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進化論
神秘學的學士塔在學城最邊緣的位置，羅賓步行了十多分鐘才來到塔下。
為什麼會建得這麼偏僻，這跟神秘學在學城的特殊地位有關。
如今的學城內大多數學士認為，身為一名理性的求知者，對於宗教忌諱和魔法要抱以無言的蔑視。
這種觀點在龐大的學士中占據主流，他們堅決反對魔法及在維斯特洛的影響。所以神秘學的學士塔被安排到了外城的最邊緣，猶如神秘學博士在樞機會的地位一樣，被排擠在核心權力圈之外。
這座學士塔的塔主名叫馬爾溫博士，最近去狹海對岸的厄斯索斯大陸遊歷去了，羅賓一年也見不到幾次真容。
進入塔樓內，空曠的大廳只有一名學士助理值守，看到羅賓後恭敬行禮問候。
羅賓點點頭，踏步走向右邊的地下室入口。用黑鐵鑰匙打開厚重木質大門，陰暗的隧道向下延伸，牆壁上掛著一支橘黃色的油燈是唯一的光源，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息，這是學士用來消毒防腐的草藥味。
嗒嗒……輕脆的腳步聲，在安靜的地下室內清晰可聞。
走到地下二層，來到10-3號門口，這是科本的專屬實驗室，一名穿著灰色長袍的男子俯身在實驗台上，專心的用鑿子鑽著什麼。
羅賓走近一看，實驗台上放著名灰疫病患者的屍體，這種疫病是灰鱗病的一種惡性變種，比灰鱗病更難治癒。
科本查覺到有人進來，回身一看是羅賓，直接把右手上的錘子遞給了羅賓，用沙啞的聲音道：「來幫我取下石膏，人老了真敲不動了。」
羅賓微笑點點頭，擼起袖子接過錘子，科本雙手穩住鑿子，師徒兩人合力把石化後的堅硬骨骼敲開。
灰疫病人身上取出的石膏，能抑制灰鱗病的擴散，有些以毒攻毒的概念。學城的學士為了賺些外快，經常會把死掉的病人回收再利用。但在科本學士傳授給羅賓的一篇：《神秘學科人體改造學石膚術初探》中也提到了石膏的另一種用途。
「導師，我想到學城外建一座研究中心。」一邊忙著手上的活，羅賓一邊說道，「就是類似學士塔一樣學習與作實驗的地方。」
科本疑惑的抬頭看向他，問道：「你有這麼多錢嗎？」
「資金方面不用擔心，我有賺錢渠道。」羅賓幫科本把鑿出的石膏用特製的盒子裝好，繼續說：「我想邀請導師去新基地主持研究課題。」
科本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的微笑，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，總會有一些奇思妙想。
「什麼課題？」
「我暫時命名為《生命體主動進化》。」羅賓思索了下，又緩緩的敘述道：「這個課題起因是，我發現人類從上古的英雄紀元到現在，一直在不停的適應環境，被動進化著自己的肉體。這種被動進化在我看來是一種退化，人類的肉體強度在不斷的降低。」
聽到這裡，科本來了興趣，開始面色認真起來，他提出自己的見解道：「可是人類因為被動進化適應了環境，做了大陸的霸主。你看看不願意被動進化的森林之子，已經退出了大陸的舞台，現在都銷聲匿跡，連個活標本都找不到了。」
整理好有價值的石膏，兩人一起來到水槽邊，塗抹消毒草藥清洗雙手。剩下的垃圾由助理學士清理乾淨。
「被動進化對整個種族，相對來說是一件好事。但對於個體生命，肉體從強變弱，壽命縮短長生種變成了短生種，這不是很殘忍的退化是什麼呢？」羅賓先解釋，然後向科本詢問道。
科本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，面上流露出思索的神色。他有些跟上這個弟子的思路了，羅賓想要的是個體的成長進化，個體的偉力。
「真是奇妙的想法，」科本喃喃低語，他直接認同贊道，「好，我會加入這個主動進化的課題。」
「有了導師的加入，課題一定會獲得巨大的成功。」羅賓嘴角微微勾了勾。
「我得去圖書塔查查相關資料。」科本說道。
「拜託導師了。」羅賓保持著笑容。
兩人從地下室出來，正準備向外走去，大廳執勤的助理學士上前行禮攔住他們。
「巫師博士，剛才樞機會派人來通知您，本周末的樞機會議需要你在場決議。」助理學士說。
「我收到了。」羅賓點頭回道。
周末？還有三天。
羅賓略微一沉吟，又向助理學士反問道：「樞機會有說具體決議什麼事情嗎？」
「好像是說跟科本學士的實驗有關係。」助理學士恭敬的如實回答。
科本面露驚色，他邁出塔門的腿一頓，反身看向助理學士，又馬上看向羅賓，羅賓正好也在看著他，兩人對視之間已經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。
科本多年來為了驗證學術理論，一直在做人類活體實驗並研究死靈術。正因為這些不道德的實驗，使他的博士提名被樞機會一再否決，樞機會的一些自詡正義之人對科本更是深痛惡絕。這場決議很大可能是針對科本的一場審判，甚至連身為弟子的羅賓也會牽連進去。
羅賓卻表現的很平靜，一點也不驚慌，「我們先出去吧。」
他向羅賓點點頭，兩人一同出了學士塔，這件事的主人公雖然是科本，但他連樞機會的大門都進不去，有博士身份的羅賓才能在其中斡旋。
「放心，導師，這件事我會去擺平。」羅賓剛才提出的研究課題，需要查閱大量資料，現在還不是科本離開學城的時機。
科本再次看向他，羅賓還是像一開始那樣的冷靜，鎮定。羅賓的從容表現讓他有了不少安全感。
「這次得我拜託伱了。」科本鄭重道。
「咱們還客氣什麼，」羅賓向學城的大門指了下，微笑說道：「我得出去準備一些籌碼，舊鎮老翁的胃口一向很大。」
科本點頭，他明白了羅賓的意思，羅賓想走貴族上層路線，向樞機會施壓。
舊鎮老翁是當代海塔爾家族的族長，而海塔爾家族一向是學城最大的贊助商，連學城的地皮都人家海塔爾家族的，可見海塔爾家族對學城的影響力有多大。
兩人在學城門口分開後，羅賓雷厲風行的走出學城，正門兩側各置一高大的綠色斯芬克斯雕像，一種獅身、鷹翼、蛇尾的怪物。
他沒心思去慢慢觀賞這兩巨物，直接向蜜酒河東岸而去，那裡通往舊鎮的港口。
沿海的城市天氣非常潮濕，腳下的鵝卵石有些濕滑。羅賓經過一條條小巷，沿著河邊的大路走，蜜酒河蜿蜒曲折，他穿行於這座古老城市的中心地帶。
然而行路之間他仍然有些不自在，他感覺到一些居民的目光注視著自己，顯眼的白色長袍出賣了他的身份，這裡的人們已經認出他這個學城『巫師』。
看來無論什麼世界，人類都對超凡的事物有巨大的好奇心啊。
羅賓發現那些目光躲避著與自己的對視。
嗯……還有畏懼。
舊鎮海運極其發達，是維斯特洛第二重要港口，僅次於王國首都君臨。
每天都有大量的糧食、鐵器、珠寶從狹海對岸的自由貿易城邦，奴隸灣、魁爾斯等地運來這裡上岸，供應維斯特洛所需。甚至很多去索斯羅斯大陸尋寶的冒險者，也會把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收穫運到舊鎮出售。
不一會，羅賓就來到了港口，車水馬龍不足以形容這裡熱鬧的場景，羅賓不緊不慢地走在人群之中，他的目的地是碼頭旁邊的黑市。
準確的說，是黑市內的奴隸市場。
在維斯特洛大陸，奴隸制為人們所痛恨並被嚴厲禁止。
but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