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咔嚓咔嚓」
乾枯的木柴,在烈火中熊熊燃燒,傳出了咔哧咔哧地響聲。
這是一間破舊但整潔的木屋,房間的各個角落似乎都被人用絲綢擦試過,但由於木屋長時間的風吹日曬,一邊的屋頂已經有了破損。
一道陽光,順著那破損的屋頂照射進來,正好照在了木床上的項洛溪。
此時的他,面色蒼白,赤裸著身體躺在那裡。
在他的胸口上,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,厚重的藥香味從一旁的瓦罐中傳了出來,尤為刺鼻。
一旁的板凳上,坐著一名身著布衣的少女,正在自己的小蘿筐中挑選著合適的絲線。
在她腿上,攤放著項洛溪的藍緞仙衣,只是它那胸口處,有著一塊巨大的裂縫。
這正是碧眼金鷹的攻擊所留下來的。
找尋絲線的女子似乎有些煩躁,煩躁的原因,似乎是因為她找不到,能夠縫補這藍緞仙衣的絲線。
或許她並不知曉,普通的繡花針,是無法穿透這藍緞仙衣的。
「算了是我沒見過的材質,還是給他再做一件衣服吧」
少女無奈說道,隨後將藍緞仙衣疊放整齊,小心地放在了項洛溪的枕邊。
站起身來,少女又看了一眼沉睡的項洛溪,嘆了口氣,說道:
「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,連衣服都這麼珍貴」
她是在外出採集花朵時,遇上了昏迷在樹叢中的項洛溪。
幸運的是,項洛溪距離她居住的木屋並沒有多遠,她很輕鬆就能將項洛溪拖回去。
她叫紫衫,獨自一人居住在這裡,要問她為何獨自居住,是因為紫衫的父母,早在幾年之前就死於非命。
她經營著父母留下來的霓裳閣。
所謂霓裳閣,也只是一間破舊的布店罷了。
紫衫從小便學習了織布,父親又教會了她採集花朵來染色,於是乎,她就能做出各種顏色的絲綢。
霓裳閣就坐落在一旁的輕水鎮內,紫衫每過一周時間,都會去那裡一趟。
每一次開業,紫衫的絲綢總會被一搶而空,這也是輕水鎮內,每一周都會發生的奇觀。
紫衫走到了一旁,拿著湯匙,攪動著那冒泡的藥草,這些,都是她辛辛苦苦採摘來的。
長時間居住在野外,紫衫自然知曉一些簡單的草藥。
只不過,項洛溪如今身上的傷勢不可謂不重,她還是第一次看到,胸口破碎的人居然還留著一口氣。
在照顧項洛溪的這幾天中,他的傷勢也開始逐漸恢復,只是一直未甦醒過來罷了。
正當她熬製完草藥,準備為項洛溪敷上藥膏時,後者那突然彈起的手指,把紫衫嚇了一跳。
「咳咳」
這是幾天以來,項洛溪說出的第一句話,也就證明,他甦醒了過來。
一旁的紫衫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,親眼看到自己照顧的人甦醒,她也倍感欣慰。
「你醒了嗎?」
紫衫輕聲問道。
項洛溪此時的意識或許並不清晰,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,紫衫只能貼近了耳朵。
或許是嗅到了紫衫身上那少女獨有的清香,使得項洛溪想到了某些熟悉的人。
「娘子」
終於聽清了項洛溪的話語,紫衫突然站起身來,隨後跑向了一旁,滿臉嬌羞之色,說道:
「別別瞎說,我只是救了你,沒說你是我相公呢!」
她這番話說出,卻未聽到項洛溪的話。
紫衫轉過身去,看到了正在渾身顫抖的項洛溪。
「這是這是怎麼了?」
紫衫臉色一變,難道說,項洛溪的傷口又裂開了嗎?
紫衫下意識地跑了過去,卻看到了項洛溪眼角的淚水。
雖然沉睡了幾天,但項洛溪的雙手卻好像留有餘力,緩緩伸了起來,似乎在尋找著什麼。
由於他的身上蓋著薄被,雙手抬起來後,下方的某個部位也被掀開了。
紫衫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羞紅,趕忙上前,準備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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項洛溪拉一拉薄被。
只是,當紫衫為項洛溪遮蓋好身體後,項洛溪的雙手,不知何時就抱上了紫衫的纖纖細腰。
「呀!」
第一次被男子這樣子接觸,紫衫大叫一聲,想要掙脫項洛溪的懷抱。
可他的雙手卻像鐵鑄的一般,兩手相合,任憑這紫衫如何掙脫,都無法逃離項洛溪的懷抱。
她就這樣被項洛溪摟在胸前。
雖說傷勢並未痊癒,但項洛溪似乎感受不到那胸口的疼痛,也就是在摟住紫衫的瞬間,項洛溪顫抖的身體,平靜了下來。
被他摟在胸前的紫衫絲毫不敢動彈,生怕項洛溪會對她做出什麼。
紫衫看了看一旁的小籮筐,一隻手已經伸了過去,從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剪刀。
她自然不會傷害項洛溪,但刺激一下他還是可以的。
只見紫衫緩緩挪動著小剪刀,在項洛溪手臂上輕輕劃了一道,想要通過疼痛來讓項洛溪清醒過來。
只是,她似乎有些低估項洛溪的身體強度了,區區一把普通的剪刀,連項洛溪的皮肉都無法劃開。
「咦這個傢伙不怕痛的嗎?」
紫衫疑惑說道,隨後狠下心來,猛地張開了嘴,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。
沉睡中的項洛溪,此時宛若身處泥潭,步履艱難。
前方似乎有熟悉的身影,項洛溪想要去追尋,但卻寸步難行。
突然,一股刺痛感襲擊了項洛溪的神經,身旁事物瞬間消散,出現在他面前的,只有一個破舊的木屋房頂。
向下看去,項洛溪猛地發現,有一名面色羞紅的曼妙少女正躺在自己胸前,還在努力地咬著自己的手臂。
她是誰?為什麼要咬我?
誒,不對,好像是我抱著她啊
意識到情況的項洛溪,瞬間便放開了懷中的紫衫,而雙手甩開的力量,使得紫衫連連後退,最後直接撞在了木門之上。
「哎呦」
紫衫捂著她的額頭,一臉憤怒地盯著項洛溪,說道:
「你!我明明救了你!你還吃我的豆腐,還這麼野蠻地推我!」
項洛溪則是一臉懵逼,正想站起來解釋,可當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後,身上的薄被又滑落了下去。
他的「大寶貝」就那樣暴露在了紫衫的面前。
「啊!!!」
「無賴之徒!!!」
紫衫直接捂住了雙眼,隨後撞開了身後的木門,跑了出去。
項洛溪滿臉尷尬,他也沒想到,自己會是全裸的啊。
衣服,衣服呢?
項洛溪左顧右盼,終於看到了疊放在枕邊的藍緞仙衣,急忙拿了起來,套在身上。
只是,藍緞仙衣的胸口處,已經被狠狠地撕裂了。
無奈,就算它破掉了,最起碼也算是一件衣服啊,總要比赤身裸體著要好。
項洛溪穿上了靴子,急急忙忙就跑出了門,想要去找她解釋清楚。
可當項洛溪走出門口,直接就撞上了怒氣沖沖的紫衫。
紫衫剛剛才意識過來,那可是她的家啊,要走,也不能是她走啊!
就在她怒氣沖沖地回去,準備將項洛溪趕走時,就一頭撞上了從中走出的項洛溪。
雖然項洛溪傷勢未痊癒,但那身體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抗住的啊,紫衫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。
「嗚嗚嗚」
被撞疼的紫衫委屈地蹲在地上,一邊哭著,還一邊說道:
「太太欺負人了,你個無賴、潑皮」
「我明明救了你,你還這麼欺負我」
看到哭泣的紫衫,項洛溪束手無策,俯下身子想要安慰她,卻看到她那憤怒的面龐:
「給我滾開!別碰我!」
項洛溪只感覺頭都大了,他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但能夠確定的是,自己在無意中傷害了眼前的姑娘。
不論如何,自己還是要道歉啊。
可紫衫卻不等項洛溪解釋,直接站起身來,將項洛溪鎖在了門外。
「唉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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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小子,人家姑娘都照顧你幾天了,你卻這麼不領情呀」
仙靈的聲音,自星界內傳來。
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項洛溪滿臉疑惑之色,無奈地坐在了屋檐下,不解問道:
「她救了我?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」
在仙靈的解釋中,項洛溪漸漸明白了過來。
原來,自己在被碧眼金鷹襲擊之後,就失去意識從半空中掉落下去,能夠活下來,還全靠覆天雀的發威。
覆天雀燃燒了自己些許的靈魂力量,逼退了那隻碧眼金鷹,隨後控制著項洛溪的身體,平緩落地。
只不過,由於消耗巨大,覆天雀被迫陷入了沉睡。
之所以為他做這些,究其原因,還是覆天雀不想死罷了
之後,便是紫衫發現了他,就將項洛溪拖回了自己的家。
這幾日中,紫衫熬製了草藥,每天都為他更換膏藥,但因為項洛溪「搶占」了她睡覺的地方,紫衫也只能趴在一旁休息。
哪怕是仙靈,也對這麼善良的人類讚不絕口,只不過,項洛溪無意間就傷害了她兩次。
仙靈慢慢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項洛溪的臉色也逐漸變化,由疑惑,變成了愧疚。
那個姑娘,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,自己揮揮手都有可能傷害到她。
況且,人家救了自己,而自己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,還得罪了她兩次,實屬愧疚。
項洛溪羞紅了臉,當即站起身來,想要去和紫衫好好道個歉。
可當他走到木門的一旁時,卻突然發現,紫衫的身體正牢牢地擋在木門的裡面,她似乎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壞人。
「額」
項洛溪倍感尷尬,只能敲了敲門。
「咚咚咚」
「姑娘,剛才是我的不對,你能開一下門嗎,我好當面道歉」
項洛溪誠摯的話語,並沒有打動木門內側的紫衫,只聽到她顫抖的聲音:
「你走開!你這個壞人,是不是想要騙我開門,然後侵犯我?」
從紫衫的語氣中,項洛溪能夠聽出來,她一定是剛剛哭過。
「冤枉啊,剛才那些都是誤會,誤會啊」
項洛溪哭喪著臉說道,先前,他是真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,才會不經意地傷害到紫衫。
「我不聽!你快走開!我這裡不歡迎你」
不論項洛溪如何解釋,都只能聽到紫衫那拒絕的話語,無奈,項洛溪只能坐在屋檐下,說道:
「仙女姐姐,那我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了,你什麼時候願意聽我解釋,我再走開」
項洛溪這樣的行為實屬耍無賴,但項洛溪自己卻沒有意識到。
畢竟,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,要怎麼跟這位姑娘道歉,哪有心思去考慮那麼多呢?
至於屋子裡的紫衫,臉色突然一沉,變得蒼白,喃喃說道:
「我這是被他纏上了嗎?」
紫衫突然有些後悔,自己為何要將項洛溪帶回來呢?讓他在野外自生自滅不就好了!
有的時候,還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呢
不過,有堅固的木門,紫衫也不怕項洛溪會闖進來,自己只需要心平氣和地呆在屋子裡幾天,等項洛溪肚子餓了,估計就會走開了
她不知道的是,項洛溪雖然只剩下了一條右臂,但卻能夠輕鬆地破開那道木門。
項洛溪只是害怕嚇到這紫衫,才沒有選擇強行破門而已。
「哼!我看看是誰有耐心,我這裡吃的喝的都有,看你怎麼辦!」
紫衫輕哼一聲說道,隨後看了看床邊的瓦罐,裡面還有剛剛為項洛溪熬製好的草藥。
看著那個瓦罐,紫衫是越看越生氣,隨後幾個大步走去,用鑷子夾起了瓦罐,無情地拋出了窗外。
「咔嚓」
瓦罐落在地上,碎片滿地都是,項洛溪的心突然一沉,臉色也有些變化。
他是第一次感受到,自己的存在,給別人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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