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撕破臉

  凌晨零點,午夜鐘聲響起,躁動的音樂驟然停歇,厚重大門也被一寸寸拉開,露出大門另一端的景致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

  門口站著四位古稀老人,齊翌認出來,從左至右,分別是聯邦議員曹仁威、自治區煮襲陳白所、北貢首富兼毒王包阿劉、邊防同盟軍副首領兼礦王郭習柳。

  四人年齡相近,但身材體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,表情都很嚴肅,目光狠厲陰冷。

  硬要說的話,有個共同點——他們都拄著拐。

  齊翌無不惡意地想:為什麼很多大佬都拄拐?是因為作惡多端容易被打斷腿嗎?

  他們身後,各自跟著十餘個膀大腰圓的西裝漢子,款式各不相同,但腰間都鼓囊囊地,都帶著槍。

  看見四人登場,宴會廳徹底靜了下來,在場的大聰明們站在原地不動,對各自的家長行注目禮。

  齊翌還坐著,一口一個砂糖橘,偶爾剝兩個反季節的山竹。

  靳臨實在看不下去,拉了拉齊翌的衣袖,才給他拉起來。

  四個老人坐在太師椅上,他們的動作大抵一致,都大馬金刀的,兩腿岔得很開,拐兒杵在中間,兩手交疊壓在上面,目光陰沉地掃視著宴會廳。

  「這四個相愛相殺十幾年的老匹夫還真有默契。」齊翌點評:「像是被掐住後頸皮的老鼠,看似兇狠暴躁,其實慌得一批。」

  他們落座沒幾分鐘,門口處再次傳來嘈雜聲,齊翌扭頭看去,卻是那頭洋垃圾……伙夫也到了門口。

  正主一定要最後登場,哪怕只晚一兩分鐘。

  「看來大家都很高興。」在管家和老池一左一右的陪同下,伙夫走進宴會廳,腳步輕快,與老態垂垂的曹包陳郭四人截然不同,很有精神,肩膀上掛著顆大光頭,在燈光的照耀下「熠熠生輝」。

  他走到台上,笑著看向曹包陳郭四個老鬼:「想請你們吃頓飯真不容易,看來我真老了,要再年輕十歲,恐怕一個電話,宴會就能成。」

  曹仁威臉上皺紋蠕動,扯出極其難看的笑,剛想說些什麼,就聽邊上的陳白所搶先奉承道:「您老邀約自然是要來的,只是此前被某個人堵在山裡,這才錯過了您老上次的飯局。

  「這不,我找到機會擺脫了山里惡犬,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。聽說您年將古稀,老弟我特備了一份薄禮,不成敬意,還望笑納。」

  說話間,他掃了一眼曹仁威,言外之意他就是那條惡犬,曹仁威不甘示弱地回瞪,火藥味漸漸瀰漫開來。

  伙夫像是沒看到他們之間的火花,哈哈大笑:「陳老弟客氣,客氣了!」

  包阿劉也說:「我也聽說你將辦壽宴,這幾天都在準備禮物,錯過了上次飯局,見諒。」

  郭習柳道:「我家礦山發現一塊稀世珍寶,想親自掘出來獻給老哥,結果忘了時間,抱歉了。」

  他兩人的態度就敷衍了很多,只是隨便找了個藉口。

  伙夫態度仍然熱切,滿意點頭感慨道:「沒想到,我只想簡簡單單辦個壽宴,卻勞你們幾個老弟這麼費心,真是過意不去,情意這麼重,看來到時候我得親自登門請你們來才好。」

  曹仁威忽然對陳白所發難:「老陳頭,禮物說的這麼鄭重,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?不如說出來,讓我們長長見識?」

  「呵呵,」陳白所雙手猛地攥緊,皮笑肉不笑地說:「勝利集團。」

  曹仁威表情猛地僵住:「什麼?!」

  陳白所閉上眼睛,仿佛心都在滴血,顫聲說:「承蒙貢王看中,我陳家這些年發展出了偌大的基業……

  「既然這一切都是貢王賜予的,這樣的大喜日子裡獻給貢王也是應該。何況我已經老了,精力不濟,再加上子孫不成器,守不住這份家業,勝利集團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,獻給貢王也能讓它有個更好的歸宿。」

  他這番話說的還蠻誠懇的,伙夫都動容的看著老匹夫,但一個字兒都沒說。

  陳白所心一橫,又朗聲道:「陳白所獻上勝利集團及其旗下全部產業,恭賀貢王七十大壽!」

  伙夫這才笑開了花:「過了,過了!小老弟不必如此啊!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「一點心意,還望老哥笑納。我陳白所別無所求,只希望貢王如有餘力,能提攜照顧下我陳家子孫。」

  陳白所說完,嘴唇哆嗦著,仿佛被抽光了全身力氣,他還坐在太師椅上,但仿佛只剩個空架子。

  而此時,下面的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,哄地一下炸開了鍋。

  陳家因為老巢和地盤都被曹家端了,他們人最少,但動靜最大,幾個年輕的忍不住要衝上來,被身邊長輩拉住了。

  曹仁威和包阿劉的臉色也徹底垮下去。

  陳家倒台,他們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,一個吞了陳家地盤和不動產,另一個隨時可以吞下陳家動產及有生力量,但陳白所的所作所為,是把被曹包兩家咬在嘴裡的肉吐出來獻給伙夫。

  哪怕已經倒向伙夫的曹家,都無法接受,剛遑論包家,包阿劉臉上皺紋都更密了幾分。

  老池終於反應過來,伙夫之前在套房裡拋出的信號,說白了就是拋給陳家的,他不想被滅門,就只有徹底投奔伙夫一條路。

  幾個老流氓之間雖然看起來還有說有笑,但火藥味越來越濃,就連曹仁威都帶了幾分火氣。

  這些人銖錙必較,怎麼肯吃這種啞巴虧,漸漸地已有劍拔弩張的感覺,他們身後的保鏢們也開始緊張起來。

  一言不合直接火併,是這裡的常態,這時就講究個先下手為強。

  老池下意識地提著股勁兒,頻頻給角落裡的齊翌使眼色,想喊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並暗示他找機會碰個頭,有重要信息要轉告給他。

  可惜成了拋媚眼給瞎子看,齊翌非但沒走,還往前邊挪了挪凳子方便吃瓜,甚至還朝他舉了舉火龍果,嗷嗚一口啃了下去。

  「這胎神鐵了心要蹚渾水嗎?」老池氣得七竅生煙,卻無計可施。

  眼前這種情況容不得他分神,他注意力又回到幾個老匹夫身上,準備隨時出手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忽然,伙夫側身,頭伸向曹仁威,笑道:「曹老弟,沒記錯的話,你們四兄弟里,是你最早跟我交朋友的吧?」

  曹仁威一愣,接著像意識到了什麼,忙收斂火氣:「是啊老哥,雖然我虛長你幾歲,但你的能耐我向來信服,早就決定了唯你馬首是瞻。」

  「嗯,」伙夫滿意點頭:「你知道的,我不喜歡北貢這塊地盤,勝利集團這麼大個企業,我也騰不出手經營,擺在那太浪費了……不如你幫我管,怎麼樣?」

  曹仁威大喜過望:「當然沒問題啦,願意為老哥效勞!」

  包阿劉臉更黑了:「老哥你這就有點考慮不周了吧?我包家確實不如曹家,但我就是做生意起來的,經營集團我最在行啊,不如交給我管,包你滿意,怎麼樣?」

  曹仁威鼠眼瞪滾圓:「包雞毛你什麼意思?你覺得老子做生意比你差?他媽的老子的百亨集團才是市值第一好吧,老子如果有心,北貢首富輪得到你來當?」Πéw

  包阿劉哼一聲:「市值第一?笑死人了,在座的我們誰他媽看市值那種東西,撈到手的錢才是真的,做生意你就是沒我在行。」

  他看向伙夫急急地說:「老哥你別聽他胡扯,給我個機會,三個月,我保證把勝利集團經營好,利潤咱們七三……不,八二分,你八我二,怎麼樣?」

  一直沉默的郭習柳重重杵了兩下拐,接話說:「呵,包雞毛,你算什麼東西,也配跟老哥討價還價?」

  「你……!」包阿劉氣急敗壞。

  郭習柳理都不理他:「老哥,勝利集團我來幫你經營,利潤我一毛錢全部不要全部給你……嗯,就當我租了陳家那塊地皮,每年再交一千萬……不,一千五……一千八,我每年再交一千八百萬租金,怎麼樣?」

  對郭習柳和郭家來說,維持平衡才是最重要的,陳家產業能抓在手裡賺錢自然最好,但事不可為,他知道自己處於弱勢,所以乾脆退而求其次,不要錢甚至貼一點,只要不落曹包兩家手裡他都能接受。

  伙夫坐山觀虎鬥,也不表態,拉著陳白所有一搭沒一搭的嘮嗑。

  陳白所一副吃了屎的表情,膩歪的沒邊了,他本來想找個靠山,沒想到獻出來的家當被伙夫像垃圾一樣丟給三家競爭,他心裡不好受,但他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,還得陪著笑說句屎真好吃。

  老池看著都覺得慘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包阿劉已經徹底坐不住了:「臭雞柳,你他媽是來搗亂的嗎?」

  「包雞毛,我還是那句話,你算什麼東西,也配跟老哥討價還價?給老哥做事是我們的榮幸,你還想要賺老哥的錢?」

  「你……!」

  郭習柳又拉曹仁威下水:「曹老哥,你是咱們結拜大哥,你tm評評理,包雞毛這話你能忍?」

  曹仁威深吸口氣:「我操你媽。」

  「嗯?」

  曹仁威強忍著火氣,破有深意地看了眼郭習柳,仿佛在說這事兒沒完,接著用盡渾身利器看向包阿劉,惡狠狠地說:「我操你媽,包雞毛,你太過分了,臭雞柳說的沒錯,你也配跟老哥討價還價?」

  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包阿劉臉都氣紫了:「好,聯起手來玩我是吧?好,你媽的,好得很,老子不玩了,全都別他媽玩了!操!」

  說著,他兩腿用力往下一蹬,帶著沉重的太師椅朝後倒,同時喊道:「動手!」

  他們像演練過無數遍似的,在他倒下瞬間,身後兩名黑衣保鏢一躍跳到椅子前用身體擋住包阿劉,其他人第一時間掏出槍。

  老池心裡咯噔一聲,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伙夫前面,順手又拉了個西裝保鏢過來當肉盾。

  砰!

  槍聲忽然響起,老池只覺得自己胸口中了兩錘,氣息一窘,還好西裝下套著防護級別相當高的防彈馬甲,對面用的只是口徑不大的手槍,傷不算重。

  就在這一瞬間,高台上哄哄地亂做一團,包阿劉被保鏢扶起,簇擁在中間且打且退。

  台下都翻了天,掀桌子的,拔刀拔槍亂砍亂打的,沖向高台的,亂成了一鍋粥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
  他身後傳來伙夫的聲音:「池先生,抓住包阿劉!」

  「好!」老池不及細想,迅速沖向包阿劉的方向,這本來也是他的目標。

  來福集團本就是包家地盤,在坐的也屬包家人最多,借著人群的掩護,包阿劉很快就衝出十幾米遠,老池被人群給攔住,一時間刀光劍影朝著他砍了過來。

  「操,別擋路!」老池側身避過一刀,胳膊用力掃出去,那人被推的踉踉蹌蹌,坐倒在地上,緊跟著就被無數雙腿淹沒,老池聽到他的慘叫,卻沒看到人。

  「完蛋,他怕是要被踩死……」老池心裡咯噔一聲,只見幾個包家打手踩著那人就朝他砍過來。

  老池拉過旁邊的太師椅砸了出去:「自己人都踩,我去nm的!」

  死沉死沉的太師椅咔嚓一聲就碎了,幾個打手慘叫著翻滾出去。

  但包家的人太多了,一見血都殺紅了眼,才打翻出去三個,又有七八人高舉著片兒刀朝老池衝來。

  事急從權,老池果斷把槍,儘量避開驅趕朝著手腳的地方砰砰砰打完一梭子彈,幾個嗷嗷亂叫的大聰明中槍倒地,換了個語氣嗷嗷亂叫,但嚇不住殺紅了眼的其他打手。

  眼瞅著又有幾人悍不畏死地衝上前,老池過段把打空了的槍用力砸出去,腳尖一勾,抄起兩把椅子腿抓在手裡,使出了最擅長的八極拳路數,兩跟椅腿時劈時撩,或戳或掃,愣是在亂鬨鬨的人群中打出一條道兒來,周圍雖然擠滿了包家打手,卻一個都近不得身。

  耽誤這麼一會兒,包阿劉離他更遠了,好在另外三家已經反應過來,聯合起來對付包家,他剩下半截路走的沒那麼順暢了。

  老池忙追著他的背影衝上去,攔路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打開,不一會兒,就追到了包阿劉小隊尾巴。

  落最後的倆保鏢對視一眼,忽然停下腳步,轉過身舉起手,直面老池。

  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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