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翌說聲失陪,走進房間。【記住本站域名】
他翻出手機,仔仔細細看著照片。
總覺得載三超有點眼熟,好像在哪見過……
他的臉已經被啃得面目全非了,但眉宇間給齊翌的感覺卻更加熟悉。但載三超一個貢榜人,怎麼可能跟齊翌有交集?
這種感覺跟曹碩那次有點像。
他摸出小靈通,插上卡給王支隊電話。
事情也很快說完,並提到了載三超:「讓曉渝篩一遍硬碟,我和他沒什麼交集,如果不是錯覺的話,無外乎兩種可能:我某個熟人跟他長得像,或者看過他的照片。
「如果是後者,載三超有可能是張俊手下……我想辦法把照片傳給你們。」
「照片先不著急。」王支隊打斷他說:「知道名字就好辦,你等一下,我讓曉渝檢索硬碟里的文檔。」
「好。」
沒多久,王支隊說:「找到了他的資料,被張俊安排進曹家,他和阮海俠都是臥底……你猜的沒錯,他果然是張俊手下!」
「阮海俠也是張俊的人?」
「沒錯,池宇賢可能在機場就被認出來了……雖然我們並未將計劃透露給張俊,但他很可能早已把你們幾個骨幹的照片發了過去。以他對我們的了解,不難猜到我們早晚會去北貢。」
齊翌呼吸粗重。
「你有什麼看法?」
「還不清楚張俊的目的……」齊翌說:「阮海俠在機場認出老池以後,肯定會找機會跟張俊匯報,那之後載三超的行為就很值得商榷了,我感覺有古怪。」
「阮海俠我不清楚,但載三超的表現確實不合常理……有沒有可能,他想引起池宇賢或者我們的注意,以此表明身份?」
齊翌反對:「不會,開視頻的時候只有你、老池和他三個人,如果他沒惡意,不該真的去電老池。即使他不方便,張俊也可以跟我們聯繫,說明情況。所以只有兩種可能,要麼載三超和阮海俠背叛了張俊,要麼就是張俊別有所圖。」
王支隊嘆息:「你還是懷疑他?」
「除了幾個知根知底的人,我誰都不信。」
「也好,你和池宇賢孤身在外,多幾分懷疑也是好的……張俊這邊我會想辦法展開調查,儘快給你定論。另外,載三超的死會不會跟他身份曝光有關?」
齊翌依然否定:「應該不會,如果是身份敗露,那就不是一刀斃命那麼便宜了,這幫人對內鬼總是極端痛恨的。這事不急,曹家應該已經在內部公開了處死載三超的原因以儆效尤,很好打聽。」
「行。你那邊還有別的事嗎?」
「暫時沒有……對了,下次老池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,記得不要說漏嘴,另外想辦法提醒他,他的電話可能每一通都在被阮海俠監聽。」
「知道,既然他身份已經暴露,肯定會被高度關注……臥底計劃擱置吧,我會讓他想辦法逃出來,他現在的處境太危險了。」
齊翌嗯一聲,王支隊說的沒錯,目標團伙中有人知道臥底的身份,就該結束計劃,及時抽身。
但齊翌知道老池大概不會當逃兵。
太複雜的信息很難通過暗示傳達,只能祈禱老池看穿破綻了,可他的腦子……
如果去臥底的是他就好了,可惜當時兩個人都想去臥底,王支隊讓他們抓鬮,他沒抓中。
「明天一早,讓曉渝找個機會回撥的老池電話吧,我想想該怎麼給老池說,用他聽得懂的方式,又不露破綻。整理好思路我再打給你。」
「好。另外線人快到了,你做好準備,他會開輛摩托車來,你們交接完確定身份後,你找機會把盆骨放進摩托儲物箱裡。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「嗯。」
掛斷電話,齊翌憂心忡忡地看向東山。
不能完全依靠王支隊,他要儘快想辦法探明阮海俠的目的,至少也要確定他是敵是友,實在不行,他也裝成受害人進去算了,跟老池也有個照應。
「或者,試試借另外三家的手,直接把曹家端了再說?」
腦袋裡蹦出這個念頭,他再也坐不住,起身到門口用冷水沖了把臉,抬頭就看到有人推著摩托往這走,猜是線人要到了,跟靳臨打了聲招呼,站在門口等待。
那人很快靠近,齊翌也看清了他的裝束。
來人一米七五左右,頭上戴著帽檐碩大的牛仔帽,穿著寬寬大大的戰術馬甲和登山褲,腳踩一雙馬丁靴,肩頭上還挎著個碩大的包包,脖子上掛著台一看就不輕的相機。
已經十一月,但北貢白天溫度並不低,現在還出著太陽,齊翌看著都覺得熱。
等他再走近些,齊翌看的更清楚了。線人皮膚呈古銅色,面目清爽,算是乾淨精神。
他推的摩托車在北貢到處可見,車身上都是黃灰,就像剛跑完一輪越野。
「他不會是為了把摩托整壞刻意去山上溜了幾圈吧?」
剛想到這兒,那人已經到門口,喊了一聲:「老闆,修車。」
齊翌問:「車怎麼了?」
「忽然拋錨了,聽說這裡有個廠子能修,手藝靠譜價格公道,特地推過來的。」
靳臨走過來,示意把車推到一旁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線人也不客氣,四處閒逛起來,時不時跟靳臨眉來眼去。
齊翌蹲在旁邊,線人和靳臨肯定認識,之前估計也交接過。
確定修車廠里沒別的人之後,他把齊翌拉到一旁:「紅酥手,黃藤酒……」
齊翌:「兩個黃鸝鳴翠柳。」
「啊哈,果然是你,你就是齊誓吧?」線人說:「老闆喊我過來拿東西,都準備好了嗎?」
「不著急,我等會拿給你,先問你點事兒。」難得和自己人碰頭,齊翌想多打探點消息,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確定線人明面上的身份:「你這打扮……驢友?」
「不是不是,」線人擺擺手,拍拍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相機:「記者,掛靠國際組織的,有正兒八經的採訪權,借這層身份掩護打探消息時不容易引起曹家他們懷疑,只要不是觸犯他們的底線,也不會太難為我。」
那敢情好,記者身份,知道的情報肯定不少,齊翌忙問:「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?」
「曹家和另外三大家族火併算不算?」
齊翌有點失望:「我已經知道了……曹家昨晚好像處決了個人,這事你知道嗎?」
「處決?我還真不知道,這樣,我今晚幫你查查。」線人湊到齊翌耳邊,壓低聲音說:「還有個隱秘情報,伙夫來了,就躲在DC區!」
「噢?」齊翌驚喜,他們此行的目標就是伙夫,本來想通過曹家作為突破口,沒想到他來了北貢。
無端端的,他為什麼會來?是因為曹家他們的紛爭?還是另有原因?
「你知道他來做什麼嗎?」
「具體不是很清楚,我正在查,可能是為了主持大局。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這判斷和齊翌一致。
想了想,他又問:「你知道老千會嗎?」
「老千會?」線人一愣:「什麼玩意兒?也是個賭場?沒聽說過。」
此前靳臨一直沒提過老千會,支隊也完全沒掌握這方面的信息,他就覺得有點奇怪,於是有此一問,果然,眼前這個有點影響力的記者也沒聽說過老千會的名頭。
這老千會隱藏得還挺深,肖寄澤能把他們挖出來,確實有兩把刷子。
此時,靳臨也差不多將車修好了,齊翌不再多問,互換過聯繫方式後,回房間裡取出個小包包裝進摩托車儲物箱,完成了這次交接。
「嗯,這樣一來任務就完成了,回見啦兄弟。」他似乎有點跳脫,表現的遠不如靳臨沉穩。
大概也是偽裝吧,誰能想到這麼個大大咧咧沒個正形的記者是警方的線人。
他跨上摩托,身子前傾趴在車身上,擰了擰油門,車機引擎發出轟轟轟的咆哮,一台普普通通的小摩托愣是被他整出重機車的感覺。
摩托燒胎起步,唰地沖了出去。
看著他掀起得一地煙塵,齊翌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線人了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東山山谷,曹家莊園裡。
老池下午又鬧了兩次肚子,借著上廁所的功夫,他發現莊園裡的氛圍不太對勁,打手都不怎麼巡邏了,三三倆倆聚在一起交頭接耳,像是出了什麼事。
他跳過那些講貢語的,悄悄路過那些講中文的聽幾句,隱約聽到失蹤、畏罪潛逃之類的字眼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因為不敢停留,聽得太過零碎,只知道有個打手失蹤了,懷疑是犯了錯被發現,逃之夭夭。
他們說的是『三哥』嗎?說起來很久沒看到他……
老池回到工位上,心不在焉的繼續打電話。
眼睛仔沒打電話,也沒看他,滑鼠在桌面上不停地右鍵刷新。
老池留意到了這點:「不太對勁,他好像知道什麼……說起來,他昨天中午就開始針對我,當時還以為是嫉妒,現在回想起來,有點太刻意了。」
正想著事兒,老池餘光瞥到阮主管在前面巡邏,交頭接耳的打手被嚇得一個激靈,連忙散開,抓出幾個趁他們擺龍門陣時摸魚的受害者就是一通電,一時間辦公區里慘叫連連。
看著這一幕,老池不得不多想:「整個辦公區就這姓阮的最正常,反而顯得不正常……他肯定知道三哥失蹤的事,說不定還跟他有關!」
阮主管朝著他走來,老池忙收斂精神,專心致志地打電話。
接連三個電話被秒掛,阮主管也走到了老池身後,但他既不吭聲,也不表態,在他身後站了會兒就走了。
老池莫名其妙,又下意識的看向眼睛仔,眼鏡仔盯著屏幕發呆,眼神渙散,注意力不知道飄到了哪裡。
時間轉瞬即逝,很快到了飯點,老池依然是吃糙米飯,但菜相當豐盛——泡椒牛肉絲、滷雞腿和半隻烤鵪鶉。
不僅如此,他搪瓷缸里還被倒了大半杯甜米酒。
老池頭皮發麻,這是績效累計達十萬才能有的待遇。
「艹!」
旁邊有人不忿的看了老池一眼,暗罵了一聲。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事出反常必有妖,但這幾天老池嘴裡淡出個鳥,他懶得管眼紅的人,反正在他們眼裡他已經彎成360°迴旋踢了,他端起搪瓷缸灌了兩大口,哈出淡淡地酒氣,跟著便抓起雞腿地啃了起來。
不同於昨天的晚飯,雞腿沒了那股酸腐味,很新鮮,牛肉也很勁道。
吃飽喝足,再把烤鵪鶉連骨嚼碎下肚,有幾個打手朝他走過來。
按規矩,第一次開張能獎勵提前下班,他吃完這頓飯就可以回監舍休息,或者去澡堂洗澡,也可以到廣場走走逛逛,但不能進其他房子,不能靠近莊園外圍的柵欄牆十米,也不能接近核心區域。
這對老池而言是個探索莊園的天賜良機,起碼能把地形和人員分布好好地看一遍。
打手領著他出了辦公樓,老池連忙道謝——沒有他的帶領,穿工作服的人膽敢擅自離開工位絕對會被暴打一頓。
悶悶的應了聲嗯,他便轉身折了回去。
老池徑直往宿舍走,打算先洗個澡,再休息休息,等天徹底黑了再摸索莊園環境。
傍晚的北貢,多少還是帶了些許涼意,澡堂里的水更是冰冰冷冷、透徹心扉,凍得老池直打哆嗦。
身上傷口已經完全結痂,但碰到還是疼得厲害……
過去出生入死十年留下的傷口,論數量還沒昨天一天多。
雖然那些傷口有三道堪稱致命……
他顫抖的肌肉漸漸平復下來。
快速沖洗乾淨,他穿好衣服,卻臨時改了主意,不回宿舍了,到廣場處找了個相對乾淨的草坪躺下,頭枕雙手,出神的看著天空。
即使是北貢,天也是很美的,藍得深邃而又通透,雲捲雲舒之際還有光束穿行其間,耳邊微風迴響,舒服而又安逸,哪有半點魔窟的味道。
「將來退休了,跟老齊在山裡修一棟小別野,釣釣魚,跑跑山,簡直安逸到爆……不過看日出就算了,估計只有老齊起得來。
「說起老齊……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,跟線人碰上頭沒有。」
身邊腳步聲響起,老池驚覺來的是獐頭鼠目地阮主管,忙站起身:「阮主管,嘶……!」
起的太猛,扯到了身上的傷,疼的他直抽冷氣,臉色扭曲。
「坐吧。」阮主管抬手虛壓,示意他坐著就好,也在他身邊坐下:「聽說你很能打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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