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織現在雖然說自己釋懷了,但這些事情肯定對她的心理還是會有影響。
但她願意坦然面對,他便也沒有戳破。
反正以後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長。
他相信自己,能夠療愈孟織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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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秋後,溫度都在不停地往下降,落葉紛紛,微風裡都是淡淡的涼意。
市拘留所,小門被人開了鎖,「嘎吱」一聲後,門就開了。
孟世天從門內抬腳往外走著,腳上像是灌了鉛似的,走起路來格外費勁。
被拘留了幾日後,他對外面的情況全然不知,心裡憂慮,但又沒辦法和外界聯繫。
不過才幾天,都冒出了好多根白髮,臉色也蠟黃了些,瞧起來滄桑了不少。
發了手機後,他看了網上的消息後,天都塌了。
葉韶華搶救回來後,精神出問題了,被人送去了精神病院,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。
孟氏徹底地破產了,他也被封殺了,不用想都知道這事是誰的手筆。
除了商時衍,還會有誰?
他徹底地一無所有了。
孟世天坐在路邊,看著手機上各種消息,感覺自己也快要抑鬱了,眼睛充血,又急又覺得絕望。
他鬥不過商時衍的,可難道要就此認命嗎?
乾脆死了算了。
孟世天氣的不行,耷拉著張臉,在路邊坐了好久,才起身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。
現在他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了……
甚至連出拘留所都沒有人來接他。
孟世天走在路上,神色陰鬱。
良久,路邊經過的人,突然認出了他的臉,一臉嫌惡地啐了兩口唾沫,連連咂嘴。
「這不是孟氏的大老闆嗎?怎麼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了?」
路人嘖嘖了好幾聲,探頭又看了看前方,撇著嘴翻了好幾個白眼,嘲諷道:「這是剛從拘留所出來呢?真活該!出軌男!自己娶的老婆急救了還不管,你這種人,等老死了也只會是一個人!」
孟世天一聽這話,氣的不行,死死地瞪著那路人,「你罵誰呢!?」
路人哪裡怕他,從頭到尾打量了他一番,「罵的就是你,你活該,社會的敗類、蛀蟲!」
說罷,那人就扭頭走了,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又罵了他好幾句。
「你才是敗類!」
孟世天氣的不行,指著那人的背影罵了回去。
還不等他緩過來氣,轉身迎面又對上了一對小情侶的視線,他氣沖沖地吐出口氣,大步地往前走著 。
結果還沒走兩步,就聽到後面倆人在蛐蛐。
「看到他沒?孟世天,那個偷偷把私生女帶回家當養女的死渣男,還把自己老婆生的女兒逼出了家門!」
倆人的聲音不大不小,孟世天卻聽了個清清楚楚。
他冷著臉轉過頭,緊接著便瞧見她抬手就揪起了男人的耳朵。
男人疼得嗷嗷叫,覺得莫名其妙:「老婆,他是渣男,你朝我撒氣幹嘛?」
女人冷哼了一聲,斜睇了一眼孟世天,一副瞧不起他的表情,指桑罵槐道:「就是警告你,別跟某些人一樣,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。」
說完,還不等孟世天反駁,女人就一臉鄙夷地斜了他一眼,大步離開了。
孟世天氣得要死。
出了事之後,各種輿論層出不窮,一路上全是罵他的人。
被推搡,被罵,被看不起,在街道上人人喊打,他的背影都顯得格外的狼狽不堪,他越往前走,越覺得崩潰。
良久,他實在是受不了路人審視的目光了,捂著頭瘋狂的抓著頭髮。
他感覺自己再這樣下去,就要被逼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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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西頭,天色漸深,商家。
孟織今日吃了晚飯後,早早地便去洗了澡,這會兒已經躺在了床上,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過去。
書房,暖色燈光格外柔和。
商時衍正坐在書桌前,桌上鋪滿了文件和筆記,他正處理著公司的文件。
良久,桌角的手機突然響起。
聽到動靜,他抬眸看了眼屏幕,隨後放下了手中的工作,拿起手機,划過了接聽鍵。
「老闆,你讓我們查的人,目前查出了點眉目。」
對面的人恭恭敬敬地開口匯報。
「當時商曄發給太太的那張圖片,來源的確和曲雲煙有聯繫。」
「之前的事情也是這人主導的,是他讓曲雲煙照著太太的模樣整容。」
「我們還查到,甚至連太太的那場車禍的證據,也是他幫忙抹除的,此人應該入局很早了。」
商時衍視線落在一旁的檯燈上,微微蹙眉,嗓音沉著:「身份查出來了嗎?」
「我們盡力了,還是沒有查到這人的真實身份,他提前做了不少假身份,一看就是有備而來。」
商時衍倒也不覺得奇怪。
曲雲煙整容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那人準備了這麼久,估摸著好幾年前就猜到他真正喜歡的人是孟織了。
這件事情,之前連他的身邊人都不知道。
能查到這麼隱私的事情,估計這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了,時刻關注他的動向,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。
只是他沒想到,連楚沁妍籌謀的那場車禍,也有他的手筆。
想必這事也是他提起的。
所以,那場車禍,也有他的原因。
想到此,商時衍眉頭擰的更緊了,垂著眸子,心裡覺得格外虧欠孟織。
沒想到只是因為他的心意,害慘了孟織。
那場車禍,對她的身體傷害太大了。
她身上幾乎沒一處是好的,全是各種傷,單是養傷就養了好久。
她還特別怕疼。
「我知道了,繼續去查,一定要查到背後的人到底是誰。」
他冷聲開口發下指令。
對面立刻就回復道:「收到。」
音落,商時衍便將電話給掛斷了,只是那雙漆黑至極的眸子,仍舊含著難以看透的複雜情緒。
他將手機放下,看著桌上的文件,突然沒了工作的興致,將筆記本合上後,他便直接起身,回了臥室。
他去書房工作的時候,孟織便已經睡熟了。
所以他腳步放的很輕,生怕擾了孟織的清夢,開門也是小心翼翼的。
怕孟織起來去衛生間看不見,所以房間內一直亮著盞小小的夜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