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稷行於前方。
出示了符節後，順利進入工業園區。
這可是他一手建造起來的。
這些年賺的錢基本全砸進來了。
雖然投入多，收穫更多。
煉鐵冶銅，製鹽，釀酒，琉璃……應有盡有！
就這片工業園區，養活了上千人！
每年盈利以十萬金計！
如果擴大產能，秦稷賺得會更多。
「至於嗎？」
上官雪跟在後面，噘著嘴低聲吐槽。
不就是工坊嗎？
搞得和皇宮似的！
秦稷倒也沒往心裡去。
這些年來，他習慣了遭受質疑。
他更喜歡用事實去打他們的臉！
而且，做買賣就得有個好脾氣。
「小雪，不得無禮！」
「就是就是！」阿九挽著秦稷胳膊，很是嫌棄道：「你不懂就不要亂說，夫君這些年很難的。如果不是你們認識我，才不會帶你們來這裡。」
「小姐，你……」
「那你是不是要聽我的？」
「是……」
「給我夫君道歉！」
「對不起！」
上官雪紅著眼低聲道歉。
秦稷則是笑了笑，拂袖道：「沒事。你不了解這些，才會有這些誤解。你該慶幸遇到的是我，所以會容忍你。以後遇到不了解的事，還是老老實實的先看再說。」
「縣君所言極是，你好好聽聽！」
「……」
上官雪略顯詫異地看向姬舟。
不過，最後還是只能點頭。
姬舟說這些，自然也是為她好。女帝上位後，正是用人之際。上官雪自幼追隨左右，以後便是女帝近臣。所以她需要站出來，絕不能任性妄為。
「我今日便先帶劉公看些工坊。」秦稷走在前面，笑著道：「若是劉公感興趣，我們也可談談合作的事。」
「好！」
「聞到香味沒有？」
「是什麼」
「薯片。」
「薯片？」
「對，薯片可好吃了！」阿九則是擦了擦嘴角，「又香又脆，香得很。」
前方的茅屋很是粗陋，門口有頭戴儒冠的中年人正坐著。還能瞧見有人推著獨輪手推車，將一車車的土豆運送進去。
秦稷打了個招呼，就走了進去。
最開始是為了給阿九解饞，所以想著做點薯片。有回隔壁縣的商販做客，嘗過薯片的味道後，便想要做這買賣。反正現在土豆數量足夠，發展出副業多賺點也沒毛病。
走進工坊後，映入眼帘的就是片空地。裡面有些婦人和半大的孩童，有的忙著打水，有的則是在洗土豆，還有的則是在切土豆片。
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。
就是上官雪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時值正午，她恰好就餓了。
「縣君，你怎麼來了？」
「我帶阿九娘家人來看看。」秦稷看向婦人，笑著道：「正好，你們把現炸的薯片拿來，我們也嘗嘗看。」
「成，你們先坐會。」
秦稷隨便坐在石椅上，將準備好的軟墊遞給阿九，緩緩說道：「她也是可憐人。剛誕下一女，夫君就被召入伍進攻靖國。等了兩年，卻只等到了陣亡的消息。夫家聽信巫師蠱惑，認為是她剋死了丈夫，便將她和女兒趕出家門，只能為人洗衣謀生。我見她不易，便讓她在這負責薯片。」
「那工錢多少呢？」
「她和女兒加起來每日三十錢。」
「這麼多？！」
上官雪都驚了。
這可比鄉吏俸祿還高！
也不是什麼苦力活，可比種地輕鬆。
「可不止呢。」阿九則很是得意，認真道：「夫君是天下最好的人。每日還管三頓飯，頓頓有肉吃。逢年過節的，夫君還會給她們發獎金，動輒都是上百錢呢。」
別看她失去記憶，但依舊是牽掛百姓。
秦稷的所作所為，她發自內心的自豪！
「縣君大義！」
姬舟正色抬手。
看來還真如秦稷說的那樣。
他是誰有錢就賺誰的！
窮人的三核桃兩棗，他壓根瞧不上。
利用賺的錢，造福於百姓。
現在，能說秦稷是個貪官嗎？
「來，嘗嘗這薯片。」
婦人笑呵呵地走上前來。
滿滿一大碗的薯片，經油炸後酥脆無比。
呈現出金黃色，還撒了些精鹽。
「不錯。」秦稷嘗了兩片，點頭讚許道：「這回炸得恰到好處，薯片又香又脆。要是喜歡吃辣的話，也能撒點辣椒麵。」
「我也嘗嘗。」
上官雪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片。
香脆的口感讓她是欲罷不能。
她是連續拿了好幾回。
直到快要見底了，才回過神來。
俏臉羞紅，忍不住低下頭。
「不礙事，喜歡吃就多吃些。」
「王姨，你再多準備點。」
「行。」
婦人笑呵呵地就先走了。
上官雪則是很不好意思，她又偷偷看向女帝。一年沒見，女帝比先前可要胖了圈。因為被滋潤過，變得更為豐腴成熟。
「你這薯片確實不錯。」
「哈哈，喜歡就好。」
「那如何定價呢？」
「一兩一錢。」
姬舟皺了皺眉。
一斤有十六兩，也就是一斤十六錢？
就拿粟米來說，一錢能買4斤呢。土豆的畝產極高，起碼是粟米的十倍。雖然說是炸貨，消耗的油比較貴，但還是貴了些。
「嘿嘿，劉公是在算成本。」
「正是。」
「果然是生意人啊。」秦稷打量著他，笑著道：「那劉公不必算了，我現在就能告訴你。就以一斤來算，撐死不過五錢。」
「那你賣十六錢？」
「物以稀為貴啊！」秦稷兩手攤開，理所當然道：「薯片僅此一份，別無分號。你若想吃，那就只能從我這買。我聽說先帝曾將天下十二萬富戶遷至咸陽，以充京畿。劉公也可想想，這些富戶缺吃的嗎？」
「你是何意？」
「他們不缺吃的，更喜歡獵奇。不買對的，只買貴的。只有別人買不起的奢侈品，才能彰顯出他們的地位。你這薯片若是賣得便宜了，他們還不買咧！」
「你去過咸陽？」
「沒啊，但不論何處都一樣。」
「……」
姬舟頓時沉默了。
秦稷說的這些幾乎可以說全中！
當初因為打仗的緣故，總體還是比較節儉的。可自從滅了靖國後，自上至下都攀比成風。車駕、異獸、美人……各種都有。姬舟對此是深惡痛絕，也想阻止。但很可惜，這事就算是先帝都沒能解決。
「劉公，你覺得這買賣如何？」
「你若感興趣，咱們干票大的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