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元丞雖然依舊不相信那個水可以保命,但是胸前的這個「意外」,著實在讓他難受的緊。
待會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若是能緩解一二也是好的。
「行,那我給大人倒些。」文舒記得先前放食盒時,暗格里有兩個白瓷杯。
看著她麻利的從暗格里取出茶杯,然後又摳摳搜搜的從那個瓷瓶里一點點倒那個水,陸元丞嘴角忍不住一抽。
有那麼寶貝嗎?!
「大人別怪,實在是這水太難搶了,您的症狀也用不了一瓶,剩下的我還想留著。」
文舒先前本來打算整瓶給他的,可後來反應過來,這瓶金蓮液雖然稀釋過,但兌的水比以往的少,所以濃度較往常要高上不少,是她留著自用的。
整瓶給他,一來有些浪費,二來萬一過猶不及,有什麼別的事就不好了。
倒出小半瓶後,文舒就收手,將杯子遞給陸元丞,對方接過,一口乾了。
這時路程才將將過半。
接下來的時間,車廂內再次陷入寂靜。
文舒覺得有些有些尷尬,便試著找話題,「大人今日怎麼有空出來,不用上衙麼?」
「今日休沐。」
「哦,大姑娘近來可好?」
「還不錯。」
「那」天吶,接下來該說什麼?
文舒頭一次覺得找話題這麼難!
許是看出她的窘迫,陸元丞眉頭一掀,問道:「為什麼不願入宮?」
「什麼?」還在為尷尬的氣氛而無語的文舒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「聽說你拒了官家許給你的美人之位,為什麼?」
美人之位雖然不高,但對於文舒眼下的家境和處境來說,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。
「大人這麼聰明,不如猜猜?」文舒挑眉看他。
陸元丞手摩挲著杯子,似笑非笑道:「總不會是真喜歡修仙。」
「有何不可?」
「你的性子可不像修仙之人。」陸元丞搖頭,語氣十分篤定,「你性子跳脫又愛財,還十分重情,與修仙者的目下無塵和清冷毫不相關。」
文舒沒想到對方還挺了解她,修仙的清苦她確實忍受不了。
她愛熱鬧,也愛自由。
「要我猜,要麼是對深宮大院不感興趣,要麼就是」
要麼就是她已經知道了身世,美人之位不是首選。
說來,上一世,這個時間點,她已經和秦培相認了,秦培還為此大辦宴席,他雖沒去吃酒,但消息還是知道的。
這一世,為何還沒有.
等等,想到這,他腦海里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.
「要麼是什麼.」文舒最討厭說話說一半了,沒得吊人胃口。
再看,對方盯著自己不說話,不由的奇怪,「大人為何一直看著我,我臉上有東西?」她摸了摸自己的臉。
陸元丞收回視線,但腦海里東西卻隱隱患成一根線。
他回想所有超出他控制的事情,最後發現,這些事情都與一個人有關。
他猛得抬頭看向文舒,目光灼灼!
城北大火主要燒掉了蕭茶巷,而她就住在蕭茶巷
上輩子沒有的神鳥,這輩子是她的寵物.
晚兒上輩子名聲盡毀,這輩子尋了她護送,保下了名聲,揪出了兇手.
還有突發的雞瘟,查封的是蕭茶巷,全民議事,議的是她爹
那百味茶肆.
見對方又看了過來,且一言不發,文舒有些毛了,雞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「大人果然聰明,您猜的不錯,我確實對深宮後院不感興趣。」她錯對方的視線,抬頭看向車頂,「美人之位看似好聽,實則不過是一座困住人的牢籠罷了。我從小長在街巷,更喜歡隨時隨地可以出門的自由,不願去深宮裡受那拘束。」
「再者,官家的年紀.」比她爹都大。
真是想想都嚇人!
百味茶肆,肯定也和她有關!
想想她剛才給自己喝的東西,陸元丞幾乎在一瞬間就下了決斷。
聽說百味茶肆的東家就是一名年紀輕輕的小娘子,且見過的人都說,她身材嬌小,不超過五尺。
和面前人的身形一對.
陸元丞越發篤定,文舒就是那百味茶肆的東家!
「大人,您沒事吧?」別是那金蓮液喝多了,腦子喝出毛病來了吧。
否則,哪有這麼盯著人看的。
陸元丞收回視線,「沒事,就是看你袖口的制式有些特別,想著晚兒可能會喜歡,就多看了兩眼,若有失禮之處,還望見諒。」
文舒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口,這袖口確實有些特別,是她自己縫製的。
原來是個窄袖方便幹活,但她後來她經常穿著出門,有時忘了帶背包,放東西總有些不便。人多的時侯,也不好憑空從系統里拿東西。
後來經過思考,她乾脆將袖口放寬,然後又加了根粉色絲帶將袖口改成鬆緊花苞袖。
絲帶繫緊時,袖口便呈花苞狀,裡面可以放些隨身的小物品,若是覺得熱也可將絲帶鬆開,讓布料自然的垂下來。
雖然有些設計,但也不值得陸大人看這麼久吧。
她可不傻,他剛才一定是在想別的。
「不過是加了根絲帶,一看就會的東西。」
被人戳穿,陸元丞也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,只是輕笑了一下,便又閉上了眼睛。
文舒:「.」
看完了就裝死,沒門。
沒一會兒,閉目假寐的陸元丞就感覺有道視線在打量他。車內只有兩個人,是誰在打量他不言而喻。
他原打算不出聲的,看就看唄,又不會少兩塊肉。
可是,那道視線一直未曾挪開,他本來警惕心就重,瞬間也變得不自在起來。
「怎麼了,可是有事?」他睜開眼睛,果然看見對方在看他。
「沒事,就是覺得大人領口的花紋有些別致,想記下來,回頭作花樣子。」
看著領口再常見不過的蘭花,陸元丞沉默了。
這時馬車停了下來,單掌柜的聲音在外響起:「公子,到了。」
文舒一聽,立馬躬身往外走,陸元丞下意識的扶著胸口起身,卻突然發現胸口不疼了。
什麼時侯不疼的呢?
他仔細回想,似乎假寐的時侯就不怎麼疼了。
那東西還真有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