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翌睜開眼,看著天花板,久久不能回神。【Google搜索】
這段時間住院住的有點頻繁了,他感覺自己比醫生都更熟悉這間病房……
「喲,醒啦?」
輕挑的聲音響起,齊翌轉頭去看,意外的發現肖寄澤坐在他旁邊削蘋果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看看你,怕你挺不住了。」肖寄澤坐沒坐樣:「好懸啊小老弟,蜘蛛的神經毒素和組織溶解毒素基本沒有特效藥,要不是你命大,我就得給你準備花圈燒點紙錢了。我說你一個月領多少工資啊?十萬八萬的怕都不值你這麼拼吧?」
「很多東西是沒法用錢衡量的。」
「但錢都不給,我就很替你不值。」肖寄澤懶懶的抬著眼,眼底是沒睡飽的黑眼圈:「要不你跳槽跟我混吧,以你不要命的精神肯定能挖出一大堆料,輕輕鬆鬆我就能幫你高價賣出去。」
齊翌斜他一眼:「我暈了多久?」
「也就一天兩夜吧。」
「池宇賢呢?」
「哇,一醒來就問他,看他不在你邊上看護你很失落啊?」
齊翌盯著天花板:「估計連他都被拉去做收尾工作了,看來這次收穫非常大。」
「我一時竟分不清你是真懂他還是幫他找藉口……得得得,他確實忙案子去了,托我這幾天沒事的話過來看看你。怎麼樣,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吧?」
齊翌表示並沒有,身上疼得一批,比之前被曹碩狂扁那次都疼,尤其是被蟄咬的那幾個傷口,疼的他大腦都不靈光了,腫的有桌球那麼大,皮被繃得很緊很脹。
想起自己的傷,他又想到了陸航和沈文濤,忙伸手在枕頭底下摸出警務通,一登錄上去就看到了一堆消息和文件。
都是和黃月瞳團伙有關的,好幾個人都已經開口招了,承認了該團伙的全部罪行。
包括但不限於拐賣人口、販賣器官、組織及強迫他人賣銀、尋釁滋事、聚眾毆鬥等。
他們和北貢當地集團有勾結,拐到的嬰孩、胚胎等和大部分器官都會送到那去,還參與了當地的成規模詐騙行動,把懷揣著發財夢的男男女女騙去北貢的狼窩裡。
他們甚至還會化身為「受害人互助之家」,把僥倖死裡逃生的受害人坑騙過去,再次送回北貢。
被送回去的受害人會經歷什麼不言而喻,令人不寒而慄。
大部分罪,他們都推到了冒牌貨阿伍的身上,也不知是確實如此,還是下意識的潑髒水行為。
一條條信息,一份份筆錄文件看的齊翌肝火大動,恨不得立刻出院衝去看守所把他們全都拉出來錘一頓。
看到最後,齊翌手指忽然僵住。
他刷到了兩條噩耗。
陸航和沈文濤……犧牲了。
閉上眼睛,齊翌覺得心頭堵得慌,兩個活生生的人,之前蹲在一圈吃盒飯,彼此有說有笑的,就這麼……
他媽的!這些人怎麼不下地獄。
看出他情緒忽然非常失落,肖寄澤把最後一點皮削完,手一伸:「喏,炫個蘋果。」
齊翌搖了搖頭。
肖寄澤稍微直起身子:「給你兩個選擇,聽我的話乖乖吃點東西,或者我打電話叫你媽過來。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齊翌瞪了他一眼,肖寄澤不吃他那套,把蘋果遞給他,齊翌無聲接過,咔哧咔哧啃起來。蘋果有點酸澀,而且很硬,不太好吃,但他仍大口啃著,惡狠狠地,像是在生啖歹徒血肉。
肖寄澤笑了笑,下巴上是一圈鬍子茬:「嘖,醫院裡的水果就是貴,你啃的這一個就得七八塊錢,你看微信還是雞護寶?」
齊翌盯著蘋果,忽然很想把它塞進肖寄澤的嘴裡。
雖然他看得出來,昏迷這兩天,肖寄澤一直守著他,否則按他臭美的性格,也不會這麼鬍子拉茬。
「好了好了,不開玩笑。」肖寄澤笑嘻嘻的說:「但你們真得給我打錢,我挖到一個重要線索。」
齊翌興致還是不高:「你說。」
「顏欣曉貌似真的是伙夫手下,她……」
「這個我已經知道了。」
肖寄澤:……
他不甘心,又繼續說:「還有條線索你肯定不知道,北貢有個非常低調的勢力,叫老千會。
這老千會有點牛批,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們,但其實他們的影響力比當地四大集團還大,我查到它們總部位於暹羅,整個東南十一國大半都有他們的影子,但似乎近半力量都在貢榜。
不僅如此,就連伙夫、曼溫妙等都跟他們有千絲萬縷的聯繫。我懷疑你說的那個能和伙夫抗衡的神秘boss可能也和他們有關。」
齊翌來了精神,注意力有所轉移:「繼續。」
肖寄澤抬起雙手,兩根食指交叉疊在一塊兒:「十篇頭條。」
「可以。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得到肯定回答,肖寄澤當即眉飛色舞:「老千會的頭頭非常神秘,我目前也沒查到任何消息,只知道除了總部外,他們還有十五個分部,分別位於東南九國,管事的也很神秘,幾乎沒露過面,但你見過他們中的幾個。」
「我見過他們?」
「我一說他們的代號你就懂了。」肖寄澤賤兮兮的搓手:「一個代號一篇頭條。」
齊翌斜他一眼:「可以。」
「A貳叄肆伍陸柒捌玖拾JQK小大鬼。A、老二、叄老闆、肆哥、阿伍、陸娃、阿柒、捌總、玖爺、十號、老J、老Q、老K、小鬼和大鬼,其中A是他們的頭頭,小大鬼是A的副手。」
齊翌一手撐著床坐起來:「冒牌貨?之前就懷疑他們的代號跟撲克牌有關,果然如此,但我漏了王。」
記下這條信息之後,齊翌問:「關於老千會,你還查到了什麼?」
「暫時沒查到太多信息,這個組織太過神秘了。」肖寄澤說:
「不過能確定一點,他們雖然勢力龐大分布廣泛,但在貢榜肯定不如伙夫,強龍不壓地頭蛇嘛,何況伙夫也並不只局限貢榜,按我的經驗判斷,整個老千會的實力最多比伙夫強一兩籌。」
齊翌仍覺得有些不對勁: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這幫冒牌貨在老千會也算是高層了,伙夫怎麼敢殺害老K的?他們已經徹底撕破臉了嗎?」
「這方面我也不清楚,不過有些小道消息,據說JQK三兄弟已背叛了老千會,大概是去年底的事情吧,給老千會狠狠打了一耳光,受到老千會的追殺,現在不知所蹤。當然,老K確認已經死了,不過他們沒公開。」
原來如此,背叛了老千會,那就正常了,伙夫非但不會跟老千會撕破臉,說不定還能換到一個人情。
但伙夫跟老千會之間的關係肯定也不和諧,兩者必然存在競爭,各種明爭暗鬥,四月份時伙夫還和背叛的老K有合作。
在腦海里整理下思路,齊翌忽然問:「關於北貢那邊的風土人情,你了解多少?」
肖寄澤口沒遮攔:「忽然問這個幹嘛?你們想打過去啊?」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齊翌眼神變了。
打過去是必然的,黃月瞳團伙與貢榜的不法團伙有勾結,證據確鑿的情況下,秉持著除惡務盡的理念,王支隊一定會強勢的向上申請打過去,上級也肯定會抓住機會,狠狠地把北貢滌盪一遍。
更別說還犧牲了兩位戰友。
但……
再怎麼明顯,行動並未塵埃落定前也一定要保密,肖寄澤不該說出口的。
看到齊翌的表情,肖寄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忙捂住自己的嘴,下意識的左右看了兩眼,然後拍拍胸口:「還好還好,病房裡沒別人。」
不等齊翌說話,他又趕緊岔開話題說:「北貢那邊我也去過幾次,確實有點了解,不過不深入,更具體的我回頭問問,整理成一份詳細的報告交給你。
不過就我了解到的那些東西,也可以說是驚心動魄,我到現在都不敢去,之前報社有一個出國採訪任務都被我推掉了。」
齊翌將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:「說說。」
「第一次去北貢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,到了地方我對那裡第一印象還蠻好的。
怎麼說呢,就到處都是燈紅酒綠的,各種夜市啦不夜城啦好不熱鬧,甚至每天晚上都有此起彼伏的煙花爆竹,一放一整晚,對喜歡玩的人來說會非常盡興。
雖然經濟上看起來確實落後了些,但煙火氣很重,感覺很舒服,各種消費娛樂場所也能玩的很爽。」
齊翌點頭,他能理解這種現象。北貢雖是黃賭毒騙為主的犯罪天堂,但除了騙,這些犯罪也需要有市場,夜市文化自然極其發達,對非受害人而言,第一眼看上去就是紙醉金迷的,熱鬧喧囂。
肖寄澤接著說:「但……後來我才知道,這一切都只是表象。夜市攤販就不說了,那些燈紅酒綠的髮廊酒吧夜總會,裡邊的姑娘十有八九是被騙被逼的出來賣的,還不乏仙人跳,吃完被告吃原告,我差點……咳咳。」
示意齊翌這段刪掉別記,他轉移話題:「還有那些煙花,你知道一放一整晚的煙花是怎麼回事嗎? <div class="txtad"><script>loadAdv(10,0);</script>
那是慶祝,每當有人業績超過五十萬,他們就會放一束煙花;超過三百萬就會開個篝火晚會,大肆慶祝。你想想,受害人家破人亡之際,他們在那慶祝狂歡,多魔幻多可怕?
這麼說吧,那裡就是個吃人的地方,唐僧師徒一行四人,上午經過北貢,下午就能到達西天,就是奧特曼去了那裡都得坐輪椅。非法拘禁,剁手砍腳,無麻藥嘎腰子,就問你怕不怕,氣不氣?」
齊翌抓筆的手都掐的發白。
記錄了幾筆,齊翌打斷他說:「這些東西就不用說了。講講那邊的風土人情,他們歡迎什麼樣的人?有什麼風俗和禁忌?」
「風俗禁忌我確實也不了解……至於風土人情嘛,只要看著像稍微有錢點的遊客,他們一定熱切歡迎,給你最好的服務,畢竟在他們眼裡,外國遊客就是一隻只行走的肥羊。
不過如果是想在那裡生活上一段時間,最好還是低調點。正當工作那邊也是有的,但對外地人來說不好找,而且月收入折合下來只有五六百。
最好還是干點灰色地帶的勾當,但記得去找當地四大集團之一報個備,按期交保護費。不過這也未必有用,去年那裡還發生過幾次衝突,有賭場為了搶地盤搶生意拿著AK在街頭火拼。」
齊翌對四大集團也有一定了解,但知道的不多,聽肖寄澤這麼說,他立刻追問:「對這四大集團,你知道多少?」
「這我就不太清楚了,只知道他們又稱四大家族,或者嚴格來說應該是三加一,三大集團加一大家族,旗下產業幾乎壟斷了北貢的方方面面。
合法的包括礦產業、珠寶店、酒店KTV等等,但這些基本也都是為黃賭毒及高利貸一條龍等非法產業服務的,還有詐騙,他們那裡不叫詐騙,叫現金網,他們想把詐騙包裝成合法的行業。」
「這幫人什麼來頭?」
「據說都是申甲鵬曾經的麾下,申甲鵬逃亡後四家分道揚鑣,形成了四大家族,然後分別成立集團,盤踞在北貢那一畝三分地上不斷敲骨吸髓,日益壯大。
他們分別是以曹仁威為首的曹家百亨集團;陳白所為首的陳家勝利集團;包阿劉為首的包家來福集團;還有以郭習柳為首的郭家。其中郭家主營礦山和珠寶生意,但近年也在積極進軍暴利的博彩業和電詐。
這四家的當家人年紀都不小了,目前基本已經隱退幕後,集團和家族由他們的子女代言,當然,掌舵還是他們親自掌舵,他們這種人太過陰狠狡詐,自己子女也不會完全信任。」
記下信息後,齊翌追問:「他們和伙夫和老千會有沒有什麼聯繫?」
「老千會不清楚,但跟伙夫肯定有關聯,他可是那的無冕之王,甚至有人拍馬屁說只要他登高一呼,貢榜王朝就有可能復辟,雖然說這話的人被他亂刀砍死了。」
翻翻手機,齊翌還是不滿足:「這些信息網上都能查個七七八八,你手頭有別的料沒?」
「沒有啊,調查也需要時間的吧?」
「你不是已經查了好幾個月了?」齊翌討價還價:「這點東西,不值二十五篇頭條。」
「這幾個月主要都是在經營人脈……這樣吧,回去我再幫你問問,整理一下。不過……你不是針對的伙夫嗎?怎麼忽然對四大集團這麼感興趣了?」
「不是我對他們感興趣,而是……」齊翌咔嚓一聲蘋果核咬成兩截,吐到旁邊的垃圾桶里:「揮刀的暴徒,我一個都不放過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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