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曄神色越發的錯愕,完全沒想到商時衍這次做事會這麼狠,幾乎徹底地斷了他們家的所有後路。
借著這個機會,他直接將自己徹底害死了。
他從前還一口喊他一個「小叔」,再怎麼說,哪怕是旁系,二人也是有些沾親帶故的叔侄。
商曄越想越發的心驚。
恐怕是商時衍早就對孟織圖謀不軌,預謀要將他們一家徹底踩死,計劃了這麼久,鋪墊到今天才徹底完成。
商時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!
商曄眉頭皺緊,近乎成了一個深深的「川」字,一股子怒火燒上心頭,「騰」得一下,直衝腦門,臉色陰沉的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黑幾分。
他越想越氣,毫不猶豫地拿起桌上的杯子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「砰——」
玻璃碎片散落一地,杯中的水和碎片混雜在一起,顯得家中的地板都格外的凌亂。
商曄發瘋的動作將商志明和莫彤都嚇了一大跳,沒想到他會突然情緒這麼激動。
「阿曄!」莫彤壓著聲線怒斥道。
商志明也有些惱。
他這個便宜兒子都快將他們一家給毀了,如今還在他眼前發瘋,沉聲呵斥,「你給我老實點!」
本來就心情沉重想不出辦法來,商曄還這般沒用,除了發泄情緒就是發泄情緒。
商曄卻完全聽不進去任何的話,滿眼都是不可置信,嘴裡小聲呢喃著,自言自語。
他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,為什麼商時衍出手會這麼狠,直接將他們家徹底毀了。
難道商時衍就是為了針對他嗎?所以才不惜耗費這麼多精力時間來對付他。
他才不相信商時衍有多喜歡孟織,絕對不及他對孟織感情的三分。
他就是嫉妒他擁有織織,想要想方設法地奪走他所擁有的一切。
算計許久,將孟織搶到了他的身邊,然後在他面前炫耀著。
做的這一切,無非是忌憚他商曄。
「商時衍就是嫉妒我,又害怕我,怕他手裡的大權都落到我的手中,所以才要搶走我的一切!」商曄一臉怒意地歇斯底里。
莫彤瞪著他,「你在家裡叫有什麼用?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,哪怕你再優秀又能怎樣?」
本來他們一家都靠著商氏吃飯,股份全在商氏集團的總公司,現在一切都被收了回去。
這個節點,如果再想要單幹,時間也晚了。
行業內大部分產業已經飽和,其他的競爭對手曾經在他們還在商氏的時候,都還算友好。
可如今他們要想這個時候再踏足,肯定會被他們萬般阻撓。
總結下來也就是說,他們一家,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。
在心裡默默地將所有事情捋了一遍後,莫彤也有些忍不住了,哭喪著一張臉看向商志明,連帶著眼圈都紅了,直往下掉著眼淚,一臉的無助。
「老公,咱們可怎麼辦啊?以後做什麼都沒人瞧得起咱們家,嗚嗚嗚——」
「商時衍的心怎麼這麼狠!好歹他還叫你一聲哥,叫我一聲嫂子呢,沒想到這次直接把咱們逼到了絕境!」
「一點的回頭路都沒給我們留啊!」
莫彤一邊開口說著一邊抹眼淚。
耳畔都是她的哭聲,比外面的雨聲還讓人煩躁,商曄的心中格外壓抑,也不想再多說什麼,拿起架子上掛著的傘,撐開便走出了家門。
門外的雨越下越大,偶爾還會來幾聲響雷。
商曄的褲腿都被雨水打濕,但他卻沒有要停下步子的意思,仍舊握緊了傘。
晚上本來就涼,再加上下雨,溫度降得更低了。
吹著冷風,他也有些冷靜了下來,深吸了一口涼氣,毫無目的地往外走著。
二樓。
窗戶前,楚沁妍垂眸看著樓下逐漸走出門的身影,冷哼了一聲,跺了跺腳,氣得要死。
商曄才剛回家多久,和她說了統共有幾句話?擺著手指頭都能數明白,結果現在又要往外跑。
這死渣男,眼裡心裡都只有孟織那一個狐狸精!
楚沁妍眼裡滿是冷意,默默地將孟織罵了好幾遍,滿是憤怒的心才緩和了幾分。
她滿臉譏誚之色,看著豆大的雨滴滴落,指尖輕輕抵著窗,冷嘲熱諷地自言自語道:「商曄,你再看不慣我,不喜歡我,又有什麼用?不是還得回家來?」
她咬緊了一口銀牙,「男人就是賤!」
她當初就該清醒些,不該讓商曄這麼早得手的!虧她還想方設法地將商曄騙到了她的床上。
早知道他是這種不懂得珍惜的男人,就該多吊著他的。
想到此,楚沁妍手突然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,氣息緩和了幾分,唇角也輕輕勾起。
不過好在,雖然她和商曄躺在一張床上的次數並不多,但她的肚子還算爭氣。
前幾天到了生理期的時候,她卻遲遲沒有來。
後來去醫院做了個檢查,果然是懷上了!
將檢查報告放到了商志明和莫彤眼前的時候,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,對她的態度也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。
天天派人給她做各種補身子的餐食,給她打了不小的一筆錢,各種寵著她。
想要什麼他們都願意給她買,張口閉口就是「孫子」。
單單靠著肚子裡的孩子,她相信自己也絕對不會吃苦。
雖然商曄在公司不如商時衍的地位,但好歹也混到了一個總監的位置。
商氏這麼大一個企業,再怎麼說,商曄一年的最低工資也有個好幾百萬,再加上公婆的工資和股份,估摸著能有個小千萬的收入。
哪怕她過得不如孟織好,但是單靠著這些錢,她的日子也絕不會差到哪裡去。
畢竟她肚子裡可懷著商曄的孩子,這些錢,她好歹也得分個一半出來。
一年幾百萬,足夠她瀟灑度日了。
楚沁妍越想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。
只是她不知道的是,商志明和莫彤並未將他們被趕出本家的事情告訴楚沁妍。
甚至連那些在商氏能站穩腳跟的股份都被一一收回了。
他們現在只有一些曾經的存款,一家三口都是失業狀態,錢只進不出,從前日子過的富裕,哪怕落魄了也一時更改不來,錢流水般的往外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