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桂花狐疑的看著她,發現幾天沒見,宋卿卿變了不少。
以前對自己噓寒問暖言聽計從的,現在卻好像自己是個陌生人。
「你這是在威脅我嗎?卿卿,你以前最喜歡我家晟鈞,難道你看到他被人打一點兒也不心疼嗎?」
「不是威脅,是提醒,還有你說的喜歡,那只是以前,他自己做過什麼事他自己知道,一碼歸一碼,話我說完了,你們自己掂量。」
眼看宋卿卿要走,嚴桂花有些著急,她問過警察,這件事的嚴重程度,警方說視受害者傷情才能判定,別說雷氏在京都有錢有勢,她蘇家就是一個假殼子。
她住的別墅是宋卿卿的,兒子的公司也是宋卿卿的,拿什麼跟人家斗。
宋卿卿還說雷氏那邊請了大律師,嚴桂花現在身無分文,哪裡有錢請大律師?
嚴桂花將希望寄托在宋卿卿身上:
「卿卿,怎麼說我家晟鈞也是因為喜歡你才挨的這頓揍,還差點沒了命,她要是想我們撤訴也可以,五千萬」
「五千萬?」
「是啊,你不知道我家晟鈞傷的有多嚴重,多處骨折不算,還嚴重腦震盪,還有內臟破裂,現在還昏迷在觀察中,能不能醒來還不知道呢,這要是萬一成了植物人,五千萬還不夠呢。」
嚴桂花把蘇晟鈞的傷情往嚴重了說:
「你那個姐妹聽說是雷氏集團總裁,區區五千萬不會拿不出來吧。」
宋卿卿攥了攥手心:
「我們不接受,要麼你們撤訴,要麼上法庭,不會有第三條路。」
嚴桂花抱起了雙手,有些輕慢的說道:
「行啊,那到時候你就讓你那個好姐妹等著看,我會找好媒體記者,仔細採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,相信到時候她的損失不會小……」
宋卿卿眉心蹙緊:
「你……」
「卿卿,這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是這個價,如今我家晟鈞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被人打這麼慘,影響公司業務合同進度,五千萬算什麼?你說是吧。」
嚴桂花說的理直氣壯,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她們就是光腳的了。
看到宋卿卿似乎被自己唬住了,嚴桂花又說道:
「現在時間緊迫,你們最好早做決定,到時候媒體要是真爆出來了,她就算想給錢,我們也不會答應了。」
嚴桂花說完,作勢要回病房,宋卿卿叫住了她:
「等下……」
嚴桂花心中一喜:
「想好了?」
「可以,你把卡號發給我,還有,我要蘇晟鈞的傷情鑑定書,不然我怕我姐妹她不會答應,我得拿這個去說服她。」
嚴桂花眼珠轉了轉:「行,那你明天來。」
宋卿卿走出醫院的時候,天色已經黑了,不過解決了心中的麻煩,她心情還不錯。
正要打車,瞥見了馬路邊停著的那輛黑色布加迪,薄晏西的特助左林正在那裡翹首以盼,恰好就看到了瞧過去的宋卿卿。
左林朝她跑了過來:
「宋小姐,總裁等您半個小時了。」
宋卿卿心裡奇怪,上了車:
「老公,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?」
她來這兒應該只有祁律師知道才對。
隱在夜色里的男人面龐無法全部看清,更無法照亮那深邃的眉眼,他聲音淡淡的,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:
「來這兒見蘇晟鈞?」
宋卿卿微微錯愕了下,似乎察覺到了他不是那麼高興的情緒,心裡的高興被澆滅了不少:
「嗯。」
車輛啟動,宋卿卿正要解釋自己來這兒的原因,薄晏西的聲音冷淡的傳來:
「你忘了昨天答應我什麼了?」
宋卿卿小嘴巴張了張,她確實沒有忘記昨晚答應他不再來見蘇晟鈞的事,可是今天自己就主動來找蘇晟鈞。
難怪他會生氣:
「我……我是因為琬姐姐的事情才來的,更何況……」
她根本沒有見到蘇晟鈞。
「雷琬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了祁煜去處理,用不著你來操心。」
宋卿卿聽出他話里的不悅,既然他現在生氣了,那自己說什麼理由他也不會聽,那不如不說了:
「那是你的辦法,我也可以選擇我自己的辦法幫琬姐姐。」
「卿卿?」
「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的是,我明天還會來這兒?你要把我關在家裡嗎?」
宋卿卿轉頭看著他。
明顯看出男人眸子裡多了一抹戾氣。
薄晏西眉眼冷了冷,沒有再說話。
見他被自己氣到無語,宋卿卿心裡不好過,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有錯,她拒絕道歉。
車廂里靜默了許久,氣氛僵持不下,直到車子到了莊園,宋卿卿下了車,卻不見薄晏西下來,車子重新啟動,男人降下車窗:
「你明知道我不會那樣對你。」
「我今晚還有應酬,不會回來了,我讓李嬸晚上陪你。」
宋卿卿看著男人半明半暗的矜冷側顏,對方一直以來對自己溫柔寵溺,讓她幾乎忘記他也會對自己生氣,心裡像被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塞住了一樣,滿心的話擠了半天,終於擠出了一句:
「你去醫院等我,就是為了抓我回來?」
「嗯。」
宋卿卿鼻子酸酸的,捏著手心質問道:
「你是覺得我是去跟蘇晟鈞私會嗎?」
薄晏西轉過眸子看看她,孤孤小小的一個,眼淚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憐,他忍住打開車門將她抱進懷裡的衝動,逼自己不去看她。
蘇晟鈞肯定會想盡各種辦法跟她見面,他只能用這種辦法讓卿卿知道,去見蘇晟鈞的後果。
克制的情緒讓他嗓音特別低沉:
「我曾經答應過你,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,你沒有遵守你的承諾一次,我今晚便不遵守一夜,我希望你知道,我在醫院外面等你時,我是什麼心情。」
「這是懲罰嗎?我不遵守約定的懲罰是嗎?」
宋卿卿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,卻被他懲罰,音調不自覺也拔高了不少。
「你可以這麼認為,卿卿,我希望你能記住你說過的話。」
「那明天我還去醫院呢?」宋卿卿有些固執負氣的問。
薄晏西擱在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蜷,這樣的懲罰也無法改變嗎?
「那只能說,我對你並沒有那麼重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