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時隨還很不要臉地回答道,「看了,才三點多,還早。」
鄭輝在手機那頭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,「你最好有事。」
「今天跟合作方一起吃飯,可是路上呢,我碰到了一個小女孩,那個小女孩啊,她走丟了,於是呢我就.............」
「時隨,你大爺的,如果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,就是為了給我講無聊的故事,你信不信我TM的這次休假延長一個星期,你就和趙飛等著禿頭吧。」手機那頭傳來鄭輝的謾罵聲,不用見,他都能想像出來鄭輝氣急的模樣。
時隨絲毫不在意,看到某人生氣,他的心情瞬間好受多了,他不開心,他就開心。時隨懶洋洋地把手機又重新放在耳邊,聲音拖長,帶著幾分玩味:「這合作方是我們高中同學。」
「哦,然後呢?」鄭輝語調平靜,像是對方說了一個很無聊的話題。
時隨忍不住問道,「你不好奇?」
「不好奇,我掛了。」
「唉唉唉......別掛啊,你真不好奇?」
他當然好奇,換做平時他可能會直接問是誰,但是他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,他正做著美夢和心愛多年姑娘表白了,結果一個電話給他弄醒了,他現在恨不得過去捶死他,現在他能他扯皮,完全處於人道主義。
「愛說不說,不說我掛了,打擾我美夢。」
「你猜不猜。」
鄭輝深深地吸一口氣,他妥協了,按時隨的尿性,他不順著說下去晚上別想睡好覺。
「誰啊?」
「你猜。」
鄭輝在電話那頭輕輕按摩著太陽穴,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的配合:「李行舟、王致樹、張南岸.......」
鄭輝連續猜了好幾個人,時隨依舊不作答,就在鄭輝快沒耐心的時候,時隨感覺也差不多了,才道,「唐錦城。」
「我艹,唐錦城?」鄭輝從床上坐了起來,眼神都變的有些深沉,「他從國外回來了?」
「嗯,聽他說是上月五號回來的。」
鄭輝思索半天,誠懇道,「時隨,這次項目要不,咱就別接了吧。」
「為什麼?」時隨滿臉問號。
鄭輝被他一句為什麼弄的有些無語,他發覺時隨問的問題有些好笑,「別跟我說你失憶了忘記對唐錦城做過什麼了?我是真怕那天唐錦城忍不住揍你一頓。 」
時隨很不服氣道,「我做什麼了?我倆高中關係沒你說得那麼差吧。」
鄭輝在手機那頭認認真真的在給他翻著過去的舊帳,「呵呵———是誰在人家受傷坐輪椅的時候,硬推著人家當足球守門員的?是誰,在班級舉辦百家飯活動,吃了唐錦城的做的飯,出言嘲諷,對了還說什麼,誰要嫁給唐錦城可倒血霉了,分分鐘能被毒死。還有,是誰搶了人家的剛收到的情書,還當面給他撕了............」
鄭輝一一列舉著時隨的「罪證」。
時隨聞言悶不吭聲,從鄭輝數他第一個罪名的時候思緒早就飛出去了,鄭輝後面說什麼都沒再仔細聽了。他當然知道倆人之前關係不咋地,但是也至於鄭輝說的那麼嚴重吧?
他們開公司本來就是賺錢的,這是他們第一次跟這麼大的公司合作,如果跟騰瑞合作成功後,他們公司以後肯定大噪,再也不是他們以前說的小門小戶。
不過不可否認,他高中確實犯過二,
可是高中誰不犯?就唐錦城欠八百萬的臉,他就是想看唐錦城偶爾會露出急得跳腳的表情,在他們眼裡,只知道自己是怎麼去作死的。
沒有人知道,唐錦城那種殺人於無形的手段,好幾次都是因為他那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激發自己的鬥志,所以才會幼稚地去回擊。
現在想想之前是真TM二,今天看唐錦城的樣子也絲毫沒有去計較自己高中犯二的樣子。感覺鄭輝擔心都是多餘的。
對了,好像這次回來的唐錦城,比他之前更加陰鬱沉默,難道是被初戀傷到了?還是說國外留學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,把人逼成這樣了?
時隨意識逐漸回籠,就聽見鄭輝還在吐槽著。
之前自己有那麼欠嗎?這都說多久還沒說完。
「話說回來,唐錦城好像也就對你容忍度高一點,換做其他人早死八百次了。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?我想採訪採訪你。」
時隨懶懶地回懟一句,「靠臉。」
「那你可真夠不要臉的。」
「你小爺人我人格魅力大,懂不懂?」時隨接著說,「我再給你說個不可思議的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唐錦城高中談過戀愛,而且是咱學校。」
鄭輝剛剛宣洩個差不多,語氣平靜了些,說:「瞎扯吧,高中都沒見他身邊有過母的。」
唐錦城和他也是高中同學,對他的性子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,所以時隨說他高中戀愛,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就知道他不信,時隨嘖了一聲語頗有一些自豪的意味,「你別不信,今天玩真心話大冒險他親口說的。」
鄭輝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,「沒想到他隱藏挺深的,我還以為就他那性冷淡的樣子,他高中畢業是要出家當和尚的。」
時隨:「..........」鄭輝可真夠毒舌的。
時隨:「所以我當時都驚呆了,後來還聽他說是女生追的他。」時隨不禁咋舌,「嘖嘖嘖嘖……此女子不拜把子認識一下,乃是終生遺憾啊。」
鄭輝:「哦,那你拜吧,我睡了。」
「別啊,再聊會唄。」
時隨摸索著下巴又道,「你說,會不會是武芷怡啊。」
「那個男人婆?怎麼可……唉.........你還真別說,好像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。」鄭輝剛想反駁,但是仔細一想,好像也不是空穴來風,當時武芷怡在他們當中跟個男人沒什麼區別,自從唐錦城來了之後,她才多少沾染一些女性生物的特質。
時隨硬拉著鄭輝一直聊著。
此時另一座房子裡的臥室。
唐錦城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,也是無法入睡。他轉身側躺著,一條胳膊輕枕在腦袋下,雙眼凝視前方。
昏暗燈光燈光下,床頭櫃靜靜躺著一封粉色信封。
信紙的角落,還可以看到一些輕微的破損,像是被指甲輕輕刮過,或是被指尖輕輕撕裂,仔細觀察,可以發現信紙上的摺痕,宛如細膩的波紋,輕輕訴說著過往的翻閱痕跡。
——
偌大辦公室區域,大家坐在電腦前,不停地敲擊著鍵盤,他們的眼神聚焦在屏幕上,忙碌而有序,他們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舞,敲擊出工作的節奏。
某個辦公室角落。
一名女員工劃拉著轉椅到王磊旁邊小心翼翼的問:「你們唐總會時常過來我們這邊嗎?」
王磊蹺著二郎腿,仰靠在椅子上,他眼神隨意瞥了她一眼,「公司還有其他事要等他忙,大概率不會親力親為。」
「噢——」女員工表情瞬間垮了下來。
趙飛路過給王磊打了聲招呼,王磊也很快坐正笑了笑,趙飛並不在意,他剛好聽到他們的討論,於是乾脆拉著旁邊一張椅子坐下,順便理了理自己的碎發挑眉痞笑著。
「怎麼,咱公司有三大帥哥就足夠了,還用惦記人家公司的?」
女員工誇張的站起身子,驚奇的說:「三大帥哥?在哪兒?在哪兒?」她還特意站起來環視一圈,佯裝疑惑。「我怎麼沒看見?
趙飛嘴角抽抽,汗顏。
女員工嫌還不過癮,又佯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,「哎呦~瞧我這記性。」
嗯~這就對了。
趙飛瞬間坐直,順手理了理身上的某香牌衣服,等待女人的讚美。
可誰知下一秒,女員工竟說出無情的話,「對啊,咱公司不是有時總跟趙總嘛,不對不對,那第三個是誰?讓我好好想想……」
趙飛沒好氣道:「那是你瞎。」
「唉!?第三個你是在說是你嗎?你……」女員工不禁失笑道:「乖~聽話,咱不是哪個圈子的,就別硬擠好嗎?」
趙飛:「嘿——還是你說話有水平,這小嘴兒,跟淬了毒似的。」
羽靈這個三個老闆都比較和睦,平時和員工玩最開的是趙飛。
鄭輝屬於斯文類型,即使平時平易近人,員工衝著他高潔的長相不敢和他開太多的玩笑,時隨更不用多說,用其中某一個女員工說過的語錄,那就是時總的眼睛會說話,看狗都深情,主要怕自己忍不住羞紅臉鬧笑話。
至於趙飛,雖說長相中上等,但是在兩個帥哥面前顯得有些暗淡,他的皮膚又偏黑,屬於陽光體育生性,性格是三個人當中最好的,也最大度的,最重情義,羽靈員工們常常和趙飛打成一片。
公司女員工常常和他打成一片。
女員工吐吐舌頭嘿嘿一笑,接著道,「王哥,你們唐總現在有對象嗎?」
趙飛無情嘲諷著,「就算他沒對象,他論劍都輪不到你。」
女員工羞惱說:「去去去......我是幫別人問的,王哥你們唐總單身不?」
「單身。」
王磊摸索著下巴接著道,「不過他挺難搞定的,你昨天沒聽說他談哪個初戀啊?」
女員工:「不是分開了嗎?」
王磊聞言左右看了看,拉著椅子靠近他們神秘兮兮地說,「是分開了,你們是不知道!唐總對初戀用過情有多深!我也是無意之間聽我們霍總說那麼一嘴。」
趙飛也好奇地拉著耳朵聽著,「說什麼?」
「我們公司老大,也就是霍總,跟唐總兩個人是校友,兩人一起外面租的公寓,有天兩人回到住的地方,突然被入室搶劫了,霍總說,當時唐總都槍都指著腦袋了,那些人在翻找東西時候發現一封粉色的信封,其中有一個搶劫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,想要撕了,一直保持冷靜的唐總突然就不冷靜了,他突然衝著那個搶劫犯喊道「你們拿什麼東西都可以,但是請別撕掉那封信」」
女員工關切地問:「後來呢?」
趙飛鄙夷她一眼:「你傻啊,有事你昨天還能跟他一起吃飯?」
王磊看他們一眼接著說:「後來搶劫犯突然來了興致,問他那封信是愛人送他的嗎?唐總說是,然後那搶劫犯還真就沒再動過那封信,只不過家裡值錢玩意全被搜颳了,後來那群搶劫犯走了,霍總對著唐總好一頓罵啊,說信能有他命重要嗎?當時唐總很淡定回復,「如果沒有封信,這種無趣的生活,我不知道怎麼熬。」
王磊講完還不忘咋舌,「所以啊,這個白月光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,為了一封信,連性命都敢不要,你們再想想昨天唐總痴情的樣子,現在大概率還沒走出來,所以....你那個朋友啊,基本沒戲。」
女員工捧著自己的臉蛋,眼冒星星:「天啊,唐總也太深情了吧。」
趙飛也不禁感嘆:「那個白月光長得多好看啊,能著魔成這樣。」
時隨踏進辦公室,他的目光很隨意地落在趙飛身上停留了片刻,定睛一看,他就知道趙飛又跑到員工區,津津有味地吃瓜了。
「又聊什麼呢?」時隨的聲音輕輕地飄過。
趙飛上下打量時隨一眼,「昨天喝完酒之後,又去找哪位老師深入交流了?黑眼圈這麼嚴重。」
時隨聞言嗤之以鼻,「你輝哥要是知道你這麼編排他,回來估計要跟你拼命。」
趙飛瞬間不笑了。
「當我什麼也沒說。」他還順便還做了一個拉住嘴巴的動作。
時隨嗤笑一聲,出息。
「王哥來了。」他和一旁的王磊打聲招呼。
王磊點點頭笑道,「欸,這不早過來,早開展工作嘛。」
時隨假裝輕咳一聲,很隨意問了句「貴公司除了你和其他幾人,還有誰要過來嗎?」
項目剛開展,公司派他一個人就行了,誰還要過來?
王磊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,但還是給出肯定的答覆:「沒有了。」
時隨點點頭,其實他想問的是唐錦城會不會來,但是話到嘴邊,最終還是換了個話茬,心裡想著唐錦城對他公司還挺放心,就派一個人,也沒說以後會不會過來看看。