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翌斜了阮海俠一眼:「趕緊跑,看風速每秒應該只有六七米左右的樣子,火燒的要比風慢,五六分鐘內跑出去來得及!」
阮海俠臉色更白幾分。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】
五六分鐘跑一公里,對齊翌來說都輕輕鬆鬆,但他斷了一截小臂,大量出血,堅持到現在都已經很勉強了,讓他怎麼在五六分鐘內跑完一公里?拿頭跑嗎?
他聲嘶力竭地說:「你們不能丟下我!只有我知道接應點在哪,丟下我你們誰都跑不出去!」
齊翌斜了他一眼:「傻逼,你以為我會把所有籌碼都押你們身上嗎?」
「你……!」阮海俠慌了:「你什麼意思?你想過河拆橋?」
老池冷笑,朝他靠近了幾步。
他抬起斷臂擋在臉前,整個人都慌了:「不要過來,你不要過來啊!我……」
「別把老子當成你一樣的人,老子噁心!」老池整張臉都皺了起來,寫滿了膩歪,但還是伸手托著他腋下:「傻逼,趕緊跑!」
阮海俠愣住,但腳步不慢,還加快了幾分。
齊翌回頭,目光略過他時停留了半秒多,才繼續向後,看看身後沖天的火光,默默計算距離和風速,對比他們現在奔跑的速度……
「不行,」他搖頭,面無表情地說:「如果不能再快一點的話,我們恐怕跑不出去了。」
阮海俠一下急了:「跑不出去?什麼意思?」
「火蔓延的比預測的更快。」齊翌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隱含深意:「你真的不能再快了嗎?」
老池憂心忡忡:「就他這狀態,就算現在勉強能快點,堅持不到一兩分鐘就沒力氣了,到時候怕站都站不起來……別看我,我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扛著一百六七十斤重的人五分鐘跑一公里,會死的!」
齊翌面無表情:「那就換個方向跑,大火也就往我們的方向蔓延的快,往兩邊燒的速度不算太快,我們往兩邊跑。」
阮海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抬下巴指著西邊:「這邊,往這走,雖然遠點兒,一樣能到山腳,進了山我們繞一小段路也能趕到藏摩托的草垛那邊。」
說完他就急急地他不知哪來的力氣,猛地一拐彎,老池猝不及防下都差點被他帶的一個趔趄。
「你他媽穩著點!摔了老子可不扶你!」沒好氣地瞪他一眼,老池托著他繼續向前跑。
齊翌落後幾步,看著他的背影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西北方向不完全順風,他們很快逃出了火焰的籠罩範圍。看到火光吞噬了他們先前待的地方,老池心有餘悸:「幸好我們調了方向,不然怕用不了多久就……」
這牲口,齊翌都有些氣喘了,他還跟沒事人似的,一口氣說那麼長一句話。
沒人接話,老池繼續埋頭苦奔。又接連跑了五六百米,眼前終於豁然開朗,他們有驚無險地衝出了狗尾巴草叢,眼前是漆黑的大山。
大火雖然給他們帶來了巨大威脅,卻也同時阻斷了追兵,只要成功逃進大山里,他們就暫時安全了,接下來的路不用這麼慌。
鑽進山林,又咬牙走了百多米,阮海俠一屁股坐在地上:「不行,我走不動了……他們暫時追不上來,我們稍微休息一下,等會再繼續走……水,有沒有水?」
「喂!你tm再給我堅持一下啊!」老池有些著急,他們現在還在山林最外圍,遠遠算不上安全:「兩百米!再跑兩百米再休息!」看書喇
齊翌冷眼看他三五秒,挪開視線,打量周圍的環境。
忽然,他呼吸一窒。
前方山上,大榕樹的陰影里,藏了個人,穿著西裝,身形消瘦而佝僂,兩手撐著跟粗大的龍頭拐。
「怎麼這麼慢,等你們好一會兒了。」那人緩緩開口。
老池被嚇的一個激靈,整個人都彈了起來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,臉色驟變:「曹仁威?怎麼是你!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曹仁威咧了咧嘴角的笑紋:「為什麼不能是我?就非得是張俊來跟你們接應嗎?」
老池心裡咯噔一聲。
齊翌收回目光,直直地看著阮海俠:「所以……是你?」
「被你發現了嗎?」阮海俠用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,打開盒子拿嘴叼出一根,點上,噴了兩口濃霧:「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
「縱火之後。」齊翌說:「火點的太快了,你明明安排了人斷後,但我沒聽到槍聲。還有,接應點安排的太遠,火勢蔓延地太快,一直追著我們跑,這一切都太巧合,不大對勁。」
阮海俠嘖了兩聲:「真不愧是你,怪不得張老闆再三提醒我要小心點。」
曹仁威緩緩走來,邊走邊夸:「阮海俠,做的不錯,記你大功一件,從今天起,你就是我百亨集團的副總裁了,我曹家名下所有莊園,也都一併由你負責。你斷掉的胳膊,我也會儘快尋找合適的配型,砍下來給你接上。」
「謝過老祖宗。」阮海俠皮笑肉不笑:「但是……」
曹仁威微微昂首,傲岸地說:「但是什麼?說吧!你立了大功,不論有什麼要求,我都能滿足你。」
「太好了。」阮海俠起身:「我也沒有特別的要求,就一點,想請老祖宗……退位!」
「好說……嗯?」曹仁威愣住,停下腳步:「你說什麼?!你……」
話沒說完,便聽見一聲槍響,曹仁威下意識地回頭,緊跟著,槍聲再次響起,他捂著胸口摔倒在地。
灌木叢里,發出陣陣窸窸窣窣地動靜,一個人影從草叢中鑽出來,冷笑道:「他說請你退位,沒聽清楚嗎?」
說著,他再次扣動扳機,一槍打爆曹仁威的頭,看向老池:「又見面了,池宗悟。或者我該叫你池宇賢?池警官?」
「於忠貴?怎麼……怎麼是你?」老池感覺腦袋不夠用了,忍不住看看腦袋開花的曹仁威,看看阮海俠,又看看於忠貴:「……到底什麼情況?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於忠貴笑笑:「也沒什麼,栽贓陷害而已。」
「行了,幹完活趕緊帶我們走!」阮海俠站起身:「他媽的,老子要疼死了,老千會那幫狗日的,下手真他媽狠,這仇我早晚得報!」
「別著急阮主管,」於忠貴應他一聲,看向齊翌:「張老闆托我給你帶句話。」
齊翌平靜點頭:「說。」
阮海俠靠著樹吞雲吐霧,借著這一點尼古丁提神:「你怎麼還一點反應都沒有?」Κánδん
「我為什麼要有反應?」他看了眼曹仁威的屍體:「因為你們打死了他?那又怎麼樣,是有點兒戲,像條死狗一樣。但霓虹安某人也是就這麼死在街頭,他就不算什麼了。」
「所以……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?」
「算是吧,」剛剛死裡逃生,齊翌也在慢慢舒緩著神經,罕見有這麼好的耐心跟他解釋:「你從曹家挖的牆角價值上億,你可是一丁點兒都沒挪用,全都給張俊了,可見你比土狗都忠誠,他曹仁威拿什麼籌碼讓你背叛張俊?」
「你……」阮海俠有些驚駭:「你怎麼知道……」
「怎麼,張俊沒告訴你?胡勢高在我手裡,該知道不該知道的,我都知道了。」
阮海俠不淡定了:「是你抓了胡勢高?」
齊翌沒理他,走到於忠貴面前,看向他腳下的屍體。
老池心頭一緊,忙快步跟了上去。於忠貴的實力他一清二楚,離這麼近,萬一於忠貴暴起傷人,齊翌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。
雖然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,但他只要保護好齊翌的安全就好了,別的不用管這麼多。
齊翌看著屍體:「但話說回來,我料到曹仁威肯定是被你們算計了,但我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狠,開槍殺人……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「這說明是殺他是你們計劃中的重要一環,而你剛剛又說栽贓嫁禍,嗯,大概是想把他的死嫁禍在我們身上吧?張俊讓你帶的話,大概也跟這個有關?」
聽到這話,於忠貴還沒來得及有什麼表示,老池瞬間急了:「什麼?栽贓嫁禍?這……」
說著他看到於忠貴拿在手上的92式手槍:「92式?你們……」
可能是怕老池撲上來搶槍,於忠貴退後半步:「張老闆說,他希望你們能儘早回去?」
齊翌皮笑肉不笑:「我正在努力。」
「不不不,你誤會意思了。」於忠貴搖頭:「他的意思是,希望你明天一早就回去,只要你點頭,他立刻給你買票,保證你順風順水,平平安安。」
「明天嗎?恐怕不行,我已經儘量快了,但要徹底解決伙夫,怎麼著也得個把星期甚至一個月的。」
阮海俠冷哼一聲:「你明知道老闆的意思,裝傻有什麼意思?伙夫的事你別管了,回去吧!老千會已經跟他撕破臉,剩下的事我們解決,我們借力打力,絕不會讓伙夫蹦躂多久。」
齊翌搖頭:「那不行。幹掉伙夫只是最壞的打算,我真正想做的,是瓦解他的勢力後,抓他回去槍斃。」
「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!」阮海俠臉色徹底垮了下來:「不管怎麼說,曹仁威在明面上也是貢榜的聯邦議員,現在他死在你手上,貢榜官方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,到時候你想回也回不去了!」
齊翌噢了一聲:「這就是你們的計劃?張俊發現控制不住我們,想要讓我出局了嗎?」
說著,他目光微微偏移,斜睨著於忠貴手上的槍。
說來也奇怪,他看著瘦瘦弱弱地,目光卻很有侵略性,看的於忠貴心裡都有些發毛,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,語氣也軟下來:「齊警官,說實話我挺敬佩你和池警官的,我也不想跟你們玩陰謀詭計,但……
「老闆有命,我也沒辦法,更何況這裡的事真不適合你參與,回去吧,只要你回去,曹仁威的死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,我們會處理的漂漂亮亮,最多一星期,就能幹掉伙夫。」
「我說過了,幹掉伙夫不是我的目的,抓他回國才是。」齊翌搖搖頭,油鹽不進:「更何況,你覺得自己吃定我們了?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老池往前走了幾步,看了一眼於忠貴和阮海俠:「就兩個人,其中一個還殘了,就這也想拿下我倆?」
「拿不下。」於忠貴搖頭,很老實地說:「我不是你的對手,但如果你想要動手的話……」
他左手抓住外套拉鏈,往下一拉:「我身上綁了炸藥,大家一起死就是了。」
老池:「你……!你瘋了嗎?炸死我們,國內絕對……」
「你想說你的領導絕不會善罷甘休嗎?」於忠貴輕笑:「這麼一個擋箭牌你還想用多少次?
「呵呵,沒用的,理由我已經想好了,你們和曹仁威發生衝突,在證據不充分,程序也不合法的情況下對他實施抓捕並擊斃,他手下暴怒,綁上炸彈跟你們同歸於盡。」
阮海俠也得意地笑:「沒錯,大費周章引你們到這兒,就是為了布下這個局,哪能有這麼明顯的破綻給你們鑽?到時候你們背後的人非但無法報仇,還得受到貢榜的強烈譴責,再也別想入境辦案了。
「更何況……你們是以臥底的方式滲透進來的,真死在這兒,你們郭嘉怎麼可能為你們報仇?派警察潛入他國辦案這點你們就沒法解釋!」
老池手腳冰涼。
沒錯,他們並非走正規手續跨境辦案,是以他們的身份根本見不得光,王支隊不可能用刑警辦案遇襲這一理由,光明正大的派人過來。
伙夫不知個中細節,還能被齊翌唬住,但張俊門兒清,根本嚇不到他。
齊翌:「看來你們對我存在很大的誤解……我最近可能確實有點兒莽,但我清楚自己是個戰五渣,所以大多數時候都不願意用動手……
「算了,我直說吧。阮海俠,你難道就不奇怪,為什麼我明知道你有鬼,還任由你引我們來這兒嗎?」wǎānshμ
阮海俠心裡咯噔一聲:「你什麼意思?」
「你不會以為,這麼多年種花家就派出了我們倆來當臥底吧?要不要猜猜看,其他人在哪兒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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