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章

  第194章 試著交流

  再次來到籬笆院外,老婦人依舊背著身子在織布,而聽到動靜的婦人再次匆匆從東屋裡奔了出來。

  這次因為有三兄弟在,她臉上沒了戒備臉色,只疑惑的看了文舒一眼,便轉向領頭的高大漢子,

  但見他手臂染血,胸前的衣服也被撕成幾道後,忙面色發白的奔了過去,嘴裡不住的說著什麼。

  大漢回應了她兩句,旋即又指了指文舒,許是說文舒救了他們之類的,婦人聽後,一臉感激的朝著文舒福身,隨即開了籬笆門,迎幾人進去。

  文舒微微點頭,隨大漢三人一起進了籬笆院,竊脂鳥則飛停在門口的大樹上。

  老婦人這時也反應過來,三個大漢不停說話,婦人則回身去廚房取了一簸箕草木灰,又轉身去西邊茅屋裡取了些粗布條來。

  三個大漢一邊和老婦說話,一邊從院中的水缸里取水清洗傷口。

  過了片刻,待三個大漢身上的傷口都清理包紮了,一家人這才坐下來與文舒聊天。

  奈何兩方語言不通,只說了幾句,兩方俱都沉默下來。

  文舒想著好不容易在這異世界遇見了人,而且現在這家人對她態度也和善,若能借宿在此,總比住在山洞裡的強。

  最重要的是,她想跟這家人換點鹽和換洗的衣物。

  想要做交易,語言不通的問題就必須解決了,想了片刻,她忽然指著院中的水缸道:「水。」

  領頭的大漢,也就是婦人的丈夫,聞言稍楞了一下,旋即試探的發出一個音,「密。」

  「密。」文舒照著他的音發了一遍。

  大漢也跟著她的音,試著讀了一下,「水。」

  文舒高興的連連點頭,旋即手一圈放到唇邊,做了個喝水的動作。

  「地密。」大漢笑了,朝婦人使了個眼色。

  婦人連忙起身去房裡倒了一碗水,文舒接過笑道:「喝水。」

  「喝水。」

  就在文舒試著與異世界的這一家人溝通交流的時侯,東京汴梁,城北的一家富宅里,年近四旬卻風韻猶存的戴氏,正滿臉帶笑的同兒子范三郎說著她打聽來的消息。

  「袁員外家的小娘子,今年十八,品貌上乘,且嫁資最豐厚,聽說足有萬貫,除卻基本陪嫁的金銀手飾外,另有商鋪一間,並京郊幾十畝田地,她本人也是能寫會算,如今還在靜貞私塾念書呢。」

  「還有太常寺丞李家的小娘子,這位小娘子品貌倒是幾位小娘子裡最出眾的,只是嫁資少了些,聽說只有千貫,不過她爹好歹是官身,雖說品階不高,但日後你若走仕途,多少有些助力。」

  「還有王家小娘子」

  一通七八位小娘子的情況介紹完後,戴氏只覺得口乾舌燥,抬手接過丫環遞來的茶,抿了一口,笑問:「如何?這幾家小娘子,三郎可有中意的?」

  范三郎有些赫然,支吾道:「兒還未立業,成家之事,晚兩年再說罷。」

  「晚什麼。」戴氏嗔了他一眼:「自古言先成家後立業。你都十九,明年就及冠了,再說你等得,這幾位小娘子也等不得啊,不現在搶先訂下,晚了可就沒啦。」

  「還是晚些吧。」范三郎低頭轉著茶盞:「明年開春就是春闈,在這之前兒只想一心攻讀,不想被旁的事分心。」

  「我兒有志氣,娘高興,只這兩件事又不衝突,先訂下,又不是現在成親,訂親的事也有娘操持,等走完三書六禮,怎麼著也得明年秋後了,到時你若能榮登虎榜,豈不是雙喜臨門。」

  「還是晚些吧。」

  范三郎一再推拒的態度,讓戴氏生了疑,她定定的看了兒子一眼,突然道:「你可是心裡有了人?」

  「沒有。」范三郎極快的回答著,但心裡卻不期然的划過一道倩影。

  戴氏是過來人,一眼看出他表情有異,頓了頓,試探道:「若是有你就直說,只要合適,娘也可以派人上門提親。」

  「沒有,真沒有。」說著,范三郎忙起身離了凳子,「夫子留的功課還有一些未完成,兒先告退,改日有空再來陪母親說話。」

  「哎「

  戴氏留人的話尚未開口,范三郎已腳步匆匆的離去。

  「這孩子。」戴氏無奈的嘆了口氣,轉身跟身邊的丫環說:「去把小郎君的貼身小廝六子叫來,就說我有話要問。」

  「是,大娘子。」

  丫環應聲匆匆去了,沒一會兒便帶進來一個小廝,小廝只有十四五歲,進來就見禮。

  戴氏讓他起身,然後問他三郎最近的動向,在太學一切可好,可曾有遇見過哪家的小娘子?

  小廝回道:「不曾,小太學每個月都有考試,小郎君一心想從外捨生升入內捨生,日日刻苦攻讀,從未請過一日假,更別提遇見什么小娘子了。」

  那就奇怪了?

  戴氏心裡直犯嘀咕,又敲打了六子幾句,叮囑他日後多注意,便揮手讓他退下了。

  她這邊為兒子那可能有的「心上人」捕風捉影,回到書房的范三郎也是心緒起伏,拿起書本,卻發現看不進去。

  腦海里不斷的回晌他母親問的那一句:「可是心裡有人了?」

  有嗎?

  他抑門自問,腦海里卻適時的閃過一個身影。

  大雪紛飛中,女子穿得厚厚的棉衣,渾身裹得似個圓球一般,藍布頭巾下,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會說話一般。

  元宵燈節巷頭拐角,她提著裙,似一隻慌不擇路的蝴蝶翩躚而至,差點撞到他懷裡,那雙圓溜溜的大眼在聽到他有馬車在附近的時侯,眼底的光華比周圍的燈火還要亮目。

  應該是有的吧。

  他嘴角不可查的微微勾起,旋即又無奈的放下。

  蕭茶巷啊!

  這在一心想要給他娶個有助力娘子的母親的眼光下,必然是不合格,不合適的。所以他不敢將潛藏在心中的那個小期許小心思暴露出來。

  但他也理解母親,因為母親在這個家裡也不容易。

  她是繼室,他是繼子,范家雖然豪富,但於她們母子來說,能借的光都在繼父身上,一旦繼父離世,這份光便會湮滅。

  不過,他與母親不同,他不想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,靠別人渡過餘生。

  他要靠自己,努力讀書,爭取進士及第,到時入朝為官,且不論品階大小,養活一家人總是不愁的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