雖然像,但仍有一眼可見的區別。

  「行了,越說越亂。」王支隊站起身:「老千會的情況愈發撲朔迷離,先放一邊吧,我們首要任務,是把曼溫妙端了,排除干擾項。」

  齊翌認可王支隊的思路,案情之所以這麼複雜,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曼溫妙和老千會兩個勢力交織在一塊,支隊到現在都沒能完全把他們捋清楚,很多事情都無法區分究竟是誰做的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相比於老千會,曼溫妙集團雖然貌似藏的更深,但體量要小得多,而且目前已暴露七七八八,是更好的下手目標。只要將他打掉,沒了干擾項,再琢磨老千會時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。

  姜曉渝:「那我們現在就用笨辦法,把他們暴露出來的窩點一個個搗毀?還是說,再想個辦法引蛇出洞?」

  「用人海戰術吧。」王支隊定了調子:「引蛇出洞不妥,他們的具體目的不明,只知道和齊翌有關,而以齊翌目前的身體條件,不適宜再冒險做餌。」

  姜曉渝看向齊翌,眼裡有些擔憂,怕他倔脾氣上來硬是不肯,但意外發現他居然平靜的點了點頭。

  「翌哥你居然同意了?」

  「取巧只是小道,有點劍走偏鋒了,發揮不出我們的優勢,用我們龐大的力量堂堂正正的碾壓過去,對歹徒來說反而才是無解的。」

  王支隊:「你知道就好!對了,雖然你跟假護士此前從沒見過面,更不可能存在什麼感情,但畢竟有親緣關係,規矩擺在這裡,你暫且迴避,不要參與也別過問關於她的事,我幫你寫份申請,審批結果下來再說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齊翌同意:「有師……姬隊訊問她,我沒參與的必要。」

  「回去吧。」王支隊起身,拍著齊翌肩膀:「最近務必注意安全,我擔心曼溫妙狗急跳牆……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家裡,沒事別亂跑,非要走的話提前打電話跟我說一聲。」

  「知道了。」

  「對了……你車鑰匙,差點忘了給你。」王支隊又從口袋裡摸出鑰匙丟給他。

  齊翌接過,揣進口袋。

  三人回到飯廳,若無其事地繼續和其餘人吃吃喝喝。特警們倒都還好,雖然知道任務艱巨,但不用想太多,執行就行了,唯有宋瑞美憂心忡忡,擔心齊翌的安危。

  飯畢已是十二點過,宋瑞美很想留他們都住下,但著實沒有房間了,最後只有姜曉渝和保護他們的四名戰士留下,王支隊和另六位特警都走了。

  大致收拾好飯桌,幾人上樓,宋瑞美心事重重地進了房間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假護士的消息,讓她十分憤怒,齊翌的處境又讓她憂慮不已,加上忽然提及死去多年的齊亞武,她連客套的笑都堆的很勉強。

  齊翌給姜曉渝使個眼色:「今晚拜託你了,開導開導她。」

  姜曉渝比了個OK。

  比昨晚少了兩人,齊翌自己的房間騰了出來,他回屋躺在床上,靜靜看著窗外。

  左臂皮膚和骨頭瘙癢難耐,讓他有些心煩意亂。

  隨手打開微信,他看到姜曉渝發來的消息,她說宋瑞美蹲在床頭,翻出齊亞武的遺物呆呆看著,黯然神傷。

  齊翌不由嘆息。

  父母感情真的很好,以至於將近二十年過去,宋瑞美仍忘不了齊亞武。這些年雖然一直不說,但齊翌清楚,她一直記掛著丈夫,每年掃墓的時候都會嘀嘀咕咕說很多話。

  只是……

  齊亞武配不上這份深情,齊翌替自己母親不值,但他已死,就不多說什麼了。

  這些年都過來了,相信宋瑞美很快也能走出陰霾,再有姜曉渝開導,估計睡一覺就好了。

  這麼想著,齊翌也覺陣陣困意襲來,眼皮越來越重,便放下手機,開了空調躺床上沉沉睡去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砰砰砰!

  砰砰砰!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「翌哥,開門!」

  齊翌被急切的敲門聲響起。

  他聽出是姜曉渝的聲音,雙眼驟然睜開,起身跳下床,胳膊被震的隱隱作痛。

  天還沒亮,姜曉渝這麼火急火燎的敲門,恐怕……

  喊著來了,齊翌鞋都顧不得穿就跑到門口,把門拉開,就見慌裡慌張的姜曉渝,心裡又是咯噔一聲:「怎麼了?」

  「宋……宋姨不見了!」姜曉渝小臉煞白:「我睡著睡著覺得不太對勁,才發現身邊沒人,開始還不在意,以為她起來搞早餐,結果一看時間才兩點,樓下也沒人……」

  齊翌吸口門外的寒氣,強迫自己冷靜,沉聲問:「電話打過了嗎?」

  姜曉渝用力搖頭:「我沒她電話。」

  齊翌回身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,給母親打過去,卻聽到母親的臥室傳來鈴聲。

  「手機沒帶?」齊翌臉色又沉了幾分。

  與此同時,四名特警先後開門,探頭探腦地問發生什麼事了,得知宋瑞美不在家裡,一個個都變了臉色。

  齊翌有些慌,眼神亂瞟,卻見他們個個睡眼惺忪:「你們……之前都在睡覺?」

  一名女警走出來,低著頭顫聲道:「我是第一班夜崗,但不知道怎麼回事,忽然覺得特別困,居然坐著睡著……對不起,我沒狡辯的意思,是我失職。」

  「不對勁。」齊翌回想起自己當時感受到的突如其來的強烈困意,心裡不安更甚幾分,忙回去穿衣服,邊穿便說:「有問題!遭算計了!」

  現在才兩點十五,他相信訓練有素的特警不至於第一天就開始懈怠,退一萬步說,就算懈怠也不至於才剛開始守就睡著了。

  不只是她,另外仨特警,齊翌自己,還有和宋瑞美睡一屋的姜曉渝都睡得特別沉,什麼都沒發現。最先醒來的姜曉渝在找人時,因為著急動靜肯定也小不了,但以他們的警覺都沒聽到動靜。

  他們被催眠了!

  「麻醉氣體嗎?該死,手段層出不窮,簡直防不勝防!」齊翌心中著急,草草披上衣服就往外跑,邊跑邊讓特警聯繫藏在暗中的兄弟。

  特警照做,與外邊的兄弟聯繫,跟著臉色微變,猛地頓住腳步:「齊隊,他們說沒看到有人進出這棟樓。」

  「嗯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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